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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琳開著車來到了【炎】今晚的【炎】好像顯得特別熱鬧,她下了車、推開木窗似的木門。
一堆人圍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有說有笑,徐琳看見了【炎】的老闆─小莫,她身旁多了一位短髮的女伴,她從知道這個bar已經兩年多了,從沒看見小莫的身邊有個女人,今天見到這場面還真有些訝異。
穿過了喧鬧的人群後,她依舊在她以往習慣坐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這裡的員工拿了一瓶徐琳從未見過的調酒放在徐琳桌前:「店裡請客,慢用。」
「這裡有喜事?」徐琳看著眼前有個完美五官,笑起來帶有點傻氣的小呆,雖然她稱不上俊美,不過給人的質感很舒服。
「我們BOSS的女朋友回來啦!當然要好好慶祝!!」小呆很開心的露出笑容,徐琳卻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
「變了心又回來嗎?」
「不.....不不不!是.....ㄟ.....有點複雜.....算了!只是一段過往嘛!至少她們現在好就好了,不是嗎?」小呆聳聳肩,看著舞池中間的小莫及亞曼她們,打從心裡的替她們感到高興。
徐琳看著笑容很亮麗的亞曼,沉默的沒再說多什麼,一下子又看見另外幾位這邊的員工跑了過來,跟小呆竊竊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只見她們一說完又衝到人群堆裡,小呆大吼道:「既然亞曼都讓BOSS等了哪麼久了,哪是不是該在今晚所有同事的祝福下接受BOSS的求婚呀?!」
亞曼聽見小呆的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傻傻的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臉紅,而小莫則很興奮的走向小呆,大力的親吻小呆的臉頰,誇張的動作引起所有人的大笑。
徐琳望著那堆人,嘴角也不自覺的漾起些許的微笑,只是微笑卻有些苦澀,此刻她的心情卻和眼前的這群人有著強烈的對比,她不敢奢求幸福也會降臨在她身上,甚至連幸福的邊都好像沒辦法勾上。
喝下剛剛小呆送來的調酒,有些涼、有些微酸,彷彿暫時舒緩了她心裡的傷口,她看見旁邊有個海報,海報上面有這杯調酒的圖片,右下角有著斜上去的彩色字體【解藥】
果然取的很貼切....現在的她真的很需要令整顆心不痛苦的解藥。
一群人喧鬧了多久?徐琳早已沒注意,只覺得空間有些窒息,她走了出去想透透氣。
「裡面太悶是嗎?」徐琳看著身後聲音來的方向,是剛剛裡面的主角之一亞曼:「我也覺得裡面好悶喔!弄得我快窒息了.....」亞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剛剛沒吸到的新鮮空氣一併吸完。
近距離看,徐琳真的覺得亞曼的笑容,真不是普通的美....
儘管對亞曼的映像不錯,但徐琳卻還是不想再已經下班過後的任何一秒,對陌生的人表達出親切,給了亞曼一個微笑沒在回話。
亞曼也拿出菸來抽:「你穿著裙子,有著好長的頭髮.....很抱歉,不是我刻意劃分,只是你給我的感覺真的不應該是婆。」
徐琳看著亞曼,很佩服她的分辯力:「我從沒仔細去想過自己該是什麼樣的立場,不過.....一靠近你,我想所有的人都會露出自己原本的個性吧!雖然你說的不完全對,但畢竟.....我最愛的人曾是個很女人的女人,只能說我頂佩服你的觀察能力的。」徐琳吐出了煙霧,在心裡想著.....若是今天他還有迷戀人的勇氣,她想.....或許.....眼前的這個女孩會是令她著迷的人吧!
「有時,太透測的看透每一個人的心態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如果糟糕一點,甚至會使人走向一條叫做“麻木”的絕路。」亞曼踩熄自己未抽完的菸,轉身推開身後的木門:「很高興跟你聊天,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多來找我們聊聊,相信【炎】隨時會歡迎著你。」
****
羅海風緩緩的睜開眼睛,昨晚又病發了.....如以往,她又在醫院的病床上死裡逃生的醒了過來,發作日期一次比一次近.....她難保.....下次她再次閉上雙眼的時候她還能再醒著過來.....
