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續集,還是原來想寫的本文,好像都是了吧。距上一篇不過是一個禮拜時間,卻意外地親眼目睹了一樁感人的愛情故事:今年才二十歲的學弟,前天在軍營中求婚了。
在現在這樣一個時代,很難想像一個不過二十歲的男孩,能對愛情有什麼承諾。不可諱言的,在他的求婚之後,軍中的這些同僚,在深深感動之餘,難免有些擔憂與惋惜。如果以一個人的人生有七十年來說,往後他將有五十年的婚姻生活,甚或更久。何以他有這樣的自信能走下去,是不是現在的人都已經不把承諾當作一回事?還是他已遇見了這輩子的真愛?或者,這不過又是另一場衝動的演出?
我並不清楚這些問題後面的答案,只知道在當時,我二話不說的就擔任了這場求婚記的編劇兼導演,在看到所有人感動,而女主角終於笑著流淚的時候,我胃痙攣了,那是因為我的緊張和期待,也是興奮和感動,我竟然將自己的情緒投注在這裡頭,一心只想讓這場求婚記成功。
也許很多人會想,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這樣不管是不是真愛,是不是有那樣的自信,他都得面對,自然也就不這麼美了。那變成一種負責任,一種承擔。可惜大家都猜錯了,男女主角都來自淳樸的屏東,才不效仿小S那一招,也不像顏公子那麼想上車。而且更令大家意外的,是他們雖然都只有二十歲,卻已經相戀了七個年頭,他們是國中同班同學,是一場由純純的愛發展而成的誓言,是歷經了漫長而甜蜜的過去,更嚮往著未來。
於是,他們的愛情故事那令人感動的部分,不在歷盡千辛萬苦的困難重重,不在那生離死別的愛恨糾葛,卻在那平淡,那不可思議的平凡,那樣純粹。那樣地讓我想起了馬吉。
想起了馬吉他們倆相識之初,正是我剛告別大學身分的時候,一個前前後後喜歡上幾個女孩的大學學生身分;而他也剛從初戀的陰霾中走了出來。還記得他第一次跟我提到她,是在一個小巷中的河堤旁,燈光因為入了夜,已經變得稀疏。他說:我交了女朋友了!在那一瞬間,我以為街道將會因為他眼中的光彩而明亮,可是我沒有,我看到的是一種穩重,壓抑著焦慮的穩重。
驚喜著問了許多問題之後我才知道,女主角那時並不在花蓮,雖然他們倆已經在一起,卻並不能如願的立刻見面,而且,隨之而來的,似乎還有許多的現實問題待解決,所以他有些焦慮,卻得選擇成熟的面對,因而穩重。
無所謂,我說,我好奇的是那些過去,那些困擾著我的,一樣也困擾著他的諸多過去,在終於有了女朋友後,是不是就能輕鬆面對?是不是就不再那麼重要?當然不可能!是他的回答,那些過去不論如何都不會消失,他也不會刻意去忘記,他只知道那是過去,也只會是過去,他該看的是現在,讓他肩負起責任的現在。
我在感動之餘,卻也稍微失望,難道現在身邊的這女孩,並不能讓他感受到唯一?並不能讓他忽視過去在身上刻下的痕跡嗎?那喜悅呢?想要狂喊,想要讓全世界知道的瘋狂想望呢?為什麼我看到的只是他的理性,為了要撐起一雙肩膀,為了給予對方安全感,所以他並不激動。也是在那時候我有點懂,也許,愛情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美麗,並沒有那樣的純粹,而有現實。
在那些愛情故事裡,我們往往見到了兩個人如何相遇,進而相識然後相知,終於決定要一起相處,卻很少有機會面對到相處的模樣,因為那伴隨著現實,伴隨著兩個不同生活環境的衝擊,必須有溝通,有讓步,也因此在外人的面前,那並不一定美。可是,那才是愛戀裡必須要長久而困難的部分。
我不甘心,所以我問:如果,你現在不像我想像中的哪樣慷慨激昂;不像小說裡說的,可以為她拋棄全世界,不像電影演的那般,讓她佔據了你心中的全部,那.....,要怎樣面對未來?
他說: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未來,不是一個人的犧牲奉獻就可以成就,那要兩個人的包容,要兩個人的互相體諒、信任。誰都會有過去,重點在兩個人在一起時,那是不是真的已經成為過去?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關於自信,我也一直都不是很充足,可是我想跟她一起走下去,未來的事誰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別帶給彼此傷害,要學得還很多。
我被說服了嗎?我想沒有,否則不會到了三年後才決定寫這一系列的文章,我給了他祝福,然後陪著他一起走過了這三年,一起對那愛情觀念作著考驗,不過,這該是下一篇文章的事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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