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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5 15:35:36| 人氣24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Resolution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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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被火焰蹂躪到接近半毀的建築物中走出,視線所及之處無一不是一片火海。
  望著前方那些在火場之中來回穿梭的無數身影,騎士躲在倒塌的建築物後方開始觀察起整個局勢。

  先撇開崙德尼是如何進來這裡,以及他那時為何要出手幫助自己的問題不談,雖然不太明白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由火勢的走向以及現場所遺留下來的打鬥痕跡來看,此刻分佈在宅邸各處的敵對勢力可能不只一個──看來是有人利用了自己與公主所引發的混亂趁機對這裡發動了攻擊……雖然詳細的原因並不清楚,但如果只是單純的私人恩怨,動用到那麼多人進行這樣大規模的作戰未免也過離譜。

  看來也許是因積怨已久所產生的派系鬥爭,又或是因權力所引發的爭執與勾心鬥角等之類的吧?畢竟為了利益而爭個你死我活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權力鬥爭會往流血衝突這種方向發展也是理所當然,現在想想,自己那沒什麼印象的故鄉不也是這樣嗎?哼……看來所謂的「槍桿子出政權」這句話確實有它的道理存在呢。

  在確認了肩上的傷口以及宅邸內的勢力分佈之後,瑟格在苦笑的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外敷用藥,並一邊對傷口做了些應急處置一邊利用坍塌的建築物作為掩體,確實地往晴絲娜的所在位置──也就是那聳立於整座庭院中央的圓型競技場前進。
  
  在熱到彷彿是要用火焰淨化罪孽深重的靈魂,宛如充無數滿惡魔般的煉獄之中像個竊賊一樣小心翼翼地行動,騎士在穿越了數座早已被烈焰給侵蝕到只剩灰燼的哨塔,並盡可能地避開所有可能會引發不必要衝突的敵人之後,抵達了前往空中競技場的階梯。

  然而就在瑟格正準備踏上那看似永無止境的踏台時,一陣突如其來的規律腳步聲卻使得騎士以近乎反射性的動作,迅速地抽出了懸掛在腰際的「莫那尼斯」。

  隨著皮靴踏碎磚瓦的聲音響起,數名肩上又或是袖口別有焰紅臂章的男人紛紛從倒塌的房屋後方竄了出來,並以專門用來獵殺大型魔物的手法慎重地將瑟格團團圍住,不過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當下,一個蒼老卻鏗鏘有力的聲音卻忽地從人群後方傳來,而那飽滿渾厚的低沉嗓音,騎士比任何人都還要更加熟悉。

  「雖然說從分開到現在不過才短短半天,但感覺卻像是恍若隔世呢……我說的對嗎?瑟格‧拉斯拉。」儘管佈滿傷痕的老舊鎧甲因為無法抵擋歲月的侵蝕而顯得有些黯淡,但那數量驚人的傷痕卻依舊勾勒出了曾經的輝煌與榮耀,而或許是身為領導階級的緣故,老紳士此刻說話的口吻,有著與先前完全判若兩人的威嚴與沉重。

  望著從人群當中緩緩步向自己的崙德尼,騎士一邊低喃著「原來如此……」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確認了敵方的戰力──包含眼前的老紳士在內,以壓制戰中常見的五人小隊作為基礎編制,專門負責應付各種突發狀況的特別隊伍一共有三組,而身兼斥侯與傳令的弓兵則是有兩名,再來就是臉上有著刺青,為了保護崙德尼而特別獨立出來的護衛……

  喂喂喂……不過就是對付個負傷的落魄騎士,有必要花這麼大手筆嗎?從敵方隊伍那有條不紊的行動以及均勻的呼吸聲確認了其整體水平,瑟格在心底暗叫不妙的同時,也藉由重新拼湊已知的資訊與線索推敲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自己與公主兩人的行動打從一開始就全在對方的預測之中,而這一連串事件也都是崙德尼為了發動政變所事先設下的局,至於晴絲娜與自己所扮演的,充其量只不過對方計畫底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憶起了先前在戰鬥時肯達口中那句「原來是崙德尼那隻不要臉的老狐狸」,瑟格在意識到老紳士極有可能是過來殺人滅口後,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莫那尼斯」,並發出了心有不甘的嘲諷:

