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去東吳一趟
都那麼久了 綜合大樓仍散發出一樣的味道
原來，建築物也是有氣味的
好似回到了那幾年
總是行色匆匆、昂首闊步的歲月
人生沒有多少年
那裡怎麼說都會是我心靈的家
也回去社辦了
文研有幾個人
我不敢進去
只倚在門邊看了一下下
還從窗外探頭
社辦旁邊的走廊
我和梓評有秘密要講
相約來上廁所
啟文看出來了
說你們一個男生一個女生一起上廁所
會不會有點怪怪的
哈哈哈哈
那時我們時常散步
因為一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不是情人 也不是朋友
談著全世界只有我們認同的話題
好像是秋天好像有楓葉
好像和今天一樣 下著一點點小雨
長長的 翹了課的下午
我們算命
用了各種方法
撲克牌、星座盤、紫微、卜卦
我和梓評都很專情
顛來倒去只算一個人
稚亘也很專情 只用撲克牌一種方法
一個一個接著算 這個女孩不合 就換下一個
金松會卜卦也會畫星座命盤
可是老愛搞神秘後來大家都學會卜卦那一套
宏生的紫微說盡了我心中渴望疑慮又害怕的一切
大二寒假他叫我好好享受曖昧的一切吧
因為很快很快一切就要清晰了
那時妳可是什麼都沒有了他說
啟文從不算塔羅她說那邪得很
後來準得可怕索性封牌不幫大家算
反正算命課的最後
沒有例外
大家一起難過地趴在桌上
明明結果早知道的啊
還有一次六七個人一起趴在桌上午睡
有人進來嚇一跳
以為我們在開一個要進入夢中才能開的會
永芳從一出現就是搞笑VIP
總是最慢進入狀況最早下決定 清志說的
我們曾經擁抱哭泣 我不會忘記
清志則是個老頭
其實只比我們大兩屆 就被當成老人
可是青春歲月這一段
有個超會講理論又能將事情條分縷析說明的哲學系學長作伴
我想那是我們為什麼會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
還有維中
常常是只見文章不見人
因為唸夜間部的關係吧
天哪 好多好多人 原本忘掉的
一個一個在腦中復活
我都記得 我都記得
簡直就像未央歌嘛
有次系主任開全系大會在安素堂煞有介事
我們幾個是打定主意不去的了
還把國偉拉著不讓他去
我們文研是叛亂團體
要記警告就讓他記好了
那時可是有魄力又藐視一切的
啟文常胃痛 總是喝二十塊錢一罐的金典咖啡
她也很疼建全 但常戲弄他
有回啟文笑唸德文系的建全是蠻人看不懂中國文學史
建全不服氣地翻著厚厚的書 找出一首他會的
自顧自地唸起來
天滄滄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啟文拍手大笑說蠻子就是蠻子
就只會匈奴人作的詩
還有曾經我跟稚亘也是很好的鬥嘴夥伴
有回我說：乖乖 你好笨喔
他說你好像在跟狗說話
我說我跟我家的狗都是說
乖乖 你好聰明喔
曾經 曾經
不能忘了他後來是怎麼對我的
雖然我承認我也有錯很多地方
可是他不能這樣對待朋友啊
我們從文藝營就開始的交情耶
不能再想下去了
依伶永芳和我都是火星在獅子的猛辣女孩 不在乎世俗眼光
文研變態又不道德的基調就是依伶定出來的
廷豪宏生永芳和我曾相伴過日 因為都是傷心的靈魂
可是我沒有喜歡過廷豪 我發誓
三個哲學系小朋友後來都喜歡上女人
真是夠了
還有好多好多人 真的
不能 再想下去了
這只是記憶中的好多分之一
我還記得 我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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