第三章 兩人三腳以及sweety
最後不得不承認我在腳踏兩條船,因為我仍然跟LING睡在一起而且也和SAID狠狠熱吻過。
這還不是出軌最直接的證明,因為最直接的證明是---我對兩個人都說謊,當我要推拖其中一個的約會的時候。
這證明了LING還是我表面上該忠貞的對象,所以我和SAID交往的事情必須徹底隱瞞。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則無所謂。
基於這種心理狀態的事實,完完全全證明我在腳踏兩條船。
奇怪的是,即使我跟SAID那麼狠狠地熱吻過,也仍然不能令他拋下他對我[可能是女同志]的懷疑。
[看不出妳對男人的慾望。]FINER對我說:[可能是這樣。可能對外國男人而言,表現淫蕩的女人才是異性戀。]
這個時候YINYIN已經在籌畫她的婚事,沒空理我;而可憐的SNOW,有一天拐到一條筋說要閉關唸書考研究所,之後也就下落不明。
FINER沒有什麼事情好忙,也沒有什麼困擾,她的生活平淡無奇也風調雨順。
她的日子過得比任何貴婦還要高級,閒到每天拿著試管調她的精油香味,然後每天告訴我她的新配方有多麼驚人。
[認識妳真好,日子一點都不會不無聊。]卡拉卡拉。
[謝謝ㄏㄡ]我說:[我的價值是要帶給妳歡樂趣味的。]
[不客氣。]FINER還真是一點都不跟我客氣:[別人的故事裡腳踏兩條船都不算什麼,妳的兩條船很精采,一個是女人、一個是男人,喔,更正,說錯了,是一個女人、以及一個外國人。]
還不都是人。
[那又怎麼樣?]
[那證明妳很厲害,因為女人和阿拉伯人是全世界僅次於基督徒難搞的人種。]
[為什麼我聽不出恭維的語氣?]小丸子。
[ㄟ,那這樣的話即將來臨的西洋情人節,妳要跟哪一個過呀?]
[當然是LING!我和她還沒有分手耶,而且我還沒有正式答應SAID要交往。沒答應都不算。]
情人節是應該要跟帳面上的情人過的---這是愛情道德。
[對啦,妳自己規定就好,都不用管別人意見就對了。妳以為妳這樣子作就可以抹滅妳當劈腿族的事實、繼續高枕無憂嗎?小心報應不遠囉….。]
[哪有?我對LING還是有情義在的好嗎?什麼報應不報應,我和那些劈腿族….不一樣。]
[那妳幹嘛要跟SAID交往?]
[因為我覺得當異性戀比較正常。]
既然我個人並無太激烈的性傾向,那麼,就乾脆用理智來[選擇]靠哪一邊站。所以,我決定選擇和全世界絕大多數的人種站在同一邊。
[不正常的腦袋裡能出什麼正常的東西啊?!]FINER恐嚇我:[我看妳最好趕快和LING分手,不要哪天被她逮到,死無全屍!]
[不會吧?!]
[全世界只有一個女人可以惹,其他都要小心慘遭潑硫酸的命運。那個唯一可以惹的女人就是妳,FRENCA。全世界只有妳這一個女人是軟柿子。]
無力。
除了懷疑我是女同志以外(為了避免我被當成火星人,我承認了三分之一,承認了是有個女人在陪伴我,性生活則略過。他很忍耐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接受事實的這一天,他對著我絕望哭泣。),SAID也懷疑過我在南部老家有個男朋友。
因為我始終不答應跟他回家,這令他惱怒。
他說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我為什麼沒有男朋友還不想要他。
不要說是他,連我自己也不懂。
在一次激烈的爭吵中我告訴他,[If you don’t want to wait,don’t wait!](如果你不想要等,就不要等!)然後跳下計程車搭捷運回家。
他的電話我都不接,偷偷聽到的留言是說[sorry.]
非常地絕望。因為他的著急讓我感覺不安---我多麼想認真腳踏實地地再交一個男朋友,而不是一個隨隨便便跟我上床的男人啊?!
這麼慎重的心情,難道他一點也沒有感覺?還是不在乎?
