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在安多哈爾。
「阿薩斯!」一個即將步入老年的聖騎士大聲吼道
在聖騎士前面的是一個有著白色的髮絲,俊美的臉龐,可是表情卻異常冷酷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名字是阿薩斯‧米奈希爾
羅德隆的王子。
不,應該說...曾經是。
「烏瑟,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
「我從來都不明白!」老騎士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在兩人之間的是為數眾多的聖騎士屍體,而這些聖騎士正是當初烏瑟在暴風城所招募的勇士,這些聖騎士的作戰技巧跟對聖光的信仰都不容置疑。
那麼,是什麼致使他們落敗的?
仿如潮水一般,數量難以估計的天繾軍。
而不死族在完成了阿薩斯所下的命令之後,自動到烏瑟與阿薩斯外圍排成一圈。
之所以沒有前去攻擊烏瑟,是因為阿薩斯下令烏瑟要交給他親自解決。
「是嗎?那就用死亡本身來去理解吧...」
阿薩斯高舉散發著銀藍光芒的嘆霜之劍,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往烏瑟揮劍。
鏘!
烏瑟的雙手槌招架了這次的攻擊,巨大聲響不只是單純力與力的衝突,更是兩人靈魂激烈衝撞而產生的火花。
烏瑟將槌子反轉,以槌柄代替了刀刃,往阿薩斯刺去,如此流利而沒有任何一絲猶豫的動作,正是烏瑟身為一個偉大騎士的能力證明。
而阿薩斯則用嘆霜輕鬆的將烏瑟用來突刺的槌柄招架開,烏瑟再一次將槌子反轉,已被招架的槌柄作為支點,整個槌子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雙手槌最具有破壞力的部分往阿薩斯落下。
「!?」
攻擊並沒有得逞,換來的烏瑟的吃驚,綠色的光芒阻擋了烏瑟的攻擊,並且將烏瑟的雙手槌擊飛,那不是所謂的聖光,而是含有濃厚死亡氣息的亡靈法術。
「沒用的,烏瑟...」阿薩斯輕描淡寫的說著
「阿薩斯...。」烏瑟惋惜的搖了搖頭
「你根本沒有資格當一個聖騎士!打從你決定要屠殺斯坦所姆那天開始」烏瑟怒吼
「是...,所以我...」阿薩斯邊說邊舉劍
「從來就不以身為一個聖騎士為榮!」阿薩斯大喊,而劍隨即揮下
剛剛被擊飛的槌子此時正在烏瑟眼前落下,烏瑟一接起槌,以攻擊代替防衛,往阿薩斯敲擊。
「你為了那渺小的正義而放棄大義,烏瑟,你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阿薩斯再次擋下了攻擊。
「如果屠殺斯坦所姆就是你所謂的大義的話,那麼,這種大義...」
「不要也罷!」烏瑟吶喊
「那麼...烏瑟,你們聖騎士口口聲聲所提及的正義又是什麼?」阿薩斯怒道,反守為攻,從右邊刺出一劍,雖然嘆霜是沉重的雙手劍,但在阿薩斯的使用之下,感覺輕盈無比。
「友情,愛,珍惜生命的體悟!還有你絕對不會再次擁有的勇氣與堅定的信念!」烏瑟邊回答,邊用槌子招架阿薩斯的攻擊
「還有懦弱,無知跟愚昧的心,所以你們口口聲聲的正義只是用來吶喊助威的口號!」阿薩斯反唇相譏
「這就是你們的正義,缺乏行動力,認知,還有懦弱的集合體!」阿薩斯繼續發動攻勢
「因為真正擁有正義的那顆心,你根本不曾擁有!阿薩斯...」烏瑟惋惜的搖頭
「是阿,明明只要殺了一小部分的人就可以解救更多的生命,你卻拘泥於那跟大義比較起來毫無價值的正義,這就是你口中的以正義包裝的懦弱!烏瑟!」阿薩斯語氣中滿是譏諷。
「因為你永遠不會明白,生命的價值不是用多數或者少數可以衡量的,每個生命都無比重要,這是你那已經被邪惡所矇蔽的心根本不曾去認知的!」烏瑟將手中的巨槌奮力擲出。
「我不曾明白,而你也一樣!」手中的嘆霜之劍回應了阿薩斯的怒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烏瑟的槌子被阿薩斯的一刀而劈成兩半
而阿薩斯的劍刺入了烏瑟的肩頭。
滴答...
血緩緩滴下...
「而你殺了斯坦索姆的人民你又換到了什麼?他們還不是成為了醜陋的食屍鬼跟可惡的巫妖?這就是你所謂的拯救!?原來所謂的拯救是指讓他們跟你一起成為巫妖王的走狗!」烏瑟喊道
「住口!」阿薩斯大聲斥喝
「是阿,你就只能用滿腔的怒氣來掩飾你的錯誤...阿薩斯,你根本什麼都不是,缺乏人道精神的你...更沒有資格成為羅德隆的王!現在的你連身為一個人的價值都沒有!」儘管肩頭的傷讓烏瑟面露痛苦之瑟,烏瑟仍繼續說道
唰!
