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辦法站直？』金庫站在浴室外，把我半推入浴室。
「嗯。」重重地點了頭，活像是喝醉的樣子。
『那好，』金庫把浴袍浴巾遞給我，『給我乾淨的出來。』說完把門帶上。
打開蓮蓬頭任由水柱打在身上，才開始緩緩地褪去衣服。動作有些僵硬，金庫稍早包扎的傷口又冒出血絲，和身上的沙子泥土一起流入排水孔，似乎所有地不快與沉重都一併流入了骯髒的下水道。
沖過澡之後感覺輕鬆不少，避開傷口用浴巾擦拭全身，穿上浴袍之後再把浴巾覆蓋在頭髮上，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掌拂去鏡面上的水珠，浴巾滑落掛在肩膀，鏡子裡這個頭髮半長不短的女孩我認識嗎？上次在同樣的鏡子裡看到的女孩是我懷念的，其實都是一樣的流程不是？只是這次少了阿沁，結局就不一樣了。
『一灘爛泥，好好躺著吧。』遞給我一杯熱牛奶後，金庫說。
「妳？」接下熱牛奶，我坐在床沿。
『家鑰匙給妳，』金庫放了一串鑰匙在床頭櫃，在相框前，『我相信她會這樣做。』說完走出房門，不久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忘了牛奶有沒有喝完，也許今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住在阿沁家第二天手機宣告沒電，待在這間屋子已經五天，手機沒電之前已經向小雨告假，沒多作解釋，只說想休息、哈士奇那邊請她多多擔待，那是我這幾天講的最後一句話。
不告訴小雨發生什麼事，一方面從我們最後的對話她可以略知一二，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小雨可以諒解、另一方面是我也無從說起，雖然小雨口風緊，為了不讓哈士奇窮追猛打的詢問，什麼都不說是保護大家的作法，也是最自私的作法。
右手拿著一杯水，左手撐著桌面，我坐在流理台上，身上穿著沁的白色襯衫，襯衫裡什麼都沒穿，內衣褲在屁股下的烘衣機裡安靜地轉，傷口已經結痂，腳丫子就這樣晃呀晃地腦袋在發呆。
金庫沒有再過來公寓，住在這裡除了衣櫃跟冰箱之外其餘都沒有動過，打開衣櫃是為了找衣服穿，沁有許多襯衫，穿上襯衫長度到大腿，剛好不用再穿褲子；
開冰箱是為了找食物，但我發現阿沁似乎沒有下廚的習慣，也許是因為去遠行了，所以已經把食物處理掉了吧，我想。
沒有人告訴我阿沁去了哪裡，我假設她是去旅行。
公寓在學區，附近有許多自助餐店也有大賣場，等一下去附近的大買場買些食材和換洗衣物回來好了，空有這麼好的廚房卻不使用，好可惜。
推著推車遊走在各項商品前，這是二十歲該有的生活嗎？學校同學裡，幾乎下了課就是約會、逛街，打工的人少之又少，更別提我和哈士奇這樣子生活，所以我顯得跟同學們格格不入，而哈士奇是因為太多人擁戴她，所以沒有這樣的問題。和哈士奇一起生活後，我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逛大賣場，為什麼？其實我喜歡這種簡單又平凡的幸福，為什麼我需要離開哈士奇身邊才能讓自己平凡的生活？我又能幸福幾天，不管阿沁回不回來我總是要回家的，三天、再給自己三天，然後我就回家當大家的乖小蝶。
『小姐，請問妳是小蝶嗎？』發聲的人有點緊張，不過聽起來還是很甜美、很好認。
「柚子。」回過頭來有好一陣子不見的同學就在眼前，才想起這裡其實離她實習的醫院很近。
『真的是妳，』柚子跳起來抱我，『我一直覺得這個背影好眼熟。』
「好好好，不要激動，妳是正妹要有氣質。」把她從我身上拉下來，「妳今天不用上班嗎？」
『今天休假，來醫院看看順便來美食街吃飯，妳要不要一起？』柚子一面說一面拉著我往結帳口走去，『我下午有個空檔，可以跟妳聊一下喔。』
『嗯嗯，所以妳跟阿寧結束一段時間了？』柚子咬著吸管，講話有些模糊。
「對。」向柚子敘述完這段時間的經歷，我覺得腦袋有點空。
『那妳現在跟哈士奇處於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的狀態？』她又問。
「也可以這麼說。」我回應。
『那妳跟一夜情對象呢？』柚子又按照慣例地在軟性逼供。
「我現在住在她家，但是只有我一個人。」起身把垃圾丟到垃圾桶裡，「她家就在這附近，所以我才會過來大賣場買東西。」
『那妳這幾天還會住在她家嗎？』柚子低頭看手錶，『我等一下要去接我男朋友，明天再約出來吃飯？』
「應該還會在這裡住個幾天，沒關係妳先忙，我再自己走回家就好。」提著剛剛買的東西，漫步到賣場門口，道別。
-待續-
『小蝶，妳知道她們在妳心中的不同，有些人，就算什麼都不做都可以進到妳心裡。』
柚子跨上機車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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