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
一點一點的失去。
自從踏入禁忌後,就開始漸漸的被遺忘。
連自己也是,忘記自己。
或許聽來很玄,但他是真的被遺忘了。
記得,從前奶奶在過世以前,曾經對他說:
「千萬不要到任何廟裡拜拜。即使要拜,也要有道士陪同。」
小時候傻傻的,以為這沒有什麼。
這彷彿也成為了禁忌一般,家中沒有人到過任何寺廟,
甚至連”廟”這個字都不曾提到。
長大後,覺得這是有點騙小孩的玩意兒,但沒有多想。
因為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非要他打破這個禁忌不可。
成長的過長都很順利,順利的讀小學,
國中,高中。
一直都過的很順利,沒經過什麼重大的挫折。
直到,要考聯考那年,
「高個子,走啦,去拜拜。」
高個子,是他的綽號,身高接近190的他,在人群中總是顯得突出。
也許是身高的優勢,讓他備受矚目,求學的過程,一路都很順遂。
「拜拜?」
「廢話,都要聯考了!不去加持一下喔?」
他的朋友,軒仔示意他坐上摩托車。
「可是,...」突然已經被遺忘了很久的禁忌,被想起。
等到他打算要開口回絕時,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達人聲鼎沸的廟口了。
他楞住了,好像面臨的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猶豫。
「走阿!不進去喔?」
見他愣在那哩,軒仔推了他一把。
「不了,你進去好了。」他顯然是受到些許驚嚇,神色不安的退到一旁。
「幹麻?又想到你奶奶說的什麼鬼話嗎?拜託,不要那麼迷信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將高個子往廟裡拖。
他實在很想逃出去,手上的香雖然看起來像在拜拜,但是手卻莫名的微微顫抖。
連頭都不敢抬,甚至是望神像一眼。
將香插下去香爐的一刻,好像觸電一般,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香爐著火了。
熊熊的烈焰,差一點就要燒到他的手。
「這,這是怎了?」他緊張的指著香爐問著軒仔。
「阿就發爐阿,這很正常阿!香堆了那麼多,不燒起來才怪。」
「喔,是喔。」他緊張的神色,舒緩了一些。
一名身著青色袍子的人,不知啥時出現在他身後。
「年輕人,你會有大事發生喔。」
「喔?一定是好事對吧?」軒仔一付『安啦』的表情。
「也許是喔?」青袍之人微笑的看著他們。
「呵呵。」兩人見他如此和善,也投以善意的目光微笑。
卻沒發現,微笑裡藏的冷笑。
隔天,一如往常一般,上學。
當進入教室之後,所有的人投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他。
他以為只是無心的眼光而已,不疑有他。
一直到點名時,他才發現事態的嚴重性。
「同學,你哪位?新來的嗎?還是走錯教室?」
看著熟悉的老師望著自己,說出這般奇怪的話,他愕然。
但隨後趕緊看了一下黑板上的日期,是一年中最熟悉的日子。
「老師,不要以為今天是我生日就可以這樣捉弄我喔!」
「你到底是哪班的學生?竟然如此放肆?都要大考了還給我搞這種飛機?」
他趕緊走向前去,看了一下點名簿上的名單,沒有他的名字。
「同學,趕快回到原班去喔!!都已經上課那麼久了!
還是說,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面對他呆住似的瞧著點名簿,
老師開始懷疑的看著他。
他以為老師在捉弄他,但是轉過頭來看大家的眼光,眼神中充滿了奇怪與狐疑。
他飛奔似的衝向教務處,急著證明自己是在校生。
沒有,註冊組的學生名單怎麼也查不出他的名字。
以往熟悉的老師及朋友,如今都像是陌生人。
開始想起學生証的存在,他連忙掏出皮夾。
不見了,連帶著所有證件一起不見了。
「同學,你查名字要做什麼?」註冊組的老師疑惑的看他。
「沒...,沒事啦。」他趕緊跑出門外。
他急了,幾乎要崩潰了。
他開始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打遍所有通訊錄的電話,但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他想回家,他想至少他媽媽不會忘記他的,應該。
「你是誰?」他媽媽見他私闖家門,劈頭就問。
「媽!連你也忘記我了嗎?」看著他媽媽與平常略有不同的打扮,他說不出哪裡怪,但他無暇去管。激動的抓著媽媽的肩膀問著。
「你這個瘋子,老娘我還沒生孩子你就叫我媽!!你皮在癢阿!」
見他媽媽掙脫了她肩膀的束縛,拿出掃帚示意趕人。
他認了。
淡淡的走出門外,突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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