烏瑟的右手已經離開了他的肩頭,阿薩斯毫不留情的斬斷了烏瑟的右手。
「那你呢?你還不是從來沒有阻止過瘟疫的蔓延跟擴張,在斯坦索姆,你根本什麼都沒做!你只會做口頭上的安慰,實際上對於解除他們的痛苦一點助益都沒有!烏瑟!」阿薩斯恢復冷靜,開口說道
「至少...我沒有像你一樣...!你連你的父親都殺了,你還有什麼不會做?斯坦索姆?羅德隆?現在你連你那被你殺害的父親都不肯放過,要用他的屍首去復活那個詛咒神教的白痴!」烏瑟怒吼,而聖光充斥著烏瑟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而阿薩斯,你將會獲得聖光的制裁!」烏瑟聲嘶力竭的吼著
「你有本事就試試看阿!烏瑟!」阿薩斯怒吼
由聖光與魔法所構成的巨槌朝阿薩斯飛去,而嘆霜之劍為了抵擋龐大的聖光之力而發出猛烈的藍光
「阿薩斯!!!」
「烏瑟!!!」
......
魔法之槌在抵達阿薩斯之前就已經炸裂,刺眼的光芒籠罩了羅德隆。
旁邊圍觀的食屍鬼跟巫妖紛紛後退,深怕被強大的聖光之力所傷害。
可是有一個巫妖卻沒後退。
他靜靜的觀賞著這場決鬥。
不,不是巫妖,在斗篷底下的是一種不同於巫妖的黑暗力量。
「該結束了,烏瑟。」阿薩斯道
「......」
沉默,
是因為週遭鴉雀無聲。
本來騷動的食屍鬼跟古墓蜘蛛在此刻全部安靜下來,
眼前的景象讓這些不死生物幾乎窒息。
烏瑟的身體被聖光所籠罩,背後是由聖光所構成的翅膀,金黃色的翅膀卻有著火紅的光芒,十分的莊嚴與寧靜。
「是的,該結束了。」烏瑟的表情十分祥和
「背上的翅膀是升天的打算?」阿薩斯冷笑一聲
而烏瑟以攻擊代替了回答。
巨大的聖光之槌在烏瑟手中出現,烏瑟將槌指向阿薩斯,由聖光所構成的柄隨即伸長,往阿薩斯而去。
「!?」阿薩斯連忙舉起手中的嘆霜之劍招架。
「你們聖騎士什麼時候有了這麼詭異的招數?」阿薩斯冷笑
「你不會知道...因為這是缺乏正義的你一輩子都無法明白的東西!」烏瑟回答
「好笑!」阿薩斯怒道
阿薩斯一個箭步往前,左手架開烏瑟的槌子,右手上的劍隨即刺出,
然而烏瑟手上的槌子卻改變了大小,阻擋了阿薩斯的攻擊。
聖光所形成的雙手搥發出熾烈的光芒,將阿薩斯往後擊退。
「!?」
預料之外的情形,討人厭的老頭!阿薩斯心裡如此想著。
後方的食屍鬼群因為阿薩斯遭擊退的衝擊力而紛紛倒下,在破碎的屍塊試圖站起身的阿薩斯卻又再次遭受到烏瑟豪不留情的攻擊。
由聖光與憤怒所具合成的魔法之槌直擊了阿薩斯的顏面。
「唔!」
這或許是阿薩斯成為死亡騎士之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所遭遇到的恐懼感。
烏瑟自光芒中走出,背上的翅膀讓烏瑟看起來是多麼的莊嚴跟凝重。
「阿薩斯...」烏瑟用左手舉起了由聖光所構成的巨槌,右手被阿薩斯斬斷的部分仍在滴血。
「到地獄去為了你的罪行懺悔吧!」烏瑟說道
(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
(原諒我,當你最需要別人支持的時候我卻離開了你。)
(我不會乞求你的原諒...阿薩斯...)
(你不需要帶著憎恨到地獄,你的憎恨就由我替你承受...)
與心愛的弟子一起相處的時光在腦海中快速飛過。
最後一幕,也是最後悔的部分是在斯坦索姆堅決離開的自己...
是後悔嗎?或許是...
後悔自己沒有挽救阿薩斯那個被邪惡吞蝕的心靈。
「對不起...」烏瑟呢喃唸道,眼角淌著淚水。
近在眼前,卻又彷彿遠如天邊的阿薩斯仍然無動於衷。
兩人之間有著牆...
然而這道牆卻永遠無法打破。
在由食屍鬼的屍骸所構成的血堆中,阿薩斯露出了深沉的微笑。
嘆霜被擲出,往烏瑟飛去,破空的銳利聲音足以表示這次攻擊的傷害力。
然而已經無濟於事,烏瑟奮力將由聖光所構成槌子擲出!
嘆霜與憤怒之槌在空中激烈相撞!
