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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47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愛你，好嗎？

聰明，是男人又愛又恨的狡猾。

坐在新生南路的路邊喝酒吃快炒，初秋的風在入夜後開始大膽而狂妄。
我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細紗襯衫，風透了過來搔弄著肌膚。

總是在冷的時候，忍不住的喝了一口啤酒，縮一縮身子。
然後，手指陷入髮絲裡托著額，靜靜而微笑地聽著朋友們說些微醺的真言。
我點了一根菸銜在食指中指間，大方地縱容秋風偷吻並吸吮著。
像掩護著一對偷情的男女般。

我喜歡跟他們在一起，這些大我好多歲的朋友們。
我可以不用像個職場老鳥似的教導小朋友，可以不用當個愛情分析師的被問男人怎麼了，跟這些朋友在一起，可以覺得自己回到一個小妹妹的角色被疼愛。
不知我是不是希望滿足從小欠缺的老么情懷。
在職場夠久不表示妳就不會被奸人所害，寫了愛情小說理性解剖，不代表能夠永遠看穿男人的謊言。
似乎僅有跟這些比自己更熟練人生的朋友們，才能像個真正的自己般安靜下來，偶而撒撒嬌的問：我該怎麼辦？

認識這幾年來，我對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是因為工作的交集，二是因為他已婚。
我不愛給自己找麻煩，加上這些年吃過幾個有女友的男人的暗虧，自然而然對這樣的男人充滿警戒心，在彼此間設立一道無形牆，你不碰我，我不碰你。

「那麼萬一有一天牆倒了怎辦？或者…有人爬過牆去呢」同桌的小米學隻猴子般的動作，逗笑了我。

『笨蛋啊妳。』我順勢輕輕踢了她一腳。

心裡倒是嚴肅的問自己：『會嗎』我沾了沾冒泡的啤酒。
不會的！
我心裡的正義之神瞬間發出陣陣怒吼，拌混著清爽而激烈的那口啤酒。

雄性動物總是在求偶階段，釋放出這輩子最難得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就像雄性孔雀展開美麗的羽毛吸引母孔雀的注意，長相優異的男人用身體的魅力吸引女人，一個深情的凝視外加甜得長螞蟻的謊言；不夠帥的便努力培養財力、學歷和才氣，祭出房子、車子和金子。
短期目標想上床嘿咻歡娛一下，長期目標弄上一個任勞任怨的女傭回家掌管家務做苦力。
那麼，當求偶階段完成後呢？

他說我夠聰明，可以當他的紅粉知己、知心伴侶。
或者說，他覺得我玩的起，不會鬧哭又鬧死。
『但是，我沒法子愛你。』我皺了皺眉，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回答他。

「小姐，誰要愛啊！神經！」

我倒想起傳說中他的風流韻事，曾經他為了一個「外」婆，傷了心痛徹了肺，搞得業界都知曉。

『可是我對你產生不了性慾。』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

「看！死小孩。」他用力敲了我的後腦勺，正經八百的我卻撲嗤笑了出來。

不知道這算不算告白？或者這算是30幾歲男女的性「明」示？
犯不著手牽著手癡情地問，也不用含情默默的回應：『很抱歉，再聯絡。』
一轉話題，兩個人還是好朋友，而且自然而然成了好哥兒們。

妳信不信，30歲以後，女人少了扭捏造作，就斷送了戀愛機會，卻能擁有較多的男性友誼。
我的理論蔓延了他們對女人的好奇，他們的眼神迷濛地集中似的盯著我，還有人清了清喉嚨，我的名字被含痰似的發出聲來，亂噁心的。
我捻熄了菸。
為減少大家的連續砲轟，我自嘲的舉杯先發制人：『別說了各位，我承認我是笨女人。』

「妳要真笨啊，妳今天不會這麼痛苦。」他一隻手在我腦門上戳，一隻手舉起叫著服務生再送一手啤酒來。
我的頭一直沒有抬，只是微笑著。
他的這句話倒讓我反覆思索咀嚼，我當真聰明嗎？
我想起心裡的男人分手時留下的話：「妳就是太聰明了，為何不笨一點的跟著我。」
彷彿聰明也是一種罪惡，那麼，我是否應該打從心裡認為男人劈腿是應該的？

「就叫妳跟我囉，我起碼會憐香惜玉。」他又說起風涼話，一手放肆地搭在我的肩上，搞得大伙大笑。

『好吧，跟你跟你，現在就去，趁我有醉意看不清你的臉，錢帶了沒？』我順勢指著對街的HOTEL招牌。

「媽的，我剛好收了一張九十萬的票，夠不夠？」

『夠夠…全給我的話，我會好好服侍你的。豁出去了，為了一夜九十萬。』

「那不只一次囉？」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行，你有體力的話幾次都行。』
我們像是達成某種協議，舉起杯來豪氣地乾了一杯。
心裡都明白誰也不會當真，醉話誰傻子的信呢？
但是，妳知道妳愛的男人說的承諾都不是喝醉時候，卻也一樣不算數。

『妳啊，長那麼大了，自己要會想，哪個男人值得妳愛，哪個男人該丟…。』
聽他像我爸一樣叨叨絮絮地唸，我微笑地點點頭。
有時候，妳就是懂，懂這樣的男人心疼自己，心疼妳老不聽勸在愛裡反覆受傷。
鼻子酸酸地，心卻暖暖的。

『喂，你離婚好了，我試試去愛你。』我反把手搭他肩上，像個古惑仔的姿勢。

「一句話~辦不到！」
他說完隨即將手上啤酒一飲而盡，我ㄧ旁喀喀喀地狂笑起來，像台北夜裡大街轟隆隆的車聲。

那一夜，若我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摩娑，絕對要比放他肩上要好上百倍，但，我對不愛的男人卻永遠聰明。

就因為我不夠笨，所以這些親愛的男人才會一直這樣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