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個第一代移民的角度:
這是份很不地理的地理報告,我想.當老師要我們以自己家鄉為主題作份期中報告時,第一個念頭就是什麼是我的家鄉?於我,對她的認識竟是零零碎碎,要將這些片段組織成一份報告可也真不容易.在訂大綱方向時,決定捨棄以傳統地理敘述方式,不求以全方面硬式的方法來闡述我的故鄉,相反的,正因為題目是我的家鄉,更想以一位在地人的角度,以自身為中心向外延伸看待我所居住的地方,所探究的議題盡可能是平日所能接觸的點滴,在空間上並非涵蓋戶籍上所註名的太平全部,在時間上也著重在當代而非著重在歷史的流長,會這麼考量是因為一是「我的」家鄉,二是太平的特殊性.也許不盡周全,但這是一位19歲的大學女生對生活17年的地方所下的解釋與闡述.而在這篇報告中所呈現的太平是個因為時間呈現動態位置的轉變過程.
Mental Map-對區域界定的認知:
在進行這份報告首先碰到的問題就是究竟我的家鄉的範圍為何?我想先來說明一下自身的成長經歷或許從而找出什麼是我的生活領域,戶籍上載明我居住地是太平市,一直以來我也以為我是活在太平裡,不過長大後母親對我說其實我是出生在台中市,兩歲前是居住在台中市北屯區,搬來太平學會做一個半都市的小孩,學會怎麼說台語.但當然,對於牙牙學語的北屯區當然沒什麼印象,那兩年彷彿是埋藏在記憶深處,我還是在太平長大,我的大半記憶都在這裡.而記憶成為界定領域的重要元素.在太平,小學五年級前住在篰子坑,而後搬至中興里的中興東路上.對一個不甚好動的人而言,對太平的熟悉也僅此所居住的零碎片段,而這部分是太平兩成的精華區,是個脫離田野,遠離八成山地的地方.
高中三年每天通勤至台中市念二中,高中對我而言是個將生活領域拓展出去的階段,在二中那部份的三年,構成我對最後留在台中的印象,改變的是,台灣的社會變遷,行政力量越來越成為主導決定一個區域的界定,太平市的輪廓越來越明顯,但同樣的,交通發展造成的空間重組;不變的是,對記憶的依賴,對土地的熟悉建構出一個人對自身的認定.時空收斂卻讓我對台中的某些地方(諸如台中火車站,台中二中,一中等)的熟悉遠超過同樣在太平市範圍的大半山地.高中便是夾雜在兩個行政區中的擺盪拼湊出我對家鄉的輪廓.在黎明未白,更甚冬日天未亮踽踽步行至撘公車離開太平,一天的大半時間在台中的學校,回到太平往往是天空暗下,夜幕上升.在這樣心力分配不均下,對太平的認知逐漸縮小到每天步行通車的家門前大馬路-中興東路,同時構築對台中市部分熟悉而後轉化為記憶中不可抹滅的部分,這是個跨越行政界線,卻是真實的Mental Map.
台中?太平?-多重的身分認同:
在國中小學,不會有人問我是哪裡人,因為這是無庸置疑的,範圍常就是學區;在高中,別人問起時,有時是粗略回答-台中縣,但更常的是回答太平人,同學多半就能了解;在大學,在台北,不論是課堂上,同學間的相互認識,這時的答案往往變成,我是台中人.台中成為在台北生活的我的標記,台中人彷彿也涵蓋了過去19年的生命經驗,若當我提起太平,往往是需要解釋,解釋她在台中市的邊緣.因為多數人只認識台中市.
國中小時,生活大半時間都在太平,台中市成為一個鄰近行政區的印象,往往在這中會習慣的把自己歸類在太平這個範疇之下,台中二字成為台中市的借代,而台中只是偶爾需要到較高級的中地消費時的地方.最常見的語句便是「你要去哪?」「台中」,如需到台中縣其他處也往往僅稱豐原,大里等.上了高中,仍舊習慣將台中市視為口頭指涉台中的範圍,「去台中」也往往就是指台中市,我們仍習慣在台中這框架下區分出更小領域.在台北,說到台中二字已經變成指稱台中縣市範圍,回台中這字眼也涵括整個台中地區,不論台中市,不論太平.在這種一個字詞因為成長背景的不同而指涉範圍演變,說明空間是隨著時間呈動態變化.太平,台中在以前是個相對概念,而在現在,在台北看來,她們的指稱漸漸相同了-都是我曾所在的地方.
生命的尺度越大,跨出的腳步越遠,區域的界定也越行模糊.曾經在24小時內往來台灣北端,台北市,新竹,現在,我的家鄉在台中市太平間擺盪,也許哪天,我的家鄉會是整個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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