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共同的天空,現在,很藍很藍。
來自【我的日記】
重新編班,許多同學混在一起打菜盛飯,熱鬧喧囂中,一個窗邊的身影特別突出,他仰望天空,鐵窗生鏽了的外框,擋不住澄淨的清藍色天空,他的手穩穩的放在口袋裡,眼睛定定望著天空。
我不以為意,也許只是個暫時心情不好的人,這種人,多得是。
(空白處後記)
也許,許多事情一開始正如我們看見的簡單,然而,終究會纏繞一起,旋轉、旋轉、飛馳成為色彩斑斕的漩渦。
國文老師放學後把我留下,「有個人的父親車禍去世,妳有空就多陪他說話,看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那個看天空的人。
由於冷淡得可怕,要親近這樣恐怖的人,實在把我難倒了,只好到處問人他以前的狀況,沒想到他從活潑愛玩的人變成什麼話也不講。嘗試和他說話,也老是碰釘子。國文分組做海報,被分到同組,為了海報的顏色吵了起來,最後我走到教室外,讓他在裡面把版面排好,我再回去做美工的地方,很奇特的「分工」,他看見我並沒有表情,我看見他也沒有額外的笑容。
時間走得很快,以我無法預料的方式跳躍,跳糟透了的舞步,在快轉的音樂裡瘋狂旋轉。有時是獨角戲,有時多人拉我狂跳,格格不入的我頻頻跳錯,最後被推出舞圈,孤獨地待在角落,看那唯美的鏡球用八面玲瓏,不,是十六面與更多的迷幻光芒普照所有。
只有你們的,所有。
直到你邀請再跳一支舞。
我忘了是誰讓我進去……
也許是你吧。
進入擁擠的舞池裡舞動身體,伴隨無數檢閱放大的玻璃眼睛監視著,你也曾經將我推出舞池,然後又把我撿回去,在每個疲憊卻亢奮的晚上說著不同的話,說你對她的愛戀,說你對她的傾慕,說你,說她,說她,說你。
在那特別寒冷的冬天,夜,很早就黑了。
明亮的白天,收起所有痕跡,似乎形同陌路。
夜晚,你靠在桌邊說她。流瀉的長髮,蒼白的臉龐,修長的手臂,似中古世紀女人般尊貴嬌矜不容侵犯的她的臉。不斷重複演練的你和她,親暱的樣子,在你我的腦海裡盤旋環繞,久久不散,聖誕禮物應該是CD還是書好?用什麼樣的包裝紙該包裝成什麼樣?
記得加緞帶呵,我說。
我揹著書包靠在窗邊對你說,她會喜歡緞帶的,我說。你從桌上跳下來,矯健而戲謔的,好啦我知道,一個密藏許多幽深秘密的語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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