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風,你在想什麼?」羅母拉開窗簾。
羅海風的回憶瞬間被拉回了現在,她沒開口,嘴角呈現灰色的線條。
「又想起了小琳,是嗎?」羅母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的是女人,更清楚的知道海風愛的是徐琳,從海風跟他坦承時,羅母一路走來都是這樣堅強的面對著,他知道他的女兒不管有著什麼樣的個性、性向,只要她快樂,不論她女兒是怎樣的人,她永遠是她的女兒!
「媽......我前陣子找到小琳了......」
「是嗎?!那她現在過的可好?」
海風望著母親,眼底浮現淚光:「媽......她不好......一點都過的不好.....」
羅母聽了,沉痛的低下頭。對於徐琳.....曾經,她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女兒看待,她以為只要是海風喜歡的,她便可以全部接受,但是她錯了.....
當初,她聽見海風跟徐琳在房間內爭吵,她無法忍受的衝進了門,給了徐琳一耳光,不分青紅皂白的對著徐琳叫罵;『滾!你滾!別講這些有的沒的來傷害小風,她是我女兒,請你搞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竟然在我面前傷害我女兒!!』她一心一意的只想到海風卻忘了顧慮徐琳的悲傷,連這種最難聽的話她都說了出來,甚至還動手打了她!
如今,她知道錯了,當初不該只為了保護海風而犧牲掉徐琳,倘若她當初沒動手打了徐琳沒說那些難聽的話刺傷她,或許.....徐琳就不會離開海風了吧!
「那個女的......對小琳不好嗎?.....」海風聽見母親的問話,眼淚無法在克制的掉落下來。
「她......自殺了......琳的自尊心一向很高......她不能忍受別人的一再背叛,但對於星瑾......她一向忍耐.....或許是真的受不了了吧!琳真的突然間不告而別的離開了她,星瑾則像發了瘋的摧毀自己希望能讓琳聽到些風聲,再回到她身邊,但琳她卻像死了心一樣的不願再回頭......最後......星瑾選擇了跳樓,來企圖挽回她的心.....如今,她人還在加護病房裡......依然沒辦法醒過來......」
羅母聽了忍不住鼻酸:「那麼......小琳知道嗎?......」
「我有將事情告訴她,但......琳她根本無動於衷......」
羅母也跟著海風掉下了眼淚:「那丫頭......怎麼會將自己搞成這樣......」
海風搖搖頭,不願再想起徐琳哪冰冷無情的雙眼:「媽......我累了......」
羅母吸吸鼻子,擦去自己的淚水:「嗯,好好休息,別想太多.....」羅母幫海風蓋好被子安靜的坐在旁邊,整個人也隨著剛剛海風訴說的話而陷入沉思。
*****
徐琳睜開眼睛,刺激的痛楚馬上衝擊著腦袋。
「妳醒啦?」小呆出現在徐琳面前,讓徐琳有些驚嚇到:「嘿嘿,別怕啦!我可沒對你怎麼樣喔!」
看著小呆一臉誠懇,徐琳相信了她,也相信了自己:「嗯......我昨晚......」她實在想不太起來......
「吼!你不知道唷!你昨晚好像被白目鬼附身一樣!誰不找,竟敢找我們的酒后拼酒!」
「我?.....」徐琳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她只記得她回到了酒吧裡找亞曼聊天......然後......一堆人在旁邊叫囂.....
「不行......我真的想不太起來......我怎麼會在你家?」這一點都不像她自己的家,有太多溫度存在。
「因為你跟亞曼拼酒拼輸了呀!然後哪群該死的傢伙都幾乎有伴或者是有喜歡的人了!然後......沒人知道你的住處,所以嘍!」小呆聳聳肩,反正她根本不在乎家裡多了一隻貓或著一隻狗的。
「抱歉......造成你的困擾......」徐琳按摩著自己發痛的腦門。
小呆將解酒液拿給她:「喝下吧!會舒服一點。」小呆喝著自己手中的舒跑:「困擾倒是沒有造成啦!不過你害我損失了5000元倒是真的!」
「我害你損失5000?」徐琳不懂,她的酒醉,跟他輸了五千元有何關係?
