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封情書最後真的寄到海角七號了嗎?
圖片來源:《海角七號》電影官方部落格http://cape7.pixnet.net/blog
《海角七號》的七封情書是貫穿整部電影的主軸,七封情書與劇情、畫面甚至台詞,其實都有非常微妙的連結與對照。這些對照其實仍有待各位海角影迷,用你們的慧眼與慧心去一一發掘,筆者也希望再與女友一起去戲院欣賞,並持續整理出這七封情書所構成的主軸與《海角七號》劇情之間的關係。如果您尚未觀看過《海角七號》,懇請您不要繼續往下看。
首先,我想先請問各位海角迷的是,您可曾看出這七封情書最終能到達小島友子手中,是經過了多少的幸運?
僅以此電影劇情中的十個「意外幸運」,筆者要完全否定那些自《海角七號》上映以來,充斥於報章或網路上,以各種教條或理論,批評《海角七號》「剪接、結構破碎、情節鬆散……」等等各式各樣自以為聰明、專業、故作姿態的各種「冏」、「濫」、「爛」影評!
以下就是筆者所初步整理的十個「意外幸運」:
【幸運一】
日本老師令人「意外地」沒有將這七封信在下船後,(如最後一封情書中所言)直接寄回給友子,或在一段時間後,或自己結婚前寄給友子。(友子不一定收到,信可能給已知情的家人攔截,或即使收到之後,想要去找日本老師……但是……當然會有各種情況與可能。)
【幸運二】
日本老師將七封信與友子的照片完整保存於木盒內,鄭重地收藏於衣櫃,經過六十年,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幸運三】
日本老師女兒在父親過世後,意外地在衣櫃深處發現了情書。(日本老師直到去世之前,都沒有將情書寄出)
【幸運四】
日籍老師女兒將情書上的舊地址照抄,沒有去追查新地址,便直接寄往「台灣恆春郡海角七番地」,郵包也「意外地」被「正確」送往恆春郵局。(電影中並未交代海角七號的正確地址在哪裡,如果以其拍攝地點來說,是在滿洲鄉。而滿洲鄉在日治時代隸屬於恆春郡的滿州庄。但是在戰後不久即成為滿州鄉,有自己的滿州郵局。)
【幸運五】
因為茂伯受傷,未及將情書郵包退回櫃檯,阿嘉代替他成為郵差。但阿嘉第一天送信就因不服取締,與交通警察勞馬打架,車子也壞了,當天大概也沒送完信就回家。回家後把背包摔在床上,情書郵包「意外地」掉了出來。阿嘉本來只是無意識地將綁郵包的繩子當成吉他弦,卻也引起了他的興趣,而將郵包拆開。(阿嘉沒有聽從茂伯吩咐,把它直接送回郵局櫃檯。如果如此,郵包將退回日本,從此寄不到海角七號)
【幸運六】
因為阿嘉根本不了解郵差的使命,一直將這個已被拆開的郵包放在床邊桌腳。更重要的是,他不懂日文,不知道信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不明白其重要性,卻也因為那張友子的照片,一直使他保有好奇心。當茂伯「意外地」闖到他房間時,也因為自己「恐嚇」的目的已經達成,沒有對這個可疑的郵包追根究底。
【幸運七】
模特兒友子因為不滿夏都飯店的房務人員明珠在其房間浴室內抽煙,威脅她難道不怕她跟經理講嗎,而明珠因為自己失敗的戀情,對日本人本來就存有心結與成見,兩人之間彼此「意外地」產生嫌隙,埋下兩人最後「化解」心結的伏筆。
【幸運八】
主席對飯店的「在地人樂團」要脅,促成了友子意外地被經紀人留在夏都,負責監督樂團成軍、練團的新任務,才有了所有的後續發展。
【幸運九】
被連串挫折與阿嘉的工作態度激怒,心灰意冷想一走了之的友子,「意外地」被茂伯的請帖留下來,參加了婚禮喜宴。阿嘉與友子在喜宴當晚的「一夜情」,讓懂日文的友子在阿嘉房間看到了這七封情書,離去前告訴他那些信件非常重要,不管怎樣一定要送到那個女孩手中。
【幸運十】
演唱會之前,即將離開台灣的友子尋求與明珠化解嫌隙的對話,「意外地」讓友子知道了明珠的秘密與情書郵包正確的地址。
這七封情書的命運,豈非如魏德聖導演在台北電影節上得獎感言所言?七封情書最後終能到達小島友子手中,至少經過了這十個意外的幸運!失去其中任何一個幸運,或有任何一個意外發生,這七封情書就永遠到不了小島友子手中。情書將「不只遲到六十年」,而將會是永遠的遲到。
無論您看過海角七號幾遍,進一步,我想問各位,不知您可曾想過,這七封「寄不出的情書」最後有寄到海角七號嗎?
你會問,怎會沒有寄到?電影最後明明白白地演出來了,怎會沒寄到?
好,請您再用心回想一下,真的寄到了嗎?
相信許多海迷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郵差阿嘉為何不親自將情書交給友子阿嬤?為何要偷偷放在阿嬤身旁就轉身離開?