「小風,你醒啦?」
「媽.....」羅海風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露出苦笑:「媽,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羅海風已快將近50的母親揮揮手,溫柔的道:「小風呀.....苦的是你吧!別在意老媽.....要是真的承受不住.....就安心的去吧!老是看你如此勉強著自己,媽心裡頭才會真的疼的緊....」
海風露出極像母親笑容般的微笑:「那你可要快點找到你的第二春呀!這樣我才能安心的離開.....對吧?!」
海風的母親在年輕時只產下她一名女嬰,父親在海風五歲的時候也因心藏病發去世,她和母親從小到大相依扶持的到現在,在她12歲哪年,有次突然昏倒,醒來後才知道自己從出生那刻起就有遺傳到父親的先天型心藏病,但母親卻讓她過著如同一般人的生活,從不去刻意限制她的生活行為。
她曾以為母親不夠愛她,才會如此的放縱她給她自由,直到15歲病發那次阿姨怪罪母親不夠注意海風,才會讓她又在發作。
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的海風,不敢作聲的假裝睡著,只聽見從未在她面前掉過眼淚的母親以顫抖且虛弱的聲音泣訴著:「小風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唯一愛人所遺留給我的東西.....我比任何人都愛她,失去她,我會比誰都痛苦!但我要給她快樂,要讓她活的比其他小孩都幸福,更不能讓她因為她的病而失去自由,失去孩子該有的天真.....所以.....我不限制她生命該有的所有....更要她去追逐她所熱愛的東西.....哪怕.....這一切得用她的生命去換.....只要讓她快樂的活著一次,儘管短暫卻很燦爛!我這做母親的又憑什麼能讓她不快樂?!只要她要的我都會給!畢竟.....生給她這副身子的是我.....而不是她所能選擇的,不是嗎?.....」
15歲的海風哭了,從那次後,她努力的不讓母親擔心,努力的做到一切她該做的事!和母親兩人安穩的過著生活。
直到20歲那年,她剛從大學下了課,抱著厚重教材的她走在大馬路旁,在馬路低矮的圍牆邊她看見了正在和兩位男生打架的徐琳,明知道二對一她打不過,但全身是傷的徐琳仍是奮力的站起身,使盡全力的對付著兩個比她高大的男生。
羅海風見狀,二話不說的扔掉手上的教材,加入戰局.....
*****
海風不顧一切的加入戰局,兩個男孩突然面對了一個對他們來說,屬於大人的面貌的女人,自然會感覺到害怕,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先後逃跑。
早已全身是傷的徐琳這才鬆懈下來癱坐在地上,她的馬尾因為剛剛的打鬥而批散在肩上,顯得相當凌亂,她用手隨性的擦拭著自己的臉,對著海風露出燦爛的笑容。
「哈.....謝謝你喔!」
海風被他的笑容吸引,也跟著露出笑容,但也因為剛剛的情況有些刺激到他的心臟,胸口卻進而開始絞痛,徐琳眼見狀況不對,馬上跑到海風的身邊:「妳怎麼了?!」
「心臟.....我.....我的心臟.....」海風臉色蒼白,表情痛苦五官也隨之扭曲。
「我送你去醫院!!」徐琳助跑似的跳上矮牆,很快速的爬越出牆,她顧不得自身的安全,直接衝到馬路口中央,擋在一台計程車前。
「你找死呀你!!」被突然嚇到而停下車的計程車司機,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對不起!!大叔!我朋友出了狀況,需要馬上去醫院,你行行好,直接開進我的學校裡面幫幫我們可以嗎?!」面對徐琳的請求,司機上下打量了徐琳一眼,覺得她應該不是在說謊,叫徐琳上了車,打了方向桿直接衝進校園裡面。
坐在後座的徐琳也很理性的將海風的所在地指示著,當計程車開到的時候,海風早已經昏厥過去,司機跳下車,抱起海風,以最快的速度將她們送往醫院,直到看見了海風被推進了急救室,司機才開口跟徐琳說:「小妹妹,你快點去通知他的家人吧!這是我的聯絡電話,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再打給我吧!大叔得先走了!」
徐琳看著好心的大叔,她鞠了個躬,拼命的對他說謝謝,不敢想像要是今天沒遇到這樣好心的司機先生,或許那個好心幫她的大姐姐已經在路上斷氣了....
司機卻連車錢也沒跟徐琳要,客氣的揮揮手才轉身離開,徐琳看不見急救室裡的狀況,她著急的有些亂了分寸,低下頭來看著自己都快忘記剛剛在車裡她抱著海風時下意識的去找海風口袋裡的東西,唯一有方法可以通知他家人的也只有他口袋裡的幾張証件罷了!
