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巫燕……為什麼你都不笑呢?不管是對我或是其他人,我都已經放下身段去粘著你了,你還是不看我一眼,那天你明明對我這個又那個的,為什麼爲什麼你現在看到我就躲?為什麼跟池畔那個不明女孩有說有笑?為什麼?
娜顏雙手撐著兩頰愁眉苦展,頻頻嘆氣……
[咱們主子怎麼啦?]琴畫悄聲道。
[不曉得耶!自她把我們趕出宮後的那一天就不大對勁。]雨詩悄聲答。
[是啊…]
[身為宮女的我們怎敢多問呢?]
[公主雖刁蠻,但咱們還是擔心啊!]
在一旁的琴畫、雨詩雖是與娜言從小一起長大,但也不敢多問,只是靜靜的陪伴……
爲什麼想到你我就心痛?我的心變得好脆弱,誰能來幫我黏好?突然發覺我好愛你,愛到無可自拔的地步……
金萱樓有著皇宮最美的晨光,但今天的晨光加了點嘆息聲……
哈啾!
………最近好敏感……..
[玉龍啊~]
[啾?]
[今天你就自己一個去玩,我有事。]
[啾。]
巫燕摸摸玉龍的頭,轉身走向日冕居,因為晏馹召見他,約再次日辰時……
有不祥的預感……先去和白祆說說話,自十二年前牠就一直被留在宮裡,想必牠一定很無聊吧!白祆啊白祆,虧你是隻象徵自由的白馬,現下去被關在這兒,不能盡情奔馳很難受吧!
抱著期望的心情,快步到宮中的馬廄,映入眼簾的卻是瘦弱不堪白馬,巫燕旋即抱著牠輕撫著……
[白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他們沒照著我的話去好好對待你嗎?別擔心,我回來了,這次我一定會連你一起帶走,不要在消瘦下去了,好嗎?]
白祆用牠那瘦弱的身軀蹭著巫燕,好似在說[嗯!我答應你。]
[唉…白祆…我想我不管活了多久,不管躲了一般人的幾輩子,永遠都得進宮一趟吧!......]
巫燕滔滔不絕的說著十二年來發生過的事給白祆聽,直到天空射進一道曙光後才和牠道別……..
***
臉上的表情恢復了以往的沉默、冷俊,他的笑臉似乎只讓給玉龍、白祆,他的心事似乎只說給它們聽……
咦?錯覺嗎?巫燕怎麼好像更冷漠了?
[巫燕……]
[嗯?]
[你覺得娜顏怎樣?]
[娜顏?誰啊?]
[………你不知道娜顏是誰?!當今公主不認得?]
原來她叫娜顏啊!我就說以後總會知道的嘛!
[喔……]
這小子是沒有危機意識是吧!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怎麼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把他們兩個送作堆,我很心痛,而且不是爲了娜顏這個妹妹而痛…
[唉!算了!今天朕叫你來是爲了見一個人,他以後會和你一起執行任務,很可靠,絕不會扯後腿。]
[喔……]
不管誰來都一樣麻煩啦!重點是白祆!我要白祆歸我管,而不是任你們胡養,以前比千里馬還要厲害,現在比狗還不如!我要爭取白祆的領養權!
[那個…馬廄那隻白馬…]
[呃!!是妳?!]
誰啊!沒看到我正在放下身段求人嗎?
當巫燕轉頭一瞥,發現是他,當即要那男人住嘴。
[咦?你們認識啊?]晏馹問道。
[不…一點也不。]巫燕一派輕鬆的回答,彷彿不關己一般。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也許他們真的不認識對方,但孝雪怪怪的………
[微臣參見皇上。]孝雪照著敬見李來敬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孝雪這小子比巫燕有禮多了,但巫燕還是比較吸引我……咦?等等!難…難…難到朕有斷袖之癖?
[待我要回一項東西後,跟我來。]巫燕悄聲向孝雪道。
孝雪點點頭,畢竟他還愛著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棄與之獨處的機會,就算他已經成了親……
[馬廄中那匹白馬我要。]
[你說那隻弱不禁風的病馬?]
什麼弱不禁風啊!還不都是你們害的!忍氣!以免談判不成……
[嗯。]
[你要牠做什麼?]
你話很多喔!
[養。]
[養?]
你很煩耶!還不快給我!小心我揍你唷!
不行!不行!不行!忍氣、忍氣、忍氣,他是皇上,得罪他沒好處。
[是的。]
[嗯………]
你在龜毛什麼?白祆很可憐耶!牠還在等我,我不能失約!
[好吧!就給你。]總覺得有股涼風直貫腦海,好像有殺氣一般?
[謝主隆恩。]
[但是……]
還有但是?
[你要……]
孝雪在一旁看著此景,心中的醋一瓶接著一瓶的打翻,酸得他直攪胃。
等等我一定要問清楚!!否則決不善罷甘休!!
巫燕心想……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早知應該在絕情點才是啊!
***
茗竹居是巫燕所居之所,也就是那間荒廢十二年被娜顏說髒的地方。這日夜晚,月兒明又圓,皎潔的月光柔柔的照著大地,在竹林邊站著一個孤單的人影,他抬著頭,欣賞著月……
……用千言萬語也無法訴盡的情是什麼感覺?其它姐妹早已找著,獨我還未了……難道我真的絕情?在這樣下去我可能要徘徊在世上直到世界毀滅了吧!