我生氣了,順勢推託情人節約會。時勢造英雄。
後來他說他非常地難過,幾乎要放棄,可是他沒有辦法,還是打電話給我。
[What I want is you.]
感人肺脯的後情人節情話。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火熱炙烈,幾乎要將我溶化。
後情人節兩天,我跟他回家了。
Said對我有多體貼呢?基本上,可以說是他托著我的雙腳在幫我走路的。2002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台北老是陰陰濕濕的雨天。每當經過他家門口那一個小水漥,他就把我整個地抱起來走到他家門口,好避免我的chanel粉紅色娃娃鞋踩濕。
被一個身體偉岸的男人抱起來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是這樣充滿著吸引力,那樣地沒有退縮、沒有理由、沒有藉口、只一昧地堅信自己的力量向前進、一昧地佔有和吞噬臂彎裡的女人、再一昧地用自己的力量百般寵愛她。
他要成為她的神她的光她的信仰和力量。緊接著,她就溶化,緊貼著他臂彎裡的每一個毛孔呼吸和生存。
我被徹底溶化了,我愛男人。
第一次我可以安詳地被一個男人擁抱入眠,在清醒之前又被徹底佔有。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直接絕對,沒有模擬兩可、絕不三心二意。他只要我。
這樣的幸福。
我仍然對ling三緘其口,已經不想再隱瞞,可是我無法對一個看到我欣喜若狂的臉說出殘忍的語言。
我更害怕隨便三兩句掛掉她的電話而她居然還不對我發飆?!這樣的愛令人害怕,因為超出了極限太過於包容,若終究又要失去,難道不會失控?!
但有時候,結束是一種命運,一種無法抵擋逃避的命運。
有一天,我和Said一起去漁人碼頭,在回程的路上,一個熟識我和ling的朋友打電話來,聽見我身邊的瓜拉˙瓜拉英文。
[那是誰?]H問我。
[…..]錯愕。
[不會就是那個老外吧?!]
[嗯….]說謊隱瞞的技術始終沒有好過。
[妳怎麼可以這樣?!LING知道嗎?]
[還不知道,你不要告訴她。]
[來不及了,她正在我旁邊。]
說完,掛掉電話。
這個時候,SAID的臉色也看得出凝重,雖然他一句都聽不懂。
他一句話也沒有問我,自顧自地悶著頭走路,我還因愧疚而不停耍寶逗他笑,雖然笑臉很大便。
我於是明白,情人們之間玩的永遠不會是鏗鏘有力的事實和扎扎實實證據,而是眼神、磁場、感覺。
這些莫名的電流始終技巧地在我、LING和SAID三個人之間游走,輕輕地彈動著我們三個人的神經末梢。
隔天,LING打電話給我。
[聽說妳有話要對我說。]
[嗯。]
[是什麼?]
我說不出口。
[你和那個外國人在一起了?]
[嗯。]
[那就這樣吧,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就這樣,結束了兩人三腳的生活,我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興奮之餘,我打電話給SAID。
[我和她(SHE)分手了。]說的時候,我還很得意於自己這麼誠實又坦蕩,應該得到非常大的獎賞。
他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再確認一次。[妳和之前陪伴妳的女孩子分手了。]
[YES!]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彷彿在期望他給我一個特獎,那樣子巴巴地向個小女孩。
[I’ll call you later.]他說,然後掛掉電話。
一瞬間,我從天堂掉下了地獄,摸不著丈二經剛。
我又打了過去。[What’s happen?]
[妳應該要在之前就跟她分手了不是嗎?妳的意思是,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當我們情人節隔天在一起的時候,你們還沒有分手。那麼,妳的情人節是跟她過的是不是?]
[不是。]
是。
[之前也是因為她一直不肯跟我在一起?]
[不是。]
是。
[所以妳對我說了謊?]
[不是。]
是。
[I can’t trust you anymore.]他說,然後又掛掉我的電話。
從來沒有一刻令我像此時感到慌亂與惶恐—我要失去他了?我要失去他了?我要失去他了嗎?
不!我抓起了外套往門外衝,計程車一路奔向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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