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土城看守所,一牆隔開是與非,每件事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阿晨是學務處的常客,大過不犯小錯不斷的那種。前陣子,明明和同學翹課溜到台北玩,打電話過去詢問,媽媽還可以睜眼說「幫孩子請病假」這種瞎話!仗著父母的寵愛,阿晨犯錯之後傲慢的態度沒改善過。
今天放學時,車子才剛離開校門口斜坡道,眼尖的我瞥見阿晨騎著機車擦身而過。如果「固定工時」入法,我一定不會辜負社會的期待,踩足油門加速離開,眼不見為淨。不得已,還是得將車暫停路邊,過去關心一下。瞧他在校門口東張西望,深怕所有放學經過的同學沒看到的模樣,還將行動電話帥氣地夾在安全帽和臉頰之間咧!
『你有駕照嗎?』
「沒有。」
『你不知道無照駕駛是違法的嗎?』
「我爸媽要讓我騎的!」
『所以是你爸媽同意讓你違法的,是嗎?』
阿晨沒說話。
『你會不會太誇張?放學時間大搖大擺把機車騎到校門口,來炫耀是不是?』
「很無聊,來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
『你在學校這麼出名,有誰不認識你?你根本就是來炫耀有車騎很了不起,對不對?』
阿晨搖搖頭不回答。
『你現在打電話給爸媽。』
『你好,我這裡是學校學務處,您的孩子現在無照騎車到校門口,他說是你們同意讓他騎的。』
「老師,不好意思吼!我們是同意假日讓他偶爾騎一下,比一直禁止不讓他騎來得好,我們以前念書的時候不都是這樣的?對很多事情會好奇,也會偷騎機車,不是嗎?」誰跟你一樣?居然有這種家長!
『可是阿晨沒有駕照,本來就是違法,違反校規。』
「老師,你說的這些我們的都懂啦!我們就是擔心不給他騎,萬一他去偷別人的機車,這樣不是更糟?」這是什麼觀念?
『怕他偷車所以讓他無照駕駛,是不是怕他在外面偷錢,就給他很多錢花?這樣的教育觀念不對吧?』
「你是在責備我囉?不然老師認為我們當父母的該怎麼做?老師你太年輕了,一定還沒結過婚,還沒生小孩,不了解我們當父母的苦心!」連「父母的苦心」都搬出來了!
『您的孩子這樣大搖大擺把車騎來學校,許多學生都看見了,成了不好的示範。』
「不然老師你說要怎麼處理?」
『依照學校規定記過!』過去與他們交手的經驗告訴我,不論小孩犯什麼錯,他們都不願意讓小孩被記過,我刻意提出來試探。
「老師,你也知道孩子都快畢業了,看是給他勞動服務還是其他比較好的辦法……」我就知道!
『說一句比較不客氣的話,再兩個月阿晨就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但他是你們一輩子的孩子!』你就再寵吧!終會自食惡果的!
這是我第一次以非常不友善的口吻對學生家長說話。掛上電話後,我突然覺得阿晨很可憐,錯的並不是他。父母的錯誤觀念不修正,再怎麼處罰這孩子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