嘆了嘆口氣,繼續望著月…..
涼風徐徐,吹撫著他清秀的顏容,也夾帶了些許的竹香……
……不早了,就寢吧……
轉身便往房內步去,細長的竹葉隨風飄舞在他身旁,呈現出一幅非常唯美的畫面。而林中藏著一個人影,偷偷望著那孤單的背影……
巫燕……我等了妳十二年了……雖然妳是女的,我還是無法忘懷與妳的那段日子,妳還記得我嗎?我是琦霜啊!不知爲何妳都沒變,還是當年十七的容貌,想當年我才十三歲,如今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女孩了,現下遠遠的看著妳……這樣就夠了……真的……
豪華的日冕居是供皇上消遣的地方,此處的景緻更是一絕,晏馹常會在此過夜。今夜的他在窗邊來回踱步,似乎很煩惱……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怎麼會栽在一個平民而且還是個男人手上?巫燕……你真是罪孽深重的罪人,我、娜顏、孝雪、琦霜皆逃不過你這關,你到底是何許人也?
走向窗邊,看著和巫燕相同的月,思念他……
明亮的月靜觀著這一切,搖搖頭,便用輕柔的雲將自己藏了起來,象徵團圓的月在今天顯得特別諷刺……
***
翌日清早,難得早起的巫燕伸伸懶腰,迎向還埋在霧中的太陽。
真是個難得的早晨,去探望白祆吧!從今天起,牠便是自由的馬兒了!我想玉龍也在牠身邊吧!
愉快的步向馬廄,將鎖打開放出白祆,如他所料的是玉龍也在。
[唉唉?果然都在,跟你們說喔!現再有四個人要應付,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擔心他們受傷又怕他們不死心,我是不是要再消失一次?]
一龍一馬不作反應,只是靜靜的傾聽。突然玉龍躲了起來,巫燕也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
聽腳步聲便知此人武功必不是泛泛之輩,要小心提防。
於是巫燕繼續神色自若的撫著白祆,好似尚未察覺到有人一般。
那就是皇上所說的高手嗎?怎麼比我所想的還要小一號勒?長相到很清秀,但也未免太中性了吧?從外表還真看不出他的性別呢!
一位做道士打扮的男子從遠處觀察著巫燕,雖說是道士,眼神卻不時放出愛的費洛蒙,一路上被他醺到宮女不計其數,簡單來說就是個風流倜儻的花道士。
他是變態啊?怎麼一直看著我?噁心死了!
正準備上前攀談的雨恩骨突然在空氣中嗅到”他好噁心”、”他是變態”的氣味。
……他一定是男的,我活過二十年都還沒有人會這樣說我,尤其是女性更躲不過我的挑逗,所以他一定是男的。先找娜顏聊聊好了,脾氣不好至少漂亮便足了。想上次差點把她拐上床了呢!
男子轉身離去,留下摸不著頭緒的巫燕。
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變態的模樣,定是位花公子。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哎呀!又是這種感覺,難道那個死變態也會跟他們幾個一樣嗎?不會吧!諸位姊姊們,請妳們保佑可憐的我免於另一場風波吧!阿門。
***
晏馹一早便心服氣燥的,似乎是在等消息,一旁還有娜顏、孝雪、琦霜及娜顏的兩位宮女,他們似乎是在等著同樣的消息。
過了良久……
[吚啞。]金萱樓的大門被推開了,一位風流倜儻的道士走了進來,他們一干等人似乎都在等著他。
[怎麼樣?]晏馹著急的問。
[身懷武學這點應該是不錯,雖沒攀談到,依他的神韻來看道行不低……]恩骨慢慢分析。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依你”豐富”的經驗看來,他到底是男是女?]雖然恩骨是位道士,這方面卻比任何人還老到,真是諷刺啊!
[嘎?這個啊……據我看來他應該是位男子。]問這個很好笑耶!
孝雪微皺了皺眉,思索著……
嗯?男的?她不是女生嗎?難道我還是錯愛她了?
琦霜在心微訝,但參了點歡喜。
男的?!太好了!
一旁的娜顏卻覺得莫名……
他本來就是男的,有什麼好問的?被我看中還會錯嗎?皇兄腦袋燒壞了。
被稱為皇兄的他顯得有點失望……
難道朕…愛上了位男人?唉……
[你們的表情一定要這麼好玩嗎?]恩骨問道。
一群人同一時間轉頭瞪他,因為他白目。
唉?聞到了”他是白目”的味道,今天怎麼一直被罵啊?長的俊美還真是一種過錯啊!
………我看他一定跟娜顏很合得來………想類似的話擁有同一種表情,真是佩服啊!
爲了弄清楚他是誰的巫燕躲在一旁無言,只差沒昏倒。
看樣子不必躲他了,因為他絕對不會礙(愛)到我,而且他還挺有趣的,以後的日子好玩囉!
巫燕偷偷的打算、悄悄的離去,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在來找他的,即刻回到馬廄消遙去,全然不知恩骨才是最麻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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