  「雖然早就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還要來得更加狡猾呢……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理解到依自己目前的說話技巧要對崙德尼造成傷害實在是有點困難,瑟格一邊將手中的「莫那尼斯」轉化為適合應付複數敵人的巨劍形態,一邊勉為其難地擠出了根本就酸不到位的譏諷,並同時懊惱著自己先前為什麼沒有多花點時間去跟晴絲娜學習嘴砲的奧義。

  而面對騎士這充滿著敵意的譏諷,老紳士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不禁又增添了幾分無奈──或許現在這股彌漫在彼此之間的不信任感,正是因欺騙與謊言而起的「報應」吧?沒錯,就跟那時候一樣……

  一在心底如此自嘲一邊從身旁的護衛手中接過外緣繡有金絲的旅行背包,崙德尼在疲憊地嘆了口氣後,對著騎士緩緩說道:

  「不要搞錯了,我並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只是有些東西解釋起來實在太過麻煩,而同樣的事情我又不想說第二次……」一改先前那令人備感壓力的嚴肅口吻,老紳士邊說邊將手中那只裝飾華麗的背包往騎士拋去,並以溫和的語調繼續說著:

  「所以,快點找到那調皮搗蛋的公主吧……這樣我才方便跟你們交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歲月流逝而佈滿皺褶的臉上泛起慚愧的笑容,老紳士等待著瑟格的答覆。

  從崙德尼手中接住了格外眼熟的背包,騎士在確認了那正是自己與晴絲娜擱置在旅館的行李之後,先是用遲疑的目光緊盯著老紳士不放,隨即才以充滿戒備的口吻提出質疑:

  「……我可以相信你嗎?」

  慢慢地將「莫那尼斯」收入劍鞘。雖然局勢已經不像先前那般緊張,但瑟格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鬆懈,右手也未曾從劍柄上移開。

  「當然──畢竟要是我真有陷兩位於不利的打算,現在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來跟你解釋了。」為了取得騎士的信任而舉起右手命令部下退開,老紳士在確信自己已經展現了足夠的誠意之後,緩緩地走至瑟格面前,並伸出了被紗布所包覆的左手。

  「好……那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將手從「莫那尼斯」的劍柄上移開,騎士用右手回應了崙德尼的期待。


       
  走在以焰紅與海藍這互相衝突的兩種顏色作為設計基礎,從作風前衛大膽到用色胡搞亂來間只有一線之隔的瑞格拉斯皇宮之中,祭司安格多‧道爾此刻在正前往靈神殿「賽德蘭斯」的路上。

  穿越由無數駐點衛兵所形成的嚴密防守,解開一道又一道厚重的鎖鍊,位於整座皇宮最深處的靈神殿「賽德蘭斯」,一直以來都是除了當代帝王之外任何人都無法接近的控管區域,然而安格多‧道爾卻是這其中唯一的例外。

  已經侍奉整個皇家長達五十五年的他,是除了現任帝王達瑞安‧謝維拉爾之外唯一可以自由進出靈神殿「賽德蘭斯」的管理者,而每隔四十五天前往一次「賽德蘭斯」檢查劍型神器「薩森瑞特」的狀態,便是安格多‧道爾在可以自由進出靈神殿的同時,被歷代君主所賦予的職責之一。 

  懷抱著虔誠與敬畏的心抵達了「賽德蘭斯」,伴隨著靈神殿的大門開啟,那些被懸掛在牆上,只剩畫像可供人憑弔的歷代君王們,此刻彷彿正以嚴厲地目光仔細打量著這位定期來訪的最高祭司。在心底謝過昔日那些君主的信任與栽培,安格多‧道爾在滿懷敬意地對掛有歷代帝王畫像的牆壁深深一鞠躬之後,緩緩打開了位於整座靈神殿「賽德蘭斯」正中央,裝有劍型神器「薩森瑞特」的精緻箱子,準備確認作為整個帝國起源,神器「薩森瑞特」的狀況。

  隨著裝有傳說起點的箱子被打開,柔和的銀色光芒瞬間籠罩並覆蓋了整座靈神殿,而空氣中也突然間多了種沁人心脾的芬芳,使得隱藏在皇宮深處「賽德蘭斯」此刻彌漫在某種祥和且溫暖的氛圍裡。

  用鑷子以及毛刷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散落於箱中的銀色結晶與粉塵,這些由神器「薩森瑞特」所產生的銀白色粉末與塊狀結晶被歷代帝王稱為「原塵」,而這些「原塵」正是靈神殿中所有銀色光芒的主要來源,同時也是打造傳說武器所必需的重要原料。

  雖然說數十年來已經看過了無數類似的景象,但每次看到原塵所帶來的溫暖光輝時,安格多‧道爾都會忍不住讚嘆造物主的全能與大自然的奧妙──這宛如銀河般令人心醉神馳的絢麗光芒究竟是要引領人類抵達何處呢?就像在這充滿著欺瞞、鬥爭與衝突的成人世界裡,只有宛如孩童般的天真與善良才是救贖一樣,這些光芒所指向的盡頭,想必正是輝煌燦爛的彩虹彼端吧?

