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救難,度一切苦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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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菩薩宛然是與娑婆有情,別具深刻因緣的菩薩。人們在感到恐懼、駭怕的時候,總喜歡持誦經典、經偈或佛號;但是,更多的人,只要一遭逢危難危急,即自然持誦起觀世音菩薩的聖號,恍如溺水的人,下意識地抓住救命的舟筏一般-不管是一般民間信仰,或正信佛教徒,皆如此。所謂「家家彌陀,戶戶觀音」,正描述了觀音信仰在中國的蓊蔚與興盛。
為什麼呢?為什麼在無數悲智雙融的菩薩中,觀世音菩薩獨獨具有如許獨特獨樹、不可磨滅的地位?
第一、《法華經》本身在中國本是一部非常重要的大乘經典,閱讀、持誦者極為廣袤。 《法華經》中內含一品,名為〈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稱揚讚歎觀音智慧福德,後人將之單獨結集流傳,即成了《觀音經》。
第二、另一部經典名為《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略稱《大悲心陀羅尼經》),鼓勵大眾持誦〈大悲咒〉。自然地,也依此持念「千手千眼」慈心無量、普濟無量的觀世音菩薩聖號。
一誦名號,即聞聲救苦,消災解厄,有求必應……,因為簡單,也就人人歡喜,人人能行。觀音信仰也就如同大河一樣深廣流布在每一個心靈的種子中。
此外,《楞嚴經》中的〈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章〉,也強調了菩薩的「耳根圓湛,聞聲救苦」,能夠「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與佛如來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的妙覺普度,聞聲化現。
至於觀世音菩薩的「女性形象」、「女性化身」,也僅是〈普門品〉的三十三種化身之一罷了。唐以前,中國史上的觀音畫像,先是男性的,並蓄有鬍鬚,然後則是中性的,而且是超越男女性別的。一切菩薩俱如此,僅是中性。輾轉到了宋以後,觀音的女性形象宛如更易感動,也更受歡迎。圖像上的觀音也就更衍為「女性化」,更常以「女相」呈現。
人們將觀世音菩薩稱為「觀音老母」,代表著女性的慈悲、母親的慈愛,也代表著生命初始,最親昵、永恆的呼喚。
所有的人類,在遭遇苦難,於叫天不應、喚地不靈的時刻,他所第一個想到的,必是母親;所喊出的,也必是:「媽媽!」;因為,母親永遠是這樣傾注著,全心全意保護、守衛著孩子的。正如一遇見危險,母雞「咯咯」一啼,小雞便俯衝、躲避在母雞的羽翼下一般。
但是,世俗的母親是普通的凡人,究竟有她的極限。
菩薩則不同!這樣的觀音,足具母親的慈悲愛念,涵攝了母親的功能,又神通廣大、普救無邊——只要念他,即能感應他,即受救拔!因此,一遇困苦,大家便自然稱誦觀世音菩薩的聖號了。
以致,即使不瞭解什麼是「菩薩」,人們也很容易將觀世音視為一己的「隨身菩薩」,一尊如母親一般慈悲親切、隨時隨地皆能護翼、庇蔭著自身的菩薩。
《心經》中的時空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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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雖則僅有二百六十字,卻涵蓋了從基礎至深湛的修持。 「五蘊皆空」僅是它的總綱。從這個綱領——「五蘊」再可細析為四個要目:1.從空間來分析,2.從時間來分析,3.從凡夫立場來分析,4.從已成佛、已解脫的聖者狀態來分析。由是,從凡夫位至聖人位,《心經》涵蓋了各種次第的修行要訣,是一部非常精簡、實用的經典。但是,由於許多的講經者不斷談著「般若」、「涅槃」、「空相」之類的名相,以致使得人們莫測其高深。
然而,《心經》是日常生活中皆可應用的,根本所談的也僅是生命存在至為現實,而息息相關的命題——解釋「人」是怎麼產生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東西?為什麼受苦?又如何可以不受苦?從受苦至不受苦的過程如何?
一、從空間上分析
從空間上分析《心經》,它論及六根、六塵、六識。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即我們生理的現象;六塵(色、聲、香、味、觸、法)即環境、情境的現象;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即生理與情境連結後產生的心理現象。生命、生活的持續,于空間上必然是六根、六塵、六識的配合運作,也必然是身、心與環境,生理、心理與情境交疊互動的狀態。每一個人類的日常生活、生命活動皆如此,皆不離於此三組十八界。
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即指我們的生理現象和條件。何謂「意根」,前面已談過意識,再把意識的前一念連下來連至後一念,便是將前一念的「念頭」當作後一念的「念頭」的根,叫作「意根」。前一念從哪裡來?前一念因身體五官與環境接觸而產生五識。環境是什麼?即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色、聲、香、味、觸不難理解,但「法」是什麼?法,即「意根」所對的境,即符號、觀念。比如「紅」,紅顏色是「色」;但是,如果語言上說「紅」,視覺上並沒有紅色,我們的腦海卻能清晰了知是紅顏色,這即是符號、觀念——也即是「法」。
眼根對色。 「色」即指任何一樣眼睛可以看見的物質體,顏色形狀、線條形式等,又叫「色塵」或「色境」。 「塵」即物質。 「五塵」即五根所對應的五種物質:即眼睛所看見的「色」;耳朵所聽聞的「聲」;鼻子嗅覺的「香」(「香」總攝所有氣息);舌頭所辨識的「味」;身體所接觸的「觸」,包括冷、暖、粗、細、澀、滑。
眼睛的視覺、耳朵的聽覺、鼻子的嗅覺、舌頭的味覺、身體的觸覺——這個覺,即名為「識」。倘若缺乏六識,五根與五塵接觸,便等於沒有接觸,便不能生起任何的認識與知覺,也不能生起心理的經驗與作用——此中,「意根」和「法塵」兩者屬於精神與物質體的交接點,也是由物質進入心理的層面。
三組十八界,六根、六塵、六識,必定聯合互動,始能產生一個人的生命和生活現象。
「盲人無法看見,聾子無法聽覺,不也照樣活著嗎?」也許有人會這樣反駁。
的確,人類之中確有五根齊備或殘缺的,殘障人士也于不完整中仍努力活著,比如夜盲、色盲或生而失明。看不見東西,即以耳朵、聽覺來代替,或用身體、四肢的觸碰來替代——我們將之稱為六根、六識的互相替補作用——本質上,根、識僅是以更內化、轉化的方式進行,並未完全消失。
「五蘊皆空」——從「五蘊」的角度,生命是空的;從空間的現象分析「我」,也是空的。六根、六識、六塵,一共包含十八個專案,組成生命的事實。從菩薩智慧的角度來觀照,名為「十八界」,此十八個專案組合的生命究竟是什麼?是「空間中『我』的存在」,是依不斷的因緣組合而缺乏自性的存在,因此,是空的。
十八個依因緣構成的項目,形成了「我」,但是,究其本質,這十八個項目,哪一個項目是「我」呢?它僅是組合起來,於運作中的一種幻覺、幻象。當我們少了一隻眼後,是不是「我」呢?少了兩隻眼,又是不是我呢?一旦全部十八個專案都沒有了,我在哪裡呢?這都是一個一個專案,一一組合而成的,十八個零件一樣一樣拆開來,你說,「我」在何處?
由是,從空間上解析,十八界依因緣變動組合,那依之形成的「我」,因而,也是空的,是虛幻、不實,而非永恆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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