如此重要的信件,何以郵差阿嘉不親手交到收件人手中?甚至連確認身分的動作都沒有?阿嘉怎能光憑背影就認定她是小島友子?如果「她」不是呢?
如果你們自認看懂了,請各位回想一下,友子在將正確地址交給阿嘉時,交代他什麼?
「一定要告訴我那個女孩的長相喔!」
是的,你會說阿嘉急著離開,不想打擾,也可以提到導演在幾次訪問中提到的,他是刻意不讓友子阿嬤在鏡頭前曝光,而是只讓大家看最後一幕的青春小島友子……等等,這些都是原因,也都可以用以解釋阿嘉偷偷送信的動作,但並不是全部。
沒有錯,我們如何能想像,那忽然出現的「陌生人」阿嘉,想要送信給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島友子,卻一臉尷尬地不知如何解釋?阿嘉將情書偷偷放在阿嬤身邊便離開這個安排,事實上竟然被許多人痛罵,大多數人則是大惑不解,即使導演魏德聖後來所解釋的,不讓觀眾看見年老的友子,其實也只是其中一個理由。那麼,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想請教那些學富五車、滿口專有名詞與理論,或者故作布爾喬亞、學者、專業影評人、文化人高傲姿態的所謂影評,請問你們真的看懂《海角七號》了嗎?你們這些「冏」評充其量不過證明了,你們就像電影中「情書有看沒有懂」時候的「冒牌郵差」阿嘉,把如此重要的情書隨便翻一翻,就扔在桌腳?!
批評與理論是用來幫助我們理解藝術創作,還是在被用來扼殺藝術創作?而在這個專業化掛帥的時代,是不是一切都非得藉助那些理論來撐腰,否則許多人下筆、出口便無所依據?果真如此,那麼筆者倒也願意來套用一個有學術味的詞彙來形容好了。筆者以為,這個「代班郵差」阿嘉,在友子阿嬤收信的過程中「缺席」了,這樣有幫助你們了解了嗎?
正是「缺席」!筆者在此要說的就是,阿嘉本來就是不應該出現在小島友子面前的!
為什麼?再請問各位的是:阿嘉最後有將郵包「完整地」交給小島友子嗎?
我的答案是:並沒有!
有人會問,何以你要說這個郵包是不完整的呢?這個答案就必須請您更專心地再看一次電影了!(您以為有人連看了十八次是怎麼來的?當然,筆者並不是那位傳說中連看十八次的影迷,請勿誤會!)
在「送信給友子阿嬤的任務」中,阿嘉所扮演的不僅是一個「代班郵差」,更是一個跨越60年時空的郵差。
讓我們將場景拉回到阿嘉送信到「海角七號」的「此時此刻」,您看到了嗎?沒有穿著郵差制服,騎著自己機車的阿嘉,「為人民服務」的袋子裡面放著的,是沒有寄件人、寄件地址,更沒有郵票的情書木盒。
那麼,跨越六十年的七封情書如何能寄到「小島友子樣」的手中?
阿嘉或小島友子之間需要有任何的對話嗎?此時此刻,那七封情書應該只屬於小島友子個人最私密的空間,任何人的介入或多作任何言語解釋,包括那位「冒牌的郵差」阿嘉在內,都是完全不必要的。
「我不是拋棄妳,我是捨不得妳」
電影中,范逸臣與中孝介在籠仔埔草原兩人身影交會,那一幕其實早一步透露了這一點,正如日本老師在情書中的自問,他究竟是離鄉還是歸鄉?亦或是他終於魂兮歸來,回到他日夜魂牽夢縈的海角七號,要親自將令他與戀人遺憾終生的這七封情書「寄」給小島友子呢?
而他所跨越的是六十年的時空,是跨越海洋的彩虹,他也是一尾捎寄思念訊息的烏魚,但是──就跟他平常送信上班或練團一樣,他還是遲到了。
「第一天上班就那麼晚到。」
「X!死兔崽仔,第一天就給我晚一個多小時!」
「你每天七晚八晚、散散漫漫,到底在幹什麼?」
「你每天遲到,我都以為你在寫歌才沒有說你!」
「你怎麼去那麼久?!」
七封情書最後真的寄到海角七號了嗎?
你能不能把握第二次機會呢?
我相信,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推薦連結】
以下是筆者向各位推薦的部落格與討論串文章,如果您尚未看過《海角七號》,懇請您先到戲院觀賞,看過的朋友亦歡迎您加入以下的討論。
侯吉諒:《海角七號》與書法
http://blog.chinatimes.com/HJL/Archive/2008/10/18/335840.html
侯吉諒:《海角七號》的愛情變奏(上)
http://blog.chinatimes.com/HJL/archive/2008/10/13/333752.html
侯吉諒:《海角七號》的愛情變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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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行中:我也來評一評《海角七號》
http://blog.roodo.com/hansk/archives/7392347.html#comment-17812225
郭行中:找《海角七號》的碴
http://blog.roodo.com/hansk/archives/74054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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