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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13 15:02:58| 人氣12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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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像是必須經過歲月的教導才能了解。


　　比方說氣味。


　　在田野裡的童年，雖然身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氣味，但是從來就不曾仔細分辨。剛下過雨的竹林，風吹過剛收割的田隴，正在陽光下成熟的蘿蔔乾，還有日復一日大灶裡木柴燃燒著。是由這些以及更多早已遺忘了的事物構成一個完整的味道。已經遠去的味道。

　　所以第一次發覺玫瑰的香味，是高中時陪朋友到花店去幫忙；第一次確信三秋桂子真的迷人，是在陽明山唸大學時。


　　然後開始知道怎麼留心香味。


　　不能認真去找，只能放鬆自己，讓感官去探尋一切。優雅細緻的花香或高級香水，初初總是難以發覺，而飄過若有似無。至於那種會自動撲上前來，潑辣而刺鼻的，則多半是合成的，或是低劣的香水。


　　焚香也是。有很多寺廟或私人供奉的神壇，總是大把大把的燒著一束束香枝，幾近著火般，急著想上達天聽。但是也見過，在諾大的大殿裡，供桌上只靜靜焚著一枝臥香，世尊細思惟著，清雅而寧定。

　　還有一種可能更細緻的方式。在房裡，齊整的書房或哪，開窗，在角落點上一截臥香，讓微風帶去煙火味，只留下一絲清香。或者更麻煩些，用一個小香爐，找來精煉過的炭，燃透隔上雲母片，熏一小片檀或水沉。香氣不會重，但是悠遠漫長。「細燃水沉，無令見火。」前人筆記引用經典，就有這麼一句話。


　　德國徐四金的小說《香水》以非常迷人的筆調描述了一個氣味的世界。在那描述中，香味可以用各種方法保存下來，然後在適當的時候重新發散。也可以調配成新的味道，以截然不同的風貌現身。那就是香水。

　　當然，香味終會飄散，縱使可以延長保存的時間，最後也只能存身記憶之中。也許就像那樣，記得某人的味道，或是某個如癡如醉的時刻，唯一記住的香味。然後，或許會在某個剛剛好的時刻，想起這些。


　　在不斷流動的時間中，依然不斷沉澱的仍是記憶。

 
 
 
 
 
 
 
 
 
 





 

我要檢舉
台長： 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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