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站里﹐等一列永遠不會到來的地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也越發的冰涼。已經幾個月沒有寫東西了﹐一直想找個機會靜靜地坐著﹐寫一寫從波士頓回來至今的心情﹐想不到等到的竟是這樣的機會。
在波士頓的日子里都做了些什麼大體上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Charles River上的橋和海軍基地的夕陽。回到紐約的這些日子里﹐對河有些懷念﹐便和一群朋友相約﹐開游艇在Hudson River 上轉了一大圈﹐這才發現自己喜歡的並不是像Charles River或Hudson River 那樣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河﹐而是像在 Rhode Island School of Design 門前那條叫不出名字的河。河很窄﹐窄到可以讓人輕易的從河的一端跳到另一端。這樣的情節﹐也許在我看到亞馬遜河後會改變吧。
認真想想﹐我喜歡的不僅僅是河﹐所有的水源﹐我都是喜歡的。帶著對水的鐘情﹐我又去了加州, 走遍了舊金山附近的湖和海。在Oakland的Lake Merritt是全美最大的鹹水湖。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從湖的一邊走到另一邊﹐一路上遇到怪人無數﹕有坐在湖邊樹下自言自語還不時與路人搭訕的白種男人﹐還有一個大白天就喝得東倒西歪的黃種人。那人見到我﹐知道是遇到了老鄉﹐就一路耍醉拳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自我介紹說他來自蒙古。蒙古﹐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輕輕的觸動了我。我不由的放慢了腳步﹐打量起這個男人來。他一身的酒氣﹐手裡還拿著一罐沒喝完的啤酒﹐一臉通紅﹐絡腮鬍。不錯﹐是蒙古人。如今這個年代﹐能在大白天醉成這樣的﹐也只有豪爽的蒙古人了。我有些同情他﹐他想必要比我更想念那片無邊的草原。在與他同行的那個下午﹐我似乎又看到了片“風吹草低現牛羊” 的綠色。
到Oakland自然少不了要拜訪Jack London這位美國自然主義大文人。Jack London Square 就在Oakland市鬧區﹐是陸上交通集運站﹐更是聞名的碼頭﹐停泊游艇貨輪無數。我找到一個無人段﹐趴在水邊的護欄上看船進進出出。當我轉身要離開時卻看見身後的木板走道上有一張一圓鈔﹐這種被海風吹來的小橫財我自然不能放過。我不打算花掉它的﹐我在它的背面簽上日期﹐地點﹐然後把它塞進了我錢包最內層。
在加州的大部份時間是花在舊金山市的。舊金山的漁人碼頭和 Jack London Square 相仿﹐只不過兩者相比﹐前者要出名得多。我在碼頭兜了一個下午﹐看到的除了遊客還是遊客。唯一還有些看頭的是碼頭對面的惡魔島。惡魔島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它曾被作為關押聯邦政府重犯的禁地。小島現在已成為旅遊聖地﹐島上的監獄也成了供遊客參觀的博物館。
在離漁人碼頭不遠處有一水邊公園﹐從那兒可以看到金門大橋全景。常常有垂釣客到那裡釣魚蝦蟹﹐在我去的那天就遇到不少。垂釣客用自制的魚網來捕撈海里的各種海鮮。那樣的事我也是做過的﹐用壞掉的鳥籠﹐在裡面放上小片的雞腿肉﹐放入水中﹐運氣好的話﹐一晚上能拉上來好多大螃蟹。吊上來的螃蟹和那天在海邊公園看到的差不多﹐蟹身拳頭般大小﹐深紅色。那蟹是絕對可食的﹐並且熬湯煮面味道極好。我在公園站了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了了。那裡的風極大﹐有隨時把我吹下海去的嫌疑。
離開公園後我和朋友驅車上了山頂看舊金山全景。整個畫面的鋼筋水泥﹐也因為有了遠處那片藍色海水的點綴才有了些美感。城市因水而美﹐我想這就是我們作為都市人群和水﹐和大自然的最後一點聯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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