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四點,在起身如廁後便無法再輕易入眠。輕撫著好不容易才消腫的喉嚨,嗓子半啞,但已經可以不費力的說話了。
疾病是一個人自己獨自承擔面對的苦與痛。生病時可以測出一個人對於自身孤獨感的恐懼有多深。當妳必須拖著滾燙的身子為自己在黑夜裡倒杯溫水卻又力不從心時,妳開始害怕起往後的日子又要面對多少這樣的孤苦無依,特別是擁有一副每下愈況的軀體時。
在街上、公共場所中,妳開始觀察每個人的健康狀態,看到那些聲如洪鐘、健步如飛的老年人,妳在心裡欽羨不已;中年卻體魄強健的婦女,一手扛著重物,一手牽起稚兒,妳十分佩服她們的能耐……能耐,對了,就是這個字眼。
生命是需要能耐,偏偏健康是種耗材。當健康不再,毀壞破損的地方還來不及修補,新的病症卻毫不猶豫接二連三的現身時,妳再次確認生命是一場疾病的歷程。
妳突然想到多年前自縊於病房裡的三毛。
05/02/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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