  堅信著這些原塵正是克羅達(註1)的恩典,老祭司在想到這些原塵所帶來的光輝最終會成為刀劍上那冰冷而無情的寒光之後,不禁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能理解呢?與其將這些被稱為原塵的物質作為殺戮武器的材料,不如用來興建莊嚴且雄偉的神殿,這樣除了可以使更多人得到克羅達的庇佑之外,還可以彰顯造物主的智慧與力量啊!在心中抱怨起歷代帝王的無知,安格多‧道爾沉浸在只有虔誠教徒才有辦法明白的狂熱之中。

  不過隨著銀色粉末與塊狀結晶的逐漸減少,老祭司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因為原本應該被置於箱子底層的神器「薩森瑞特」,此刻卻並不在瀰漫著原塵的箱子之中,而在搜遍了整座靈神殿,確認了劍型神器「薩森瑞特」已經不在賽德蘭斯後,安格多‧道爾便以任何人看了都不敢相信這是年紀破百的老翁所應該擁有地驚人速度,急急忙忙地往瑞格拉斯現任帝王達瑞安‧謝維拉爾所在的書房前進。

  用身為最高主教以及大祭司的權限斥退了阻擋自己的衛兵,安格多‧道爾在抵達書房之後便立即跪了下來,靜待著達瑞安的接見。

  從堆滿文件與經典的置物架中將書抽出,長得一點都不像個君主反倒像個建築工人的達瑞安‧謝維拉爾,此刻正忙著在茫茫書海裡尋找與自覺者相關的書籍與資料。由於聽到了門外那來自老祭司的呼喊聲,這位因軍旅出身而使得全身上下結實到找不出絲毫贅肉的帝王,在收起了那大到有些滑稽的老花眼鏡並隨手抓件外套穿上之後,便一腳踢開了擱置在走道上的小板凳,並頭也不回地走向位於整座書房中央的會客大廳。

  大剌剌地一屁股就往為了自己而特地準備的藤椅坐下,這位與前幾任君主相比少了幾分優雅,多了幾分豪爽與野蠻的帝王,在皇宮中的評價一直都相當兩極。

  因為是以武力政變的方式取得了王位繼承權,所以大多數將輩份與名義奉為圭臬的文官們,其實並不怎麼欣賞這位由側室所生的君主。而由於在以武力取得繼承權之前,達瑞安‧謝維拉爾一直都是以將領的身分駐守在邊疆,所以曾跟軍隊一起穿越無數沙場的這位帝王,因此得到了絕大多數武官的強力支持,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宮中文武兩派的鬥爭一直都相當嚴重,除了互相羅織各類罪名之外,彼此陷害的情形倒也屢見不鮮,甚至可說是稀鬆平常。

  一邊摸著地中海型的禿頭一邊打響指節示意僕從將大門打開,望著眼前這位慌慌張張的老祭司,達瑞安一邊用右手撐起臉頰,一邊不耐煩地問道:

  「瞧你一臉驚慌的樣子,這麼晚來找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啟秉陛下──有些事,在外人面前……不方便說。」將右手置於胸前並以君臣之禮跪下,安格多將目光瞟向入口的兩名侍者,用眼神訴說著外來者的多餘。

  從老祭司那嚴肅地口吻中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達瑞安先是瞇起了那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雙眼,隨即便在大手一揮說聲「知道了」之後,哈欠連連地打響指節示意兩名僕從退下。

  用眼角的餘光目送著兩名僕從離開,身為將整塊艾蘭卡大陸約五分之一的土地納為領地的超級強權,帝國瑞格拉斯的最高主教──老祭司安格多‧道爾在仔細確認了整座書房除了自己以及達瑞安以外,已經沒有任何外人以及可疑份子之後,才終於安心地歎了口氣並緩緩說道:

