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
三柱誠 萬縷情
木魚跳 祈求躍
裊裊齊上青天
「這是什麼鬧鐘?怎麼都關不掉!唉喲──」家揚東摸摸、西找找,閉眼遍尋著鬧鐘想圖個清靜!
家揚雙眼掙扎了許久,甚至在還沒有打開眼眸時,再一度又緊閉著眼睛的遮簾、拉緊眉頭,想拒絕所有感覺的清醒,終於在吱吱喳喳聲中無奈打開眼睛,但除了視覺外,其餘感觀都還在睡夢中尚未啟動。呆視了眼前幾秒,突然之間知覺是趕回歸位,看清了周遭和自己的處境!
車上的擋風玻璃和車窗全佈滿了大小珍珠般的露珠,從車窗的空隙傳來沁涼風的味道。家揚拉起椅背,鼻骨上可能是一夜「承擔」有點隱隱作痛,拿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隨手放在客座上,閉眼用大姆指和食指揉揉兩眼之間的鼻丘,生理牽動著本能順勢打一個深深的哈欠,再又雙掌和手指上下左右按摩自己的臉龐,手指還撥梳一下頭髮,將脖子左右來回轉動,這些動作讓身體甦醒了過來。戴回眼鏡,雨刷也掃開二個扇形的「清晰」,終於看清車外的世界。
今早的清醒,給家揚一個好兆頭,今晨的禮物真的不錯,已感覺不到那條「神經線」的存在,他又試著找找那條發神經的「神經」,遍尋不著這個討人厭的傢伙,讓家揚一早便有沾沾自喜的快樂。
天似乎即將要退去了夜色,太陽正準備要蹦躍出天際那條線。天地經過一夜的滋潤,是將昨天所受的「灰頭土臉」洗淨。在太陽昇起了光華後,眼前一片清新加深翠綠的晶亮。昨天這座山還是四五十歲的婦人,經過一夜休憩再加上露珠殷切認真的敷臉後,這臉龐更加透亮,山壁間已綻放許多不知名又各種顏色的小花點綴這座山的青春,在百鳥爭鳴的起哄下,已活脫像個十七八歲有青春活力的少女!
車子還在一車寬的道路上,但前頭約五百公尺轉角前,感覺路的「度量」放大了,家揚喜出望外,因為今早清醒後,發現自己還存在,並沒有因為昨天的「放棄」而發生任何事故,這一條路還有「人生路」可走並非是這輩子的盡頭,於是乎家揚將車子開往五百公尺後的希望。
到了剛剛決定的目的地,終於有個可以讓車子「轉身」的地方了,家揚突然不想立刻走回頭路,可能是經過這一路的震撼還有一夜不太能翻身的睡眠,家揚想下車走走。將車子停在靠山壁旁開門下車,一下車忍不住將雙手往上高舉,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找個相對比較隱密處,順便將一整夜肚子裡囤積的廢料做個排解,終於全身舒暢。
家揚在車子的附近走走,甚至走向山谷處鳥瞰,可惜還是目測不到高度,山谷處還是浮雲層層,看不到山谷裡真正的「實際面貌」,家揚面臨目前的此時此景,還真是應了一句「雲深不知處」!微風一陣吹來,捲起一陣「落葉雪」,落葉在地面上叫著「卡啦──卡啦──」,也吹著家揚一身清爽。樹林裡遠近各處鳥鳴啾啾比賽高唱,家揚認真在山壁的樹木間看能不能發現有什麼珍禽野鳥,但除了有著樹葉、樹枝的植物外,倒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家揚想不起多久沒到郊外走走。「如果齊妮現在在身邊多好?」家揚心裡頭突然冒出了這一句話,家揚連帶想起昨天的不快。
一下子所有一切切都回到家揚身上。他懊悔昨天到公司修改程式,他討厭自己為什麼請JACK隨手一放就好,昨天在公司的一幕又在腦海重演一次──
「JOHN,借你的手機一下好嗎?」
「手機沒電嗎?好啊,你拿去!」
「不是啦,因為今天不上班卻來公司,不想讓我老婆想東想西,所以想請你再打電話給我老婆,女人很麻煩,常常鑽牛角尖亂想,不想讓自己太麻煩!」JACK無奈的苦笑著。
「JACK,你家嗎?」家揚為學長也是現在公司的部門主管做了很多次同樣的事。
「對,打到我家就好,我老婆最相信我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像有保證書一樣!」JACK繼續尷尬笑著。
