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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帶著一行人來到這裡,重新開始了生活,他讓大家耕作,自給自足,在此守護著每個溫家人,這是自射日之征後,溫家人最感到溫暖與安心的家
窮奇道一別後,魏無羨己不是江家兒郎,搖身一變成了人人懼怕的夷陵老祖,眾人畏懼他,卻也有一小派仰慕於他,奉他為詭道術法開派宗師,無人敢來犯他,他也樂得於此,繼續守著大家。他給自己的老巢取了個名字【伏魔洞】,醉心研究詭道術法,各式法器,一邊試圖用陰虎符修復溫寧的靈識。
偶爾把小小人兒種在土裡,捉弄著玩,還盼著種出更多的小人兒來,這段非常的可愛,小小的溫菀,總是著纏著他喚著「羨哥哥。」這孩子手上並未蒙上血腥,而是是非為他蒙上了一場塵。
江澄來尋他,他其實是很高興的,但江澄要他放棄溫家眾人,不去管他們的死活,隨他回雲夢,他是不願意的,江澄氣他為了幾個外人,拋棄了整個雲夢,當初說好的雲夢雙傑呢?若江澄為家主,他便會輔佐江澄,可,世事難料...
誰不想回雲夢,誰不想簡簡單,吊兒啷噹的當個與世無爭的大師兄,他作夢都想,但,溫情溫寧姐弟於他們有恩,無法坐視不管,任他們被各大世家清理掉,他只好選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江澄道:「你若不將他們交出,我便保不住你!」這樣的選擇題,他劃不出答案,江氏夫婦的骨灰是誰冒生命危險救出的?江澄的命又是誰救的?
魏嬰道:「保不住...便棄了吧!就說我叛逃雲夢江氏。」如果棄了他,那麼雲夢再也不必為他背負眾家指責,江澄也可以專心在於穩住江氏地位,而他自己,就專為這些人而戰,豈不兩全?
帶著阿菀上街採買時,一沒注意阿菀跑遠了,魏嬰急著去尋,卻在不遠處看到正被阿菀抱著腿,滿臉困窘的含光君,讓他笑開了懷。藍湛真是無奈,這半路跑出來的孩子是怎麼回事,見人就抱了腿,他表情本就不多,倒讓阿菀嚇的大哭了起來,害的他滿街人指指點點,念著他這人怎麼當人家爹的,弄的他哭笑不得。
魏嬰笑著過來替他解圍。「藍湛,這麼巧,你來夷陵幹什麼?」阿菀依舊是抱緊緊啊。
「夜獵,路過。」明明是私自下山,給魏嬰遞消息,也是因為一直記掛著。
藍湛:「這孩子...」怎麼短短時間,魏無羨身邊便多出了個愛抱大腿的孩子。
魏嬰:「我生的。」藍湛瞬間矇了,那表情真的很可愛啊。
他帶著阿菀去看了玩具,卻是過了目,就還了老闆。藍湛:「魏嬰,你為何不給他買?」他真的不是明白,為什麼當阿菀的面問了,卻不買給他?
藍湛對阿菀說:「你...想要哪一個?」(藍拔拔真的人很好啊...)
一同去了飯館,阿菀始終纏著藍湛,黏著不放,黏到魏嬰都看不下去了,制止了阿菀,藍湛卻說無妨。阿菀總算是下來坐著吃飯了,他輕聲對阿菀說:「食不言,吃飯不要說話。」阿菀果然乖乖的安靜吃飯,真是乖巧。
藍湛給魏嬰帶了師姐即將與蘭陵金氏結親的消息,飯中,魏無羨懷中的符咒出現異樣,急忙抱著阿菀趕回亂葬崗,而藍湛相隨。原來是溫寧突然失了控,經過一番搏鬥,總算讓他安靜了下來,經過陰虎符一段時間的修復,溫寧總算是恢復了神智。
臨別,魏嬰陪著藍湛一路走著。魏嬰:「藍湛,你剛剛問我,今後打算這麼一直下去嗎?我其實也一直想問,若我不能這樣,那還能怎樣?難道要棄詭道術法不修?交出陰虎符?那山上那些人怎麼辦?要我放棄嗎?我做不到,我相信換了你,你也做不到。有沒有人可以給我一條好走的陽關道,一條不用修詭道術法,不用陰虎符,也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好的人的路。」
這些話,想必深深烙印在藍湛的心裡了,這是多深沉的悲哀啊?藍湛是明白的,終究到了再次離別的時刻。
魏嬰道:「管他熙熙攘攘陽關道,我偏要一條獨木橋走到黑!」他選擇了獨自一人走到黑,那樣的孤獨,他全獨自承受了,曾承諾要給師姐一個最盛大的婚禮的,但他缺席了,無法見到師姐穿嫁衣的模樣,這樣的失落,讓他消沉了好一陣子。
直到,那日江澄帶著師姐,來讓他看看,師姐穿上一身充滿喜氣的嫁衣,多美的模樣,師姐依舊那麼溫柔的輕撫著他的頭,好似這陣子的疲憊都一掃而空,蓮藕排骨湯還是這麼好喝,師姐還特地給了溫寧一碗,師姐讓她給未出世的孩子取個字,魏嬰為他提的字是『如蘭』,蘭為花中君子。
聽說師姐生子,生活像是突然有了指望,為了這個孩子,他精心準備了一個禮物,藍湛給他留下了拜帖,邀請他去金麟台為孩子一同參與孩子的百日宴,只是沒料到,金子勛中了千瘡百孔咒,認定了是魏無羨所為,一早帶了人在窮奇道,準備截殺夷陵老祖魏無羨。魏無羨被逼急了,為了自保,只好以笛聲催動溫寧,只是,一聲笛聲改變了陳情的指令,溫寧失控錯殺了趕來阻止截殺的金子軒。