  「存放在靈神殿『賽德蘭斯』之中的神器……『薩森瑞特』被偷了。」用恭敬而虔誠地口吻說出每座神殿以及靈裝的名字,這種將與神有關的一切物品視為「人」而非「物」的嚴肅態度,正是出自於安格多‧道爾對於信仰的熱情與積極,也是他一貫的說話風格。

  「這樣啊……」慵懶地將身體靠向椅背,達瑞安一邊發出了沉重的嘆息一邊喃喃自語,並在心中過濾可疑名單的同時,對著老祭司詢問道:

  「那麼……你認為會是誰偷了『薩森瑞特』呢?」

  「這個嘛──恐怕是公主,晴絲娜殿下。」戰戰兢兢地拿捏著用字遣詞,安格多深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帝王。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為了儘速取回『薩森瑞特』──是不是應該加緊對於公主殿下的追捕呢?」壓抑著涔涔而下的冷汗,與公主有關的事情最近一直都是宮內眾人刻意迴避的話題,雖然不知道達瑞安對公主離家這件事情的態度,但是為了神器「薩森瑞特」的安危,此時安格多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凝視著達瑞安那充滿著倦怠感的無奈表情,安格多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

  不過就在安格多認定自己已經觸及眼前這位帝王逆鱗的同時,達瑞安卻一反常態,像是卸下了什麼心頭重擔般輕鬆地笑了起來,並開口表示:

  「算了,反正那從某個角度而言也算是物歸原主,反倒了結我心事一件。」

  「物歸原主……?」明明是克羅達的恩賜,為什麼會說是物歸原主?忍住向帝王質詢的衝動,安格多低聲且遲疑地問著。

  「你沒有必要,也沒那個資格知道。先退下吧。」潦草而敷衍地打發了安格多,達瑞安無聊地打著哈欠。

  「等等……陛下,我侍奉王家以及克羅達已經長達六十七年,我認為我有那個資格與權利知道您口中的『物歸原主』是什麼意思!」

  「──那麼,了解真相的代價是死喔,你做好赴死的覺悟了嗎?」

  「咕……」被達瑞安那充滿威嚇意味的口吻給震懾,安格多心有不甘地握緊了拳頭。

  「很好,看來你比誰都清楚生命的重要性……畢竟都活這麼大把年紀了,沒必要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不是嗎?」堆起了同時帶有輕蔑與憐憫的笑容,達瑞安讓老祭司清楚地理解到,在這攸關帝國過去與未來的一連串古老謎團裡,自己是如何的微不足道。

  「──我知道了。」

  強忍住由信仰與自尊被同時擊碎所產生的不快與恥辱感,安格多‧道爾悻悻然地離開了房間。


  
  在打發掉煩人且自以為是的老祭司之後,達瑞安在書房裡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很清楚制度與規則並無法管住那聰明到甚至有些狡猾的孩子,而自己也無法憑著虛偽的威嚴與捏造的曾經去掩飾所有真相,畢竟該來的總是會來,就像大家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古老俚語所說一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反正嚴格說起來,「薩森瑞特」被自己的女兒偷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最多也只能算是她取回了早在數百年前就寄放在自己這裡的東西而已。  
  
  仔細想起來,二十五年前不也是這樣子嗎?

  那段刻苦銘心的愛戀也是因為這樣而開始的。

  沉浸在已成往事的甜蜜回憶中,達瑞安憶起了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要是當初能留住妳就好了,就算是失去王位也沒有關係。望著被天花所遮蔽的星空喃喃自語,達瑞安幻視著此生恐怕無緣再見的美麗容顏。

  不過就在這位粗獷的帝王即將沉醉於夢鄉之際,另一名不速之客的來訪卻使得達瑞安突然清醒,並再次進入了「戰鬥」狀態──以語言為戟,文字為盾的戰鬥。

  而這次登門造訪的「敵人」,則是文官集團的首腦──宰相達拉司。

  對於這位高齡七十的宰相,達瑞安雖然有著許多難以言喻的不滿,不過礙於他除了是前朝的元老外,同時也是父親的好友兼導師,所以自己一直苦無機會肅清這個最大的反對勢力,只好任憑這位霸占著宰相位置不放的老傢伙作威作福。