徐琳顫抖的將証件一張一張的仔細看著,希望能找到線索先聯絡她家人,突然間她看見了羅海風的一張在大醫院的掛號証,她衝到服務台尋求人幫忙。
沒一個小時時間,羅海風的媽媽便出現在徐琳面前,徐琳忍住害怕的情緒對著羅母說:「阿姨.....妳女兒她─」
徐琳話還沒說完,卻只見羅母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我們坐下來等她就好。」
羅母的雙手彷彿有種安定人的力量,徐琳急速跳動的心跳也突然緩慢了下來,時間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急救室的燈滅了,醫護人員走了出來,醫生很快的認出眼前的兩位女性應該就是急救室裡面病人的家人,他對羅母說:「你女兒沒事了!等等我們會將她送到病房,妳們可以去看她。」徐琳和羅母一聽見,兩人感動的握住對方的雙手,忍住眼淚相視而笑。
到了晚上10點多.....海風才逐漸甦醒了過來:「媽.....」
「小風,你醒啦?」一直守護在海風身邊的羅母幫著她撐起身子:「喝點東西好嗎?」
「嗯.....」海風下意識的尋找著徐琳的身影,羅母看見自己女兒的舉動,溫柔的笑著:「她在外面呢!她說她不敢進來怕吵到我們,死都不肯進來,我去外面叫她好嗎?」海風用力的點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不久後,她看見了側背著綠色書包,穿著白色襯衫、藍色百折裙,臉上還留著傷口,笑容也有些緊張的徐琳走了進來。
她在看見了海風的微笑,才釋懷的對海風露出放鬆的笑容,羅母拿起放在旁邊的黑色短夾:「小妹妹,你先陪陪小風,阿姨去買些東西。」
看著羅母離開,徐琳才走近海風:「妳還好嗎?」海風依舊笑著,朝著徐琳點點頭。
徐琳揉掉眼上差點掉下來的淚水:「我差點害了你.....」
「沒有。」海風看的出徐琳的內疚,用著肯定的語氣回答著她。
「妹妹,你幾歲呀?」
「13歲......」
「哪你叫什麼名字呢?」海風刻意轉移話題。
單純的徐林也滿是天真的回答著她:「我姓徐,雙人徐,單一個字琳,一個玉兩個木的那個琳。」
海風聽年幼的徐琳這樣胡亂的介紹著自己的名字還真聽的有點糊塗。
「懂了嗎?」徐琳看出海風臉上的疑惑,她拉起她的手,用著右手意寫著《琳》
「呵.....現在懂了!我姓羅叫海風,很簡單的名字。」
「來自大海的風嗎?」徐琳笑著:「海風很溫暖的!跟你的笑容很貼切!」
被徐琳這麼一誇,羅海風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對了!你為何跟人打架呢?」
「因為他們很壞!欺負小狗,用熱水燙牠還將狗狗丟進臭水溝!」徐琳一想到就氣憤,她恨不得自己有兩個大拳頭,好來打扁那兩個壞男生!!
「然後呢?」
「我叫他們不要這樣,他們卻更故意,所以我只好動手了!」看著徐林說的很認真,海風聽了卻替她捏把冷汗。
「你動手,他們可是兩個比妳還高大的男生ㄟ!妳不怕嗎?」
「怕什麼?!做錯事情的是他們!該害怕的是他們!我沒理由要怕!就算被學校老師抓到了,也該是他們受處罰。」
「我指的不是哪個.....我是說以妳的力量,妳根本打不過他們,而且要是今天沒被我發現呢?或許你的傷會不止這些。」海風想提醒她,因為徐琳太過天真了,天真到容易被人傷害。
「我管不了哪麼多!他們做錯事就該受到處罰!」海風覺得有點頭痛,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真不知道該給他的勇氣拍手還是該替他的傻膽嘆氣。
「妳怎摩了呀?心臟又痛了嗎?」徐琳看出海風有些異樣,關心的詢問著。
「呃.....沒什麼.....」海風看看掛在牆上的鍾:「妳這麼晚還不回家嗎?家人不會擔心嗎?」
「我沒家人呀!我也不知道我爸媽去了哪裡,我問也沒人會跟我說!我猜想他們應該死掉了吧!我現在住我阿姨哪邊,他們根本不會管我,所以我很自由呀!」徐琳又露出天真的笑容:「現在的小孩子都很想要自由,我剛好有他們都羨慕的自由!」
海風有些驚訝,一個看起來心裡哪麼健康活潑的小女孩,怎麼會.....有著如此令人傷心的背景.....卻還懂得用這些藉口來安慰自己。
心口有些緊.....卻不像發病時候的哪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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