魏無羨的世界就此真的萬劫不覆了,他沒有要害人,但為什麼姐夫卻因他而死?而這個殺人兇手是他所救的溫寧,要怎麼面對師姐?他毀了師姐的依靠,他讓甫出生的金凌從此失去了父親。
不知怎麼回到伏魔洞,溫情對他施了針,她說她會帶著溫寧上金麟臺去請罪,他們說只要將他們姐弟二人交出去,其他人就無事。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事情到底為什麼變成這樣?為什麼想保護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受到傷害?為什麼無法控制了?為什麼需要他們姐弟二人去送死,才能勉強有生機?這是什麼世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將自己劃地為牢的鎖在這亂葬崗裡?分不清是心痛還是詭道術法的反噬,錯的是溫寧嗎?抑或是自己?
蘭陵金氏集結了各家,決定一同討伐夷陵老祖魏無羨,一眾集結於不夜天,好不熱鬧。一群修士於城門前,眾口一心的唾罵著魏無羨,什麼時候魏無羨如此聲名遠播了?可笑至極。站在他們身後的魏嬰,細細聽著這些言語,這些人,好像親眼見過他作惡,好像親眼見過他與鬼將軍如何殺人如麻。
魏嬰:「你們想把我怎麼樣?低階修士,我就該容忍你們嗎?你們跟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一直容不得我?」
不夜天屋簷上,一身黑衣如暗夜修羅,悄聲立於頂,俯視底下那一大票名門世家,那些口口聲聲著正道的偽君子們,如何眾志成城的齊聲討伐他,這真的太好笑了,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一干人等發現了他,立即進入戒備狀態。
金光善質問道:「窮奇道截殺蘭陵金氏一百多弟子,這是一碼。縱容溫寧行兇,這又是一碼。」
魏嬰:「窮奇道截殺,截的是誰?殺的又是誰?主謀者是誰?中計者又是誰?歸根結底,先來招惹我的人究竟是誰?而且你倒是說說,我是如何在千里之外,操縱溫寧在金麟臺行兇的?」沒有因,何來的果?
姚宗主指責他不該下此狠手,但,不自保難道要挨打?這種嘴臉我倒也真是服了。
(一副就是打人,還要看一下深度,打幾分就好,不能打太重。 )
魏嬰道:「你們要殺我,可以下狠手,我死了算我倒楣,你們圍攻我,我反擊就不行,對不對?」眾人指責他毫無憐憫之心,窮奇道眾人是無辜的,但他回擊亂葬崗溫家十幾人也是無辜的。
卻沒人將他們的生命看的同等重要,說了溫情兩姐弟上了金麟臺,就放過那些無辜之人的,但結果是什麼?他們交出了命,溫家眾人還是被吊死在不夜天城門口。
有一小輩憤怒道:「魏嬰,你太讓我失望了,虧我還曾經仰慕過你,還說過你好歹是一開宗立派的人物,現在想起,真是幾欲作嘔!從現在開始,我與你勢不兩立!」那氣的咬牙切齒,好似怕人不知似的。
魏嬰笑了,笑的崩潰笑的決然,佈滿血絲的雙眼,含著淚,他笑的大聲。(這裡真的太佩服他的演技了,細看他的表情,會感受到這滿滿的哀傷。)
魏嬰道:「你說你仰慕我?那麼為什麼在你仰慕我時,我沒見過你?而我一人人喊打,你就跳出來搖旗吶喊?」含著血淚的雙眼,笑的那麼悲涼。
魏嬰:「你的仰慕也太廉價了吧。你說與我勢不兩立,不立戴天,你的勢不兩立,不立戴天,對我有什麼影響嗎?你的憎惡與仰慕,都是如此的廉價,怎麼也好意思拿出來叫囂!」角落裡的那人,放了暗箭,不偏不倚的射入魏無羨的胸膛,他冷冷的拔出那支箭,注入邪氣,回敬給了那個放箭者,一下便奪了他性命。
一陣混鬥開始了,他也並沒有打算要就此作罷吧,誰欠誰的,又誰該還誰,還沒一算清呢!操控著陳情,任由萬蠱邪崇逞兇,夜空中的一縷琴音,那白衣身影,還是那純白,但他,全己是一身黑了。
「藍湛,你來啦!」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魏嬰似乎是在期待他來。「你從前就該知道,清心音對我來說是沒用的,藍湛,我就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這樣真刀實槍的殺一場的。」語閉,他閉眼催動陳情。
藍湛:「魏嬰,停下來吧。魏嬰,快停下!」他的眼神是熾熱的,他不想也不願傷害他。吹笛的手停下了,淒涼的眼眸對上他的。
「藍湛,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嗎?」己經是想不出自己還能怎麼退,怎麼讓了,這局,何解?
