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火雞
第一次遇見丹妮兒,是在某個九月的下午。
夏天已經接近尾聲,但在當地還是相當悶熱,接近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在長椅上,樹葉被若有似無的微風輕輕吹著,輕輕擺動著。
我帶著昨夜狂歡的宿醉.經過十二個小時的睡眠,酒精似乎還沒完全被消化掉似的,餘留在我發漲的腦袋裡。
「唉。」我嘆了口氣,望望遠方一片青綠的草地,點起了萬寶路淡菸,呼出一口氣後不禁低下頭,思考今天要做的事情。
「嘿,可以借一根煙嗎?」我抬起頭,丹妮兒在我面前。穿著合身的黃色T-Shirt,美國老鷹的復古刷舊牛仔褲,陽光穿過她美麗而蓬鬆的捲髮,映在我的睫毛上。
「當然。」我說。
我抽起一根煙,遞給丹妮兒。
「香菸和咖啡阿..」她指指我身邊的星巴克熱飲杯,「簡直就是讓你跑廁所的最佳配方!」她說,一邊笑著一邊用白色BIC打火機點煙。
我也微笑。
丹妮兒積極樂觀,總是毫無顧忌的大笑大叫,身邊永遠圍繞著許多朋友。
這麼完美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相當喜歡好友只有兩三個,遇見陌生人就緊張,不自覺說太多話的我。
有一次我們一起到酒吧去,慶祝一個共同朋友的生日。
丹妮兒已經喝的相當醉了,一邊給我熊的擁抱一邊說「嘿,我真的好愛你喔!」
她的手臂柔軟,環繞在我的頸項,形狀美好的乳房貼緊在我的胸口,光滑的皮膚和髮間薄荷檸檬草的氣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知道上次在派對上阿,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家裡。我那天怎麼樣都是靜不下來,唯一讓我感到自在的人,只有交往三年分手的前男友賽門,和你唷!」她一邊在我耳際說話,含含糊糊的,隨著店裡的音樂聲音忽大忽小,「在派對上,我一直在找你喔!我一直問人說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我看著她的眼睛,多麼美好的一雙淡藍色眼珠。「嘿,我真的好愛你喔!」她又再說一次,同時給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幾乎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的心融化,變成不帶任何氣味顏色的氣體,只有丹妮兒能注意到的存在感,自此在環繞她身邊,牽掛著。
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長椅上,丹妮兒坐在我的身邊,一根根點起駱駝牌香菸,一邊說著她和現在約會的男生的煩惱。「怎麼辦呀?」她看著遠方,像是在問自己似的,在椅子的把手上按熄了煙。
「當上帝給你檸檬,」我學她按熄手中的煙,她全心全意的看著我,用那雙美麗的淡藍色眼睛,「那就找新的上帝呀!」我說。
我們給了彼此一個「什麼都不必擔心喔」的微笑。
夏天轉眼消逝,秋天過去,十二月一如往常是丹妮兒與室友們舉辦派對的日子。
一如往常丹妮兒總舉辦很不錯的派對,許多人出現了,酒精飲料絕對不會少。
我和丹妮兒隨著邁爾斯.戴維斯的音樂搖擺著,手中的啤酒和鹽狗互相撞擊。我摟著她纖細的腰圍,我們的臀部跟隨著薩克斯風的節拍輕輕搖晃。
派對上人來人往,許多人熱心的交談著,啤酒瓶撞擊的聲音此起彼落。我只能享受這個瞬間,心愛的女人在我的懷抱裡,透明如水晶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紅色,眼神撲溯迷離,年輕的笑容一次次勾起我最原始的慾望,她的唇是如此柔軟而濕潤 ....
隔日,我在陌生的白色大床上,已經想不起來是怎麼發生的了。
也許是酒精的催化,也許我早就無法按耐心底對丹妮兒的衝動。
我吻了她。
接下來我只記得她羞赧的微笑,問我 ” You are straight, right? ”
她也許是在問我是不是醉了,也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以為是後者,搖搖頭。
丹妮兒燦爛的笑容在我眼前,漸漸遠去。
最後我只記得看見她牽著男生的手,走進自己的房間。
我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白色背心和牛仔短褲,走進廚房找了個杯子,從水龍頭裝水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早安。」男人走進廚房,接過我喝水的杯子。他的名字我已經想不起來。 「你還好吧?」
我用一貫性的禮貌微笑,點點頭。
收拾昨晚片段的記憶,向他要了一根煙後,我穿上昨晚在起居室脫下的紅色高跟鞋,步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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