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過客 2003年開台：一生邪桀山海孤，風華比翼玉蘭喻，一緣情定江湖會，回頭剎是百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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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岐的石岐佬吃飯後，觀看廚師殺魚的過程。他將活魚剝皮，放回水中，魚在游。我心驚著，繞到玻璃大箱子的走道上，草龜、水魚和田雞並排，眾生等待被選到飯桌上來。

 

草龜共有五隻，四隻把頭腳縮在殼裡，只有一隻十分生猛，不斷往高處挖。我蹲在地上看著牠，牠又看著我。忽然，我想救他的命。問知客：「這龜每只多少錢？」她道：「我們以每兩計算，幾十元。」我續說：「要活口，即幾錢？」

 

她說一六八，我身上只有二百塊。後來，另一個她說每隻一百，我便買了兩隻龜，用紙箱放好，還有些零錢坐11號公車回三鄉。拿著龜走路去車站時，我想起最近吃肉的事，呆在街邊哭起來。救了龜，卻吃了乳鴿。

 

在公車上我嘔吐起來，不知是乳鴿來索命，還是救龜擋大災。回家後我用水盆把牠們儲在裡面，兩隻龜在扮死，想像牠們在陌生人家都怕成這樣子，別說在屠刀下。在露台看了牠們一會，又把牠們放在地上，捏碎麵包丟到面前，牠們才伸出頭來，面對食物。

 

龜兒住在家裡兩天，第二晚糞便搞滿地。深夜回家後打掃了整個小時，服侍牠們。然後，在我往廚房吃麥皮和洗碗的那十分鐘，在飯店生猛的那隻竟然自九樓露台上墜樓去了。咚的一聲，在廚房裡聽到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發現之後，大概凌晨一兩點了。身邊沒有電筒，怎可能在黑暗中的倘大花園找到牠？整晚好不安樂，我是害死牠還是救了牠呢？早晨醒來，請保安幫我在花圃裡尋龜，幸運地牠竟然毫髮無傷，大難不死兩次，必有後福。保安放牠在膠筒裡游泳，仍然非常生猛。

 

找到牠前，我先帶了另一隻去新城附近的河裡放生。在三鄉，其實沒有河，龜兒的生活環境不會很好，但總好過被剝被吃。那半是水溝半是河的地方就在一排別墅後面，另一面是某條村的沙路，有人養著數十隻雞，一些家狗和野狗在遊盪。那地方裡面也有魚，水也不是黑色的，也沒有許多汽油和垃圾浮在面上。龜兒下放的底裡冒出泥，水淺矣。龜們在那裡能夠找到食物，只是命運各有不同，我總沒可能將牠們帶到澳門的二龍喉公園去。

 

待到生猛的龜也潛到河裡去，我呆在岸邊想了些事。在三鄉，有的人住在雅居樂，有的人住在村子的出租屋裡，有的動物被吃了，有的動物住在半是水溝半是河的惡劣環境裡，有的動物則被照顧在別墅的豪華沙發上。佛陀給我的一切已是最好的，對生命，無論住在何處，是否一個人，我心存感恩。

 

 

 

201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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