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xt:外語學習語音的問題
我覺得語音(語音理解能力)這個問題不能只從<非 native 環境的 native input>來看,一定要考慮到 non-native speaker 到了 native 環境(ie, 台灣長大的人到美國去)後的反應能力。
我們在台灣不管是跟隨一個 native speaking 的英文老師、或是如我這種喜歡聽英語廣播(我高中休學那年每天聽ICRT。對於空中英語教室類的教學節目反而沒興趣)的人,或者如大家所推論的,音樂性或音感較好的人、因為聽力解析能力本來就不錯、若再加上他口腔構音技巧從小學得好、或發聲器官本來就長得比較好或訓練得比較好,的確很容易造就出<聽著字正腔圓的英語發音,而學會了字正腔圓的英語發音>的好 non-native English speaker。
但我有個經驗是,當初我去唸暑期短期的導演課和美術課時,頭一個月我完全沒有與任何中國人(會講中文的人)打交道,因此在我的語言及文化適應期最關鍵的時刻(我想頭一個月應該可以算是最關鍵的吧?!),我必須馬上掉到一個完全沒經歷過的、非我母語的語言環境。
本來一切都還好,我還很得意自己在課堂上與老師同學溝通完全沒問題,每個人都驚訝我是第一次到英語系國家唸書。
導演課有位同學是愛爾蘭來的女生,另一位是佛羅里達來的南方口音女生。有天我與她們一起去喝一杯,席間還有其他兩三個愛爾蘭來的女生。看得出來連佛州女生都有點聽不懂那濃厚的愛爾蘭腔,更別說我;再加上 pub 喝酒閒聊的場面中,大家聊的話題包羅萬象,從生活消費到劇場活動、藝術活動、政治議題、New Age 思潮(那時 New Age 方興)等等不一而足,我簡直完全無法跟得上,大概才半個小時就放棄繼續聆聽她們的聊天,又不能離席(半夜我沒車非得仰賴她們送我回家),只記得當時因為酒、煙(有人吸大麻)及語言上的過度刺激,我頭痛得非常厲害。
那晚之後,我開始有了嚴重的文化衝擊現象,語言轉換的機制一直在我腦中不斷浮出來搶鏡頭,原本三個禮拜的志得意滿、自然用英語的表現,完全破功。
看了各位的討論,我開始想,這跟<語音解讀能力>受到極大的震撼及挫折,可能有不小的關係。回想當時的情況,我覺得最大的困難是我無法突破<口音>的障礙,因為聽不懂口音,因此即使我抓到一點討論的脈絡,也完全無法跟著那個脈絡進行意義接收的動作,因此隨後的語言解讀就完全無法運作。語音既是人接觸語言的第一線,我認為語音解析(解讀)能力實在是太重要了!
而所引發的文化衝擊,我猜可能是因為我的原本依據某些我熟悉的語音(口音)系統而建構起來的語音解讀能力,忽然受到了相當大的挑戰,因此開始自我懷疑及動搖,或說是企圖開始掙扎著建立一個更新的、更廣泛的語音認知系統,以便接受更多種不同的口音所傳達出來的相同<文字>內容。其中造成的我的<不同語言系_中文與英文>的轉換錯亂,我猜,應該跟語音辨認能力的動搖或新生過程,有不小的關係吧。
這個題目實在有趣。聲音解構系統,在大腦裏是哪一部位?純聲音(如音樂)的解讀,與語言的解讀,會是同一區域嗎?語言有其意涵,純聲音比較沒有,因此似乎可以大膽推論,這兩個區域可能不太相同,或解讀語音時需與其他區域聯合運作,例如語意解讀的區域。
大腦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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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純聲音(音樂)的理解與接收,及語意的理解與接收之間的相互關係,若從<聽歌/享受旋律和編曲/聽歌詞/理解歌詞意義>的這一串心智活動的解析來看的話,應該會有很有意思的結果。例如若把我聽 U2 歌曲時的腦部血流做個核磁共振掃描(這是 MRI 吧?記不太得了,就是洪蘭的大腦研究常用的那個方法),可能會有很有趣的血流分布圖形也不一定。^_^
以我自己為例,我只愛聽英文歌曲,高中休學那年一直聽 ICRT ,聽到我大學時發現:我很會辨認歌詞耶!尤其有些盜版錄音帶根本沒附歌詞,遇到喜歡的歌我還會努力試著聽寫出歌詞來。所以我聽歌時當然是先享受它的音樂部份,包括編曲的層次、使用的樂器、節拍變化(那年頭極流行切分音),這就包括了節奏性及不同聲感(不同樂器)的解讀。
接下來就輪到語言解讀,我的印象是,若我要仔細聽歌詞,就絕對無暇去注意原本已聽到很熟的音樂部份,因為變成主管語言解讀的大腦區域在 dominant 了(這些全是我自己的大膽推論啦,做不得準的)。所以我猜想,純聲音(或者這部份是包括<語音─口音>的接收與解讀)的處理區域,和語意的處理區域,應該是很不太一樣的吧。
2003/3/21 Fri 1:5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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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30 Mon 大年初二,4:26pm 增補(感謝烏梅提供之幼教新聞):
全部語言有幾種聲音?
Posted by wumay on 2005-07-06 10:05:05 (147 reads)
全部語言有幾種聲音?
根據美國卡內基美倫大學的侯爾特指出,語言學家調查了全世界的語言,算出總共有558個子音,260個母音,以及51個雙母音。嬰兒在出生後6~8個月之前,似乎能辨識所有的這869個音素;之後,大腦就根據其母語,將所有的語言聲響分成小得多的語音分類子集。侯爾特說,美式英語裡只用了52個;南非喀拉哈里沙漠的母語則用上了141個,是世界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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