  「都這個時間還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事嗎?」一想到同樣的話自己一天要重複兩次,達瑞安心底不禁升起了些許反感,就某些角度而言,這感覺簡直跟把吐出來的穢物硬是往嘴裡塞一樣糟糕。

  「佈署在傭兵與盜賊之城──克諾德瓦的部隊剛才傳來消息,說是該鎮內目前產生的大規模暴動與衝突,疑似是因公主晴絲娜殿下而起,因此……還煩請陛下下令駐紮在附近區域的幾支友軍幫忙蒐尋,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雖然說看起來像是忠心耿耿地提出了諫言,不過達拉司並沒有像安格多一樣半跪著實行君臣之禮,而他那從容不迫的態度在達瑞安眼裡看來也有幾分挑釁。

  壓抑不停在心底膨脹的憤怒,達瑞安用半是挑釁半是敷衍的口吻做出回答:

  「我想應該是不必了,畢竟等命令到那,人也應該都走遠了,老是執著在這事情上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一邊摸著雜亂無章的落腮鬍,一邊將就像是刀刃一般銳利地視線與這位臉上佈滿皺摺的前朝元老對上,達瑞安用眼神清楚地說出了自己對於這事的不耐與厭煩。

  「但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就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有辦法得知公主的行蹤,還望請陛下三思。」蒼白的鬢角像螺絲般微微捲起,這位外表遠比實際年齡看起來還要老上許多的宰相,對達瑞安而言正是整座王宮中最難處理的對手。

  「我說過不必就是不必,難道同樣的話你還要我重複第三遍嗎?」露骨地表現出自己的不耐煩,粗獷的帝王拼命隱藏著自己其實希望公主能趁這機會好好體驗冒險生活的不良居心。

  「陛下……您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啊!」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宰相達拉司一邊用手指捲起了自己的山羊鬍鬚,一邊用帶有威脅意味的口吻繼續說著:

  「打從我國發佈了聯姻消息那天起,您便一直以戰況吃緊作為理由刻意裁減宮內守軍,甚至還大幅度裁撤首都邦陽巴爾的傳令與通信兵,您這一切看似無心但實際上卻是別有意圖的行為我一直都看在眼裡,難道您不明白如果我們不利用這個機會穩定泰斯拉爾的關係,那麼──」

  為了取得談話的主導權而逐字逐句地拉高了聲調,但年高德劭的宰相就連話都還不及說完,就被喜怒無常的帝王給直接打斷。

  「──那麼會怎樣?瞧你說得好像萬一我們沒有跟泰斯拉爾進行結盟,就會徹底輸掉這場戰爭一樣……真沒想到我國的軍隊會被你看的這麼扁呢,那些駐守在前線的將士萬一聽到你這樣說不知會作何感想呢?」被達拉斯那惹人厭的態度給徹底激怒,粗獷的帝王為了決定在這裡讓對方徹底理解彼此身分的差距而繼續說道:

  「達拉斯,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阿!你跟皇子普雷特在玩的那些把戲我可是全看在眼裡……本來嘛,我其實不怎麼反對權力鬥爭這種東西,畢竟人總要經過歷練才能成長,王總要贏得鬥爭才能統御全臣──但是你跟普雷特玩的實在是太過火,甚至已經超出了我的容忍極限……」

  「不要以為自己的資歷久就可以挑戰我啊……必要時我可是會將你連同你那骯髒的內閣給一起換掉,明白了嗎?」用與對方相似的說話風格進行挖苦,達瑞安像似想起了什麼接著補充:

  「對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跩到可以不用對我下跪了?我可以將這解釋成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嗎?……嗯?」

  被達瑞安這一連串挑釁與威脅給弄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位年齡高達七十二歲的宰相在理解到自己目前並沒有挑戰眼前這名帝王的能力後,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並以充滿著畏懼之情的口吻畢恭畢敬地說道:

  「……在下並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對於派兵搜索公主這件事,還請陛下再次考慮。」

  「不要再讓我再重複一次──明白了嗎?」

  確信著自己已經在這場短暫的戰鬥之中取得勝利,達瑞安一邊吼一邊憤怒地從籐椅上起身,並像是在誇耀著己身的勝利般緩緩步出了書房,只留下大汗涔涔的宰相在夜裡獨自體會著已經許久未曾經歷的挫折與恥辱感。

  ──而這份自達拉斯成為宰相以來就不曾體會過的奇恥大辱,他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一定要加倍奉還。

台長: 力口一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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