「昨天呀我們打賭看誰先會掛掉呀,全部都賭大嫂,阿就我一個人頂你呀!結果......」小呆露出一臉心痛的表情,徐琳被她這個表情逗笑了:「哇!原來妳看人心痛會這麼開心呀?!難怪別人說女人不好惹,果然是真的。」
「講這樣.....你不是女人嗎?」
「我是呀,但是我是善良的女人呀!」
徐琳又笑了:「你神經!我看你是人妖才是吧!」
小呆沒好氣的回瞪:「機車!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徐琳聽了,更是哈哈的大笑出來,她已經很久沒這樣放開胸懷的笑了,大概是酒的後座力吧!才能讓她對人頓時少了防備。
小呆捏捏徐琳的臉:「你還是笑了比較能看,不笑的時候好像背後有怨靈跟著一樣。」
徐琳反捏小呆的臉:「哪像你笑不笑都一樣醜的像倒楣鬼!」倆人僵持了一下,才同時放開,搓揉著自己被對方捏疼的臉頰。
「你是不會先放手,那麼固執要死!」小呆邊揉邊瞪著徐琳。
徐琳也揉著自己的臉:「是你先動手的ㄟ!還在哪邊大聲!」倆人互瞪著,瞪到彼此笑開。
「你要不要先跟公司請假呀?你的手機上有顯示公司來電,我也不好替妳接,妳先回吧!我肚子好餓,念在我昨晚救妳一命的份上陪我去吃一頓吧!如何?」小呆覺得這個朋友可以交,雖然她好像有著許多許多的秘密。
面對小呆親切的眼神,徐琳不知為何突然設起自己的防備心,她斂起笑容:「改天吧!我們公司不能臨時請假。」她害怕被人了解。
小呆依然笑著:「好吧!那改天等我們都有空又有閒的時候再說吧!」她揮揮手,然後站起身:「我等下可以順便載你去公司,我剛好要順道去掃我女朋友的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們訂婚六週年的日子唷!雖然還沒結婚她就去世了,可是每到今天我還是超開心的。」
徐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多,望著笑容滿是天真的小呆,她甚至開始懷疑小呆是否真的愛著他死去的女友......不然怎麼有可能露出這種笑容?......
「你看看我準備要給她的戒指。」小呆喜孜孜的翻開抽屜裡,將一對戒指呈現在徐琳面前:「怎樣?很美吧!後面還有刻字唷。」
徐琳有些抗拒的將小呆的手推開,那戒指的光似乎太過刺眼。對於徐琳突然其來的舉動,小呆有些錯愕,但也很快的恢復情緒,尷尬的將戒指收了起來。
爲了化解尷尬,徐琳匆匆下了床:「可以借我浴室嗎?」
小呆點點頭,指著自己家中浴室的方向:「自己來。」徐琳點點頭,獨自走向浴室。
*****
小呆一個人獨坐在吧台邊,心情不是很壞卻也不是很好,她心不在焉的擦拭著杯子,藍早就察覺到小呆今天怪怪的,有些反常,走向小呆:「你幹嘛呀!恍惚恍惚的。」
小呆聳聳肩:「沒。」她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整個人提不起勁。
「是這樣嗎?」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想起你婆呀?」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思亭的忌日。
「不,沒有.....」小呆還是搖頭,事實上,她跟本沒在想誰,連自己也弄不太懂她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她總是想起今天早上徐琳推開她戒指的動作.....
藍接過她手上的抹布:「你去休息室吧!看你這樣,等下把東西都打破怎麼辦。」
小呆點點頭,沉默的走向休息室,才剛打開門,便看見亞曼趴在小莫的大腿上熟睡著,小莫用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小呆輕聲一點,小呆才將門輕輕帶上:「嫂累了呀?」
「嗯,最近在籌備另一間店的事,她白天幾乎都沒睡到幾個小時。」小莫看著睡在自己大腿上的亞曼,嘴角也揚起幸福的笑容。
小呆看著她們,習慣性的轉轉自己手上的戒指把玩著,這是她提醒自己不准忘記死去女友的唯一物品。
「怎麼,有事?」小莫看出小呆的異樣,小呆還是搖搖頭,小莫指指桌上的菸,示意要小呆把菸遞給她。
小呆抽出桌上的一根菸,先行幫小莫點上,才拿給小莫:「Boss。你哪時知道自己愛上亞曼的?」
小莫對於小呆的問話,用著疑惑的眼光看著小呆,小呆搖搖頭,苦笑著說:「我七年多沒再愛過一個人了......所以有點想不起來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小莫點點頭,想起七年多前,小呆和她的女友戴思亭在那年跨年,大家集合起來在海邊準備,但不知怎麼了,小呆跟思亭突然起了爭執,倆人發生很大的爭吵,小呆一時脫口而出:『我真後悔愛上你!』
當時,思亭當場淚流滿面,她倔將的別過身,在大家還在勸阻著小呆收起脾氣的時候,思亭卻因為別過身還未抬起頭反應時,被迎面而來的卡車當場輾過。
諷刺的事,滿夜的絢爛星空,竟在思亭血飛濺之時暴放出12點整跨年的大煙火花,煙火的聲響蓋過了小呆的嘶吼,滿城市的喜悅繽紛淹沒了小呆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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