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畢業對我來說,一直是非常奇妙的
國小哭著說再見,結果隔幾個禮拜又在同個國中見面,國中畢業時,有人應景虛偽的寫:「以後還會遇到的!」於是好巧不巧上了同一間高中,再說從國小到高中,我一直沒離開。除此之外,還有老套的說法──現在網路這麼發達,真的有距離感嗎?
距離感?畢業以後?
我想想,我和老朋友們本來就是一年見一次面,平時就是電話或通信。而林寧,通常我想見面的時候,她的電話就過來了。而D,我們簡訊電話網路電動全都在一起,以後于哲和阿晁只能在天龍相遇。還有誰呢?剩下的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從入學的那一刻開始,第一個認識的人是沐浴乳,全校最美麗的女生,她去淡江了,未來也應該不會有交集,擁有高一那段開心的夜輔日子,我已知足,何況我本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再來就是R和H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在高二分班後畫下句點。緊接著是空窗,然後在吉他社的海鷗日子裡決定了小論文,認識了阿彰和宗憲。
我不想寫我們替他取的代號,亂的時代已經過去太久,不願重提,只打名字就好。
宗憲給我的留言很感性,我在他畢業紀念冊上的留言卻非常無厘頭,可能因為,我一直注意Queen,讓我不專心,更害怕別人窺見三人組的秘密──說穿不過如此。
他寫,緣分很奇妙,明明住得那樣近的兩人,卻在十年後才發現對方的存在,直到小論文才真正認識對方……也和阿彰一起南征北討做了很多白痴的事情………
十年,我算過,高一入學交通隊,透過烤焦麵包認識油嘴滑舌的他
(認識之後原來如此),後來才互相發現就是xxx的xxx,那時是高一的夏天,我來到這裡的十年,我和媽媽蠢蠢欲動又想搬家,最後作罷的十年。
十年了就該搬家,我依然這麼認為。
阿彰給我的留言,則是很典型的「彰式溫暖」,說要大家各分南北(憲文化財政法律或警專、我暨南、阿彰雲科大),他要開亂源分店,雖然不懂分店的意思是什麼,嗯……一家叫做亂源的店嗎?感覺很棒耶!可是開店基金我想都不敢想,畢竟不像小說那樣說開就開。
我的高中生活算是繽紛亮麗,對這句話有疑問的人請洽備審資料小姐,她住在台中縣XX市XX巷X號一樓四號書櫃三層,說繽紛是繽紛,但我只記得片段,406的捉迷藏、輸掉的英文歌唱比賽、黏人小孩的志工出隊、台北行的哲學營、寒假的墾丁放逐、天安門報告、啦啦隊、科博館吉他迎新、小論文、畫面具、畢旅事件、學測、嘉大暨大面試、呂宗憲、四班、畢業。
大概就是這樣,呂是例外,唯一不在C.Y.H.S.發生的事情,但是影響非常大。
學測後開始待在四班,在那裡感覺得到寧靜,可是我也害怕待太久會重蹈覆轍,畢竟有些人看久了就會露出醜惡的面貌,一切出於防衛
而四班少了這些元素和誘因,格外讓人放心。和D、于哲、阿晁、茵聊天,讓我有安全感,雖然有時突然冒出來的:「沒事的趕快回去啦!」讓我驚嚇不已。
連數老假汝哥都說:「這麼喜歡這邊,你早就該轉組過來。」
「呃……這還是算了吧!」
那天即時通上湘說,大學後要相見會更困難
我開始想像,沒有大家的日子。
突然有些懼怕,今天怎麼通篇都是害跟怕二字呢?
我不怕失去,只是捨不得,捨不得這裡的山和雲,雖然我騎腳踏車用飆的五分鐘就到
捨不得邊唸邊寵我的圖書館老師
捨不得比朋友還有親密的Laura
捨不得正在複習法文、計畫去法國自助旅行的Issen
捨不得歷史老師,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大哥的女人的人了.....
捨不得阿貴老師的卜派菠菜
捨不得待在旁邊靜靜看漫畫或睡覺的穎
捨不得帥氣的劉Sir、自戀搞笑的國振
連教官我都開始捨不得他的方塊臉……
圖:送給歷史老師的結婚賀卡
老師,我想包下整座教堂,可惜錢總是不夠
所以為你偷來一扇窗
希望你喜歡。
阿亙
還有常常關心我的大頭還有
恐怖屎主小姐的口無遮攔
還有粉紅教主的無厘頭
還有阿晁的欠扁直率 (又稱白目,這種人不多了)
還有饅頭可愛的樣子
還有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馬桶 (終於要分開了~好啦我很難過唷)
還有還有還有D,我會想念兩千多個日子,從以前到現在,我的過去式現在式為來式,從大陸地圖到陽台閒聊,能有你,真的好好。
畢業會少了很多我已經習以為常,少了卻古怪到受不了的人事物。
2008/6/8
整天的預演很無聊。
下午提早放學,專科導師室有開冷氣,D在隔壁修英文
我在那裡和Issen閒聊,說沒幾句話,阿彰的頭探進來,然後是宗憲
我驚訝得瞪大眼睛,老師說:「看到你們三個,感覺又要開始寫小論文了。」
圖:散著紅光的可樂,像讓我上癮三年的大家,一飲就上癮。
大家嘻嘻哈哈,等老師把手上的文件結束,聊到為什麼三個人的無名,版型一模一樣?
「那是腳踏車……不是,是摩托車,摩托車、摩托車、摩托車。」
『其實你是腳踏車對吧?!』憲揶揄
後來打打鬧鬧等老師把手上的文件寫完,聊了好多
我開玩笑說,「吉他學弟要我們早上去拿禮物,小圭也有禮物給我,阿彰你呢你欠很久了,林宗憲就第四份吧!」他笑著搖搖頭。
是猖狂了些,是大頭症了很多,是我妄想症發作,突然間,好想念楊大帥。他會安慰我這沒什麼,他會拿畢冊給我簽,他會好言安慰,一直自厭的我。
滿身疲憊汗味細菌,我坐在階梯上,一隻腳直直向前,一隻腳彎起來,是習慣的動作,抱著膝蓋,我想,是我太傻了,太笨了,像白痴一樣,才會智障的要求別人送禮物。
當初誰誰誰就警告過我,送別人禮物就別想得到回報。不要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只是,我看開了,是真的看開
但,像小時候做的第一瓶星砂,是台中的紅磚地,曬完來自墾丁小灣的貝殼,紅磚和紅磚間殘留晶瑩的貝殼砂,我才知道它們被貝殼挾帶著上了車,來到這。
當主角被抽離了,還剩下一點點的殘屑,被我收藏成半罐。
對小論文的懷念,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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