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的優雅這部作品,帶給我兩句非常困惑的話,一句是出自《安娜‧卡列尼娜》「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另一句是討論才智的「人類最高等的才智是掌握語言」。
托爾斯泰那句話我還是搞不懂,在刺蝟或安娜裡我沒看見甚麼叫做『幸福的家庭』,倒是不幸的家庭能給人很清晰的瞭解。看過這兩部作品再來讀這句話,幾乎不需去思索便能理解這後半句。裡頭唯一稍微符合幸福定義的是刺蝟裡的小津先生,可是如果把幸福的家庭套在小津先生身上的話,又發現好像怪怪的。小津先生似乎是掌握的住何謂幸福的人,但是又不符合幸福的家庭這意思。
「掌握的住何謂幸福的人,擁有人類最高等的才智」用這句我自己的話來理解「人類最高等的才智是掌握語言」,好像就通了。這邊作者不用『懂』這個字而是使用『掌握』,用懂的話代表的只是具有學習語言的天賦,可是用掌握的話那等級就完全不同了。拿我自己做例子,我完全可以理解不斷圍繞在艋舺裡的義氣概念,而不是只單單流於文字或影像上的表面瞭解而已。整部作品談的就是義字,導演懂,我也懂,你這人就是已經掌握住了義氣這兩個字,不需要甚麼外在的證明。也因此,我寫得出這樣的文章。
但是『義氣』這兩個字,並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得到的,首先你必須是我親近的朋友(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再來你得要具備某些我所景仰的人格特質,接著透過長久的相處而形成的信任以及默契,然後,『義氣』的行為才有可能發生。
一旦『義氣』成形了,它比甚麼有形的東西都硬,它可以斬斷一切的虛偽。它不會被花言巧語遮蔽、它不隨著時間的經過而褪色、它不怕任何現實利害的恫嚇、它也不受法律規則的束縛。
寫出這樣的文章靠的不是甚麼臨摹,靠的是生命體驗而已。短短兩段文字,其實是提煉了數十段交情的成果。得來不易,但也因這得來不易,你完全可以靠它來交朋友,再不需其他多餘之物。
然而時光蔥蔥,二十二年載,我也不過掌握了「義氣」而已。何謂「真實」?何謂「幸福」?掌握了真實還需懼怕空虛嗎?掌握了幸福人生還需再求嗎?
大概懂作者所說的「人類最高等的才智是掌握語言」是甚麼意思了,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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