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外殼完成,使用執照也拿到之後,內部生活機能空間的營造接著開始進行。站在空盪的鐵皮屋裡頭,仰望挑高6米的屋脊,心中不斷流轉著所有的可能性。老婆對室內空間的想法不但多而且堅持,因為外面荒煙蔓草的世界是她的禁區,只有房子裡面才是她未來的天堂。構想-討論-妥協-翻案-重新構想的過程一再反覆進行,最後總算是有了比較具體的輪廓:房子內部希望有木屋的整體意象,但又不希望是全部用木條由地面釘到天花板的感覺;最好牆壁有大面積的留白,乾淨大方;空間上要多點變化的趣味,讓小小的空間感覺精緻一些。
在這樣的概念下,初步決定採用耐火的矽酸鈣板作為牆壁的材料,只以白色水泥漆粉刷。樑柱系統及天花板、地板則用木頭包覆,營造木頭結構的味道。
找到好溝通又負責任的施工者是最重要的,尤其對於室內裝修這樣充滿想像空間的細緻工作而言,更是成敗的關鍵。這回我的運氣就不太好,找到的裝潢師傅只能算是有技術的工匠,設計能力尚嫌不足,更糟糕的是對於客戶的需求並不認真設想,往往對於我們提出來的概念,討論溝通了老半天之後,做出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發現的早,還可以即時修改,若是已經完成一大半才要求更改,那就必須大費唇舌了,因此施工期間我經常得配合工作進度請假前往瞭解施工狀況,該堅持的仍要軟硬兼施地堅持,才能勉強維持住差強人意的平衡。
施工期間當然溝通、修正不斷,例如被我視為木屋象徵的樑柱,原先已被釘上三夾板準備漆成和牆壁一樣的白色,因為「這樣空間看起來比較大」,翻譯成背後的意思應該是「這樣施工簡單容易」。最後在我堅持下,才用木板將樑柱包覆起來,勉強保住木屋的感覺。樓梯的階梯做成櫃子是老婆從日本節目看來的構想,可是師傅偷懶地只想在樓梯下留一個儲藏室,想想未來那個濕霉又住滿鼠哥與小強的空間...,於是我堅持樓梯下要密封,收納空間還是必須設計在階梯上。既然木梯的結構已無法做成櫃子,那只好在每一階的梯面下做了小抽屜,收納空間縮小很多,還多費很多工,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施工進度進行得很緩慢,一方面因為裝潢師傅的工作接得很滿,有民宅、學校、甚至還有KTV,我的小小屋大概只能當墊檔的工作。另一方面由於蘿蔔坑的黏性紅土遇雨就變得又黏又滑,在誤陷泥澇,勞駕我的怪手拉了兩次之後,只要天空飄點小雨,三天內別想說服工人上山。施工期間卡到過年,理所當然要休息。更不幸的是中間還遇到師傅的阿嬤過世,堅持「帶喪不能進到別人家」的他硬是近二十天不見人影。就這樣小小八坪不到的屋子裝潢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總算大工告成。
浴室及廚具是另一個生活機能的重點,找不到可以幫忙整體規劃的設計師,只好自己看書,激發想像力,然後到和成生活家以及建材行自己選材料,由於都是現成的東西,雖然發揮不了太多創意,但是做起來的感覺八九不離十,還算滿意。
形容一下完工後的小屋好了,一進門是四坪左右的客廳,旁邊就是廚房的流理台,與客廳間用一字檯稍作區隔。浴室的入口在廚房與樓梯之間,一坪半左右的浴室採乾溼分離,藍色系,腰帶以下深藍,上半部則是霧面白,有海平面的感覺。
踩著階梯上到位在廚衛上方的二樓,一座直立的木梯可以爬上老虎窗,窺看外頭的景觀。另一座四階的矮梯則登上位於客廳上方的閣樓,木板打平的通鋪擺上兩個雙人的彈簧床墊,一家人來此渡假的臥室就在這裡。
總算,來到蘿蔔坑除了作苦役之外,還有一個依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出來的小窩可以歇息,距離買下蘿蔔坑的日子已一年半,而未來,還有長遠的路要走。
附圖一:白牆與木頭樑柱
附圖二:閣樓臥房
附圖三:一樓完成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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