然後是遮蔽所有人(不死族)的金色光芒。
飛出光芒的是嘆霜之劍,貫穿了烏瑟的胸膛。
然後憤怒與聖光再次直擊了阿薩斯。
沉默...
阿薩斯從血堆中站了起來,左手提了一隻已經喪失作戰能力的食屍鬼。
千鈞一髮之際,利用血祭讓週遭的不死族替自己抵擋攻擊。
阿薩斯往倒在地上的烏瑟緩緩走去。
「烏瑟...你還記得嗎?」阿薩斯開口
「?」氣弱游絲的烏瑟表示疑問
「要戰勝恐懼,必須先讓自己成為恐懼本身...」阿薩斯繼續說道
「是嗎?」烏瑟臉上有著悽涼的笑容
唰!
阿薩斯將劍拔出。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烏瑟苦笑
唰!
烏瑟的頭顱離開了身體。
滴答...
滴答...
雨開始下。
偉大的聖騎士在安多哈爾結束了生命。
落下的雨滴是聖光的嘆息。
在群中的一個巫妖緩緩的離開了隊伍。
不對,不是巫妖...
阿薩斯轉頭瞄了那個只有外表是巫妖的生物一眼
「收拾他!」阿薩斯下令
而骷髏戰馬已在阿薩斯的身旁恭候多時
腰際間的嘆霜發出銀藍色的光芒,從烏瑟身上取出裝有父親的骨灰罈,然後離去。
大約二十來隻的食屍鬼與一隻巫妖往阿薩斯所下令的目標的襲擊
其他天譴軍則跟隨著阿薩斯離開。
(那些部隊應該殺不了他。)阿薩斯心裡想著
現在的阿薩斯可以由敵人所散發的氣息來準確判斷敵人所擁有的實力。
(殺的死的最好,殺不死的話也沒差...讓我看看以後會有什麼發展。)阿薩斯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被識破了阿...」穿著巫妖斗篷底下的人說著
(除了黑暗之外,完全不同於寒冷的火焰氣息...恩,不會被發現才有問題...恩?)體內出來的另一個聲音
「哈哈!」斗篷底下的人大笑
將礙事的偽裝給卸下,偽裝成巫妖的人正是與奇爾賈頓締結了強制契約的泰德羅。
「作為復原與適應之後的第一場戰鬥,是否應該要正式一點?」泰德羅道
體內的聲音沒有回答。
「老是愛理不理,脾氣真大...」泰德羅悠悠嘆了口氣
二十幾隻食屍鬼已經一擁而上。
將腐蝕之氣凝聚於手掌中,打入靠近自己身旁的一隻食屍鬼中。
週遭升起火焰,赤紅的高溫在四周聚集,然後爆炸。
食屍鬼體內的腐蝕之氣似乎在回應火焰的吶喊,分解屍體所吸收的能量在此全部炸開。
一隻接著一隻的食屍鬼儘管被轟的支離破碎,仍然無懼的朝泰德攻擊
「浪費時間...」泰德啐道
暗影的精靈從地面上出現,帶來的是強悍的破壞力與擊昏。
短短幾秒鐘,二十來之隻食屍鬼已被全數殲滅。
遠處的巫妖叫聲尖銳卻又無比悽涼
因為凝聚的寒冰之氣完全無法在眼前的不死族身上發生效果。
而泰德的右手已經搭上了巫妖的頭骨。
即將出現的魔法是泰德羅研究魔法二十年來的心血結晶。
當初還是人的時候,就理論上來說這個魔法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將體內的火焰與暗影全數集中到手臂跟跟手掌上,然後近距離在敵人身體炸裂。
無法完成的原因是因為手臂無法支撐壓縮密度如此之大的魔法能量,會承受超乎一般人難以想像的猛烈劇痛,甚至永遠殘廢。
之前與騎士對戰的時候由於沒有意識到自身的狀況,所以類似的招術與使用方法只是半成品。
然而,現在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這個半惡魔半不死的身體對於魔法的容納性意外的高,
還有遠遠高出所有生物的修復能力。
更重要的是...
沒有了痛覺。
這或許是被奇爾賈頓利用之後唯一可以稍微寬慰的事情
他得以完成屬於自己的終極魔法。
巫妖纖細的雙手正鉗著泰德的右手,似乎渴望掙脫。
泰德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
他邪惡的笑了笑。
「你知道之前的我用來偽裝的巫妖是怎麼死的嗎?」
巫妖沒有回答,或許就算回答了,這個半惡魔半不死的生物也聽不懂。
兩個深遂的眼窩之中只有深深的恐懼。
「原來就算是不死族...也是有恐懼這種感情麻?」泰德放聲大笑
右手臂開始膨脹,先是膨脹,而後扭曲變形的部分卻全部形成了類似肌肉的肉塊,將火焰與暗影在手掌中聚集。
炸裂...
雨停...
而巫妖尖銳悽涼的恐懼之聲則劃破了黑夜。
彗星從天際掠過,象徵了不可預測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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