家揚和大嫂禮貌性的寒暄幾句後,就將手機交給JACK,後來因為在和電腦不斷的錯誤溝通之際,JACK要還手機,因為一時投入「測試」,就順口請他隨手放著,沒想到就這樣誤了事。又再加上昨天有依淳在旁邊,雖然他有錯在先,但家揚覺得齊妮應該給他一點面子,不應該在其他人面前給他下不了台,昨天事實上應該是甜蜜的約會「啊──」家揚為之氣結叫了出來。
家揚忍不住對著山谷嘶吼,用盡全身的力量,奮力想將所有的不悅甩開。腳用力踢著倒楣的石頭,連接幾顆無辜的小石子被迫離開原地,前幾個石頭都在他的視線內停了下來,但有一顆石子不知道怎麼踢的?竟然跑到這路的轉角後面不見了!家揚想找那顆被踢遠的石頭,其實他只是無聊想打發這時間,低著頭慢慢走過了這山的轉彎處。
了無生氣的家揚抬起頭,不可置信看了這一切,彷彿轉彎處有個關隘,關裡、關外有著兩樣風情。如果之前是綠世界,那這裡絕對是「雪」花天國,家揚被這樣的景象給定格住了。
從轉角開始到不遠隧道前,路面變的寬廣平坦,山壁間不再是垂直陡峭的綠意盎然,而只是緩緩高起,高起處遍野全是白裡透紅的杏花,杏花在枝頭全面綻放。蜂兒、蝴蝶紛飛,許多鳥兒也現身穿梭其中。輕風微吹,雖然也吹落了杏花,但花瓣竟不會落地僅在空中盤旋。該怎麼形容,對了!像極了一群花仙正沿路跳著迎賓舞,好奇心一直在勾引家揚前往,但心裡還是有所害怕,不知前路是什麼?不會有個蜘蛛精正等在前頭?家揚被自己的想法給笑了出來。「豬啊!都什麼年頭?還有什麼蜘蛛精?自己又不是什麼唐三藏!都三十歲怎麼還幻想著神話世界會存在!」但此景真的不常見,是地形還是什麼的?或許是某種大自然現象,只是自己不懂!
家揚轉身往回走,在轉彎處仍不相信頻頻來回看著這二個世界。走到車子停放處上了車,一手摸著一夜未刮鬍子的下巴,一手的手指輪流點觸著方向盤。他思忖著該迴車走「過來」的路回家,還是又開往前頭不知的未來,人終究是好奇心的動物,也打算讓自己散散心抒發心情,如果風景真的不錯,下次再帶齊妮還是家人一起來吧!家揚決定往前開,一探杏花隧道後的乾坤。
隧道雖然有點長但其實很一般,家揚有點失望,他有點打退堂鼓的想法,通過了狹長的幽暗後,因為陽光有半霎兒是雙目白茫,等眼睛適應了光線,眼睛就恢復了正常!這裡比剛剛隧道前路面更寬廣,這裡真的值得一遊,正奇怪怎麼沒有聽過這個旅遊景點,難道這裡是私人的地方?但他真的很慶幸這裡人跡罕至,甚至確定自己在這一路是絕對獨行!不然昨夜應該會有個「意外」,爾後他決定下車一探究竟!
原來真的有「桃花源」,這裡美的像家揚走入了國畫裡,右手邊山壁依舊是類似剛剛轉角後的杏花林,只是每株杏花枝頭上皆掛著好幾串風鈴,風鈴隨風擺盪並叮叮作響著。杏花林內有一排長石階,但因為茂盛的杏花屏障,看不到石階上頭還有什麼樣子?左手邊有個湖,這個湖很大,湖前有個超大的黃石刻著「石敢當」,湖面上可能因為一早空氣冷、水溫高起了薄霧,但似乎可以看到幾株蓮花含苞站立其中,延著湖岸儘是可做椅子般大小的石頭和垂柳,遠眺湖中還有「一丁點」涼亭因為被霧茫僅露了小半張臉。
這裡的空氣新鮮並略含著微香,至於是由什麼散發出來,家揚並不知道,只覺得呼吸起來讓人覺得神精氣爽,家揚背靠著楊柳的樹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忍不住閉著雙眼享受般深深來了幾個深呼吸,感覺上是想把這裡的空氣在體內儲藏打包,留到往後備用。
忘了坐了多久?還走到杏花林前,聽著風推動了叮叮鈴聲,家揚凝視美麗杏花,怎麼會美到讓綠葉都不敢在旁陪襯呢?家揚越發想看這些石階究竟是頂立著什麼?起身走向石階處,打算慢慢拾級而上。
(未完待續三.二)
2007.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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