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筒樹是庭園景觀佈置常用的樹種。這種桫欏科的大型蕨類樹型挺直優雅,那巨大如芭蕉的葉片可以長到將近2公尺長,然而呈三回羽狀深裂的小葉看起來又是那麼細緻,頗具侏儸紀時期的遠古意象。而且它對於日照的容忍範圍很大,不管是在幽暗的森林邊緣,亦或開闊的草地上,都可以長得健康挺拔,所以成為許多庭園裏的要角。有的種在水池邊與池水相映,有的搭配奇岩與嬌豔的草花成為獨特的景緻。加上又是道地的原生種,可說是相當值得推薦的蕨類景觀植物。
這麼棒的植物當然不能在蘿蔔坑缺席,原來在家裡的陽台上已經有一棵一米左右的筆筒樹,印象中應該是在田尾花市買的吧。雖然長得細瘦,種在偌大的花盆裏,看來並不漂亮,但好歹也是一棵筆筒樹。加入第一批卡車先遣部隊來到蘿蔔坑之後,有一天,正想要將它種到地上時,由於花盆很大,獨自一人使盡吃奶的力氣,仍然無法將它從花盆中拉起,只好嘗試各種奧步,包括將花盆推倒,一邊滾動,一邊敲打花盆的週邊,希望它能從花盆裏頭脫身。敲了半天,雖然開始有點鬆脫的跡象,不過要自動脫離似乎不太可能,因此整個盆口也愈來愈往下傾斜,好讓它可以快點離盆。
後來,總算是將這棵筆筒樹倒出來了,可是整棵樹連同大土球的重量讓我根本阻擋不住,「砰!」的一聲,盆裏的大土球頭倒栽蔥砸在地上,那顆瘦弱的筆筒樹就這樣被土塊壓扁,從基部折斷。
不用說,又一棵植物陣亡了。
為了一圓種植筆筒樹的心願,只好重新尋覓樹苗。從山腳下要爬上蘿蔔坑的山徑旁,濃密的廣葉杉林下就有好多自生的筆筒樹,不過都已經很高大,而且也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地扛著鏟子去挖一棵回來,只能每次經過時用賊賊的眼光瞄著它們,反正思想犯無罪。
還好後來善心的春陽阿嘉主任得知後,特的送給我幾棵筆筒樹小苗。在盆子裏養了一陣子,剛好Lulu家的香菇寮開園,於是轉送幾棵給Lulu家。為此還被阿嘉主任嘲笑慷他人之慨,其實他心裏頭最怨恨不平的應該是:
「早知道你是要送美眉,我自己送就好了。」
不不不,不可以這樣造口業誣衊恩公。
最後我自己只留了兩棵。當蘿蔔坑小屋蓋好,屋子北側成為缺乏陽光的陰涼環境時,我決定在溫室門口的右側種下其中一棵。
這棵筆筒樹是在2005年秋末種下的,一開始只有細細瘦瘦幾片葉子,沒想到來到蘿蔔坑小屋旁定居後,大概是環境適合,如魚得水,過完冬天後開始一暝大一吋地加速成長,至今不過兩年半,已經長得頭好壯壯。
最令人驚喜的是-它竟然分岔成兩個樹幹。
還記得每回去新社黃先生的山上,他一定會帶大家去看他那棵分岔的筆筒樹,因為筆筒樹通常是一根樹幹直通到頂,長出側枝的個體相當稀有,無怪乎他總那麼津津樂道。而現在,咱們蘿蔔坑的一號筆筒樹竟然也是棵稀有的雙軀連體嬰,真是太令人驚喜了。
倒是老婆一直對我在門口種筆筒樹的決定抱持不以為然的態度,也難怪啦,筆筒樹的樹葉那麼大,即使我刻意修剪,但還是不免妨礙車子的進出。只好不斷地對她說明這只是短期現象,想像一下幾年後那棵高聳的筆筒樹,在小屋旁撐起一朵優雅的綠傘…,喔不!是兩朵,那是多麼美麗的景象啊。
而且,這棵筆筒樹不只將讓自己成為未來的美麗,它還不斷在創造更多的美麗-它的週遭已經誕生過好幾棵小苗,其中一棵移到鬥魚池邊,另外一棵移到東邊的山黃麻大樹旁,而它的腳下還有好幾棵小朋友在等著搬家呢。
可以確定的是,我以後不用再去覬覦別人家林子裏頭的筆筒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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