藍湛:「事情有變,你信我,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尚未等藍湛開口說明,魏嬰耳邊傳來師姐的叫喚聲。
他一心只想快點到師姐身邊,她不能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他朝著陣中飛去,卻是層層阻礙,在好不容易找到師姐,她卻生生的在魏無羨眼前挨了一劍。江澄及時扶住了倒下的江厭離,魏嬰慌了,愣了一下往師姐那兒跑過去,卻被江澄給推倒了。「你不是說能控制的住嗎?你不是說沒問題嗎?」江澄緊抱著江厭離。
魏嬰:「我沒有,我不知道,我沒讓他們殺人,為什麼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啊!」他像個孩子般無助慌張。「阿羨...」師姐虛弱的聲音正在喚著他。魏無羨連忙爬過去,握住她的手。「師姐,我在。」江厭離蒼白的臉望著他,微笑著。「羨羨,我的羨羨,你剛才怎麼跑這麼快。」她的手溫柔的撫著他的臉,掉著臉,沒有一聲責備怨恨,更讓他感到愧疚不己,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師姐都來不及再看看你,再和你說一句話...師姐想和你說...」話未完,眼角看到魏無羨身後,有人要殺他,江厭離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魏無羨,而那長劍,就這麼刺入了她身體裡,還來不及說一句道別的話,便斷了氣。
意難平的音樂一下,就會讓我掉眼淚,師姐應該是想說:「羨羨,不怪你,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師姐知道你的本性不會如此。」可惜,再也說不出口了。殺她的那人是剛剛放冷箭之人的弟弟,失控的魏無羨,徒手將他活活勒斃。因為自己,最疼他的師姐就這麼走了,金凌怎麼辦?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一切,都是自己害的...他己經無法思考的失控了。
失去心神的魏嬰,再度催應起陳情,或許,是要與所有人同歸於盡了。只有藍湛不放棄的叫喚聲。笛聲越催越緊,伴隨著眼淚,像是要將自己整個擰乾似的,死死催著笛聲不放。藍湛望著走火入魔而吐血的他,痛心極了。眾人見他受傷,卻還心心念念的,是他手中那個寶貝—陰虎符,企圖從他手中奪下。
他笑了,笑的更愴涼,在笑自己,也在笑這一切,笑他無法控制的人生,殺紅了眼也無法喚回師姐了。再也不會有人,寵溺的喚著羨羨,也不會有人用心的,給他烹一鍋熱湯煨著,什麼都沒有了。破曉,天透著一絲光亮,但,他卻只感受到心裡的黑暗,心裡的那一絲光亮,早己隨著江厭離的離世,而被抽離,半點不剩。
留著陰虎符又有何用?魏無羨將它拋了出去,親手毀了它。半塊陰虎符的碎片,讓眾人搶破了頭,為了一個陰虎符互相殘殺,魏無羨笑了,用盡全身力氣,不停的笑著,那是一種深沉的絶望,發自肺腑的自殤,哭著且笑著,他真的崩潰了,藍湛看著也痛著,那是,他沒見過的魏嬰。
他往懸崖邊飛去,藍湛見他這神態,知道不妙也跟了上去。那一刻,前方的打殺聲似乎與魏嬰再無關係似的,藍湛有些許慌了。「魏嬰,回來吧。」那是他真切的懇求,或許,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感到懼怕。但,魏嬰緊握著陳情,一步一步慢慢往斷崖退去,他的心死了,臉上掛著淚,卻洗不去他心裡的痛。
無所謂了,他閉上眼,任由自己向下方無止盡的深淵倒去,如果可以,再也不要這麼累了,他魏嬰,不懼死。藍湛下意識,往那人在的方向衝去,在他落下的那一刻,死死抓牢他的手。
「藍湛,放手吧。」他感受到他用力抓住他,也感謝一直有他,默默支持著他,得此一人,不枉。可是,他真的累了,累的無法再撐下去。江澄手持三毒,默默出現在崖邊,魏嬰見了他,喚了一聲「江澄。」,他知道江澄恨他,恨之入骨了,如果殺了自己,能使他解氣,他也心肝情願,便閉上了眼,等他發落。
藍湛用了全身力氣,喊著:「江晚吟,住手!」但,江澄還是將刀刺向了崖壁上,魏嬰知道藍湛己經耗廢太多力氣在他身上了,若再拉著他,連藍湛也會有性命之憂的,他甩開他緊握的手,也放棄了對這世界所有的念想了。此生,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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