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十篇有關美食的文章,都是幾年前逸蝶在聯合報"世界饕客"所發表過的文章,記述了逸蝶旅居法國巴黎那些年,以及旅居美國時期,所嚐到的美味。
附圖為逸蝶做的尼斯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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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兩吃 魟魚鮮
在法國,魟魚算是很平常的魚類,在傳統市場或超市的鮮魚攤皆可買到。通常切割下來的可食用部位只有魚翅部分,形狀成三角形,魚骨屬軟骨,大部份可食,夾在軟骨之間的魚肉,則成條狀,細白柔滑。
我在巴黎的一間家庭式餐廳中吃到奶油燴魟魚;而在西班牙中部一個小漁村的餐廳,則嚐到乾煎魟魚。不同的烹調手法,一樣的美味無比。
巴黎這家餐廳,使用奶水、諾曼第奶油及柏根地白酒來燴魚,端上桌來但見雪白的魚肉上覆滿奶白色醬汁,香味撲鼻,賣相很好;魚肉送入口中滿是奶香,甜鹹適中,肉嫩而不腥。吃完魚之後,還餘下不少醬汁可用麵包沾食,是一道相當可口的魚料理。
而西班牙小漁村的這家餐廳,一進門,見吧台上擺了燒中卷、炸小魚、煎魟魚及西班牙式橄欖油泡紅椒等傳統菜色,都是半成品,待客人點了以後才拿進廚房加工煮熟。這不是一家很正式的餐廳,不過點菜便免費提供麵包,保證吃飽。
我點了魟魚和泡辣椒。魚的做法和台灣人煎魚很類似,先沾粉再兩面煎成金黃色,吃時撒上現磨的胡椒,表皮香酥可口,魚肉鮮嫩美味,連軟骨也全部下肚,配上酸酸的、帶橄欖油香的泡紅椒,有此人間美味,何必上什麼豪華大餐廳呢!
後來,我學會專找這一類普通餐廳,一進門便往吧台上張望,有菜擺在檯面上的,便是我享受一餐的好地方。想想法國的吧檯上只供應酒類及各種飲料,連花生米都很少看到;西班牙的吧檯真是可愛多了!
我在另一個小漁村旅行時,也曾嚐到一道絕佳美食:將極小隻的小卷沾粉油炸,上桌時,滿滿一盤金黃色的小卷,小卷鬚炸的酥酥脆脆的,小卷身還有一點軟,一口一隻,吃的滿嘴香酥甘甜,至今回味起來,仍然忍不住口水直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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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餐廳 私房珍饈
旅居法國期間,住在巴黎郊區,附近有一間家庭式餐廳,供應商業午餐,一家四口共同經營;營業時間但見老爹打雜,老媽媽掌廚,女兒負責吧台兒子跑堂,一家人合作無間。
每天都可在餐廳門外看見今日特餐的菜單及價格,菜色更每天更換;當然,這是大部分巴黎餐廳的做法。這家餐廳每到中午便人滿為患,漸漸地,我也成為常客。
商業午餐只賣五十五法郎,包括自助式前菜:有生菜、醃菜、法式臘腸及各式冷肉凍。肉凍都是老爹親手製作,通常有豬舌肉凍幾冷肉醬,這道冷肉醬是一絕。
老爹告訴我,他使用豬腳肉及綠胡椒,加上一些法國人慣用的香料,攪拌均勻之後,便送進烤箱隔水烘烤,烤熱之後取出待涼,然後放入冰箱冷藏,第二天便可送上前菜吧供食。雖然前菜無限量供應,但也別吃太多,因為接著上場的主菜保證又是一道美味,吃不下就可惜了。
有道主菜是我認為最高明的:紅酒燉豬的臉頰肉。老媽媽將豬臉頰肉切成塊狀,到入紅酒醃至少一天,第二天將肉撈起,在醃過肉的紅酒中加入蘑菇等材料,再將肉塊入鍋,小火慢燉三小時,便成了一道好菜。
這道菜看起來像我們在台灣吃的紅燒牛肉,無論色澤、肉塊形狀都像,初次看見時,還真以為是紅燒牛肉呢!待放入口中,那肉塊腴爛,入口即化,紅酒醬汁香濃而不膩,真是人間美味!吃完肉塊,用法國麵包沾著醬汁吃,直到盤底清潔溜溜還意猶未盡。
再來是甜點或乳酪任選,通常我吃乳酪;因為他們有來自諾曼第朋友家自製的私房羊乳酪,香滑可口,讓人後悔剛才吃了太多的法國麵包!
餐廳裡除了經濟實惠的美食,還有濃濃的人情味兒,當老爹知道我這位外國常客將要返國之際,還取出珍藏紅酒相贈,令我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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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風地熱熱嚐
法國東南部阿爾卑斯山是滑雪聖地,我每個冬季都要上山滑雪兩三回;雪場風景優美,好吃的當地名菜,亦是吸引遊客的一項重要因素。
先說「皮耶燒」(音譯),就是石板燒;使用厚片石板在火上烤得很熱,再送到餐桌上,點燃小酒精爐繼續燒。可以點牛肉或鴨胸肉,送上桌的是一盤切得很薄的肉,直接放在石板上烤,醬料有五種,都是類似奶油醬或美乃滋醬之類的。
鴨胸肉在石板上烤起來的效果較好,因為鴨皮會出油,烤時可以聽到滋滋聲,而且較不會黏在石板上;牛肉很新鮮,約略在石板上沾一下就可以了。
另外一道菜叫「風地」,在台灣被稱為「瑞士小火鍋」;整個阿爾卑斯山區都有這道菜。火鍋的「湯底」有兩種:一種是乳酪火鍋,以數種當地特產乳酪,加上當地生產的白酒煮成乳酪醬,以乾硬的小塊麵包沾乳酪醬吃,由於乳酪醬遇冷會凝固,所以在盛裝乳酪醬的小火鍋底下以小火加熱,邊煮邊吃,香濃美味!
另一種則是油鍋,在鍋中倒了一半的葵花油,底下用火加熱,用特製的細長叉子插肉塊入油鍋中燙,熱度隨個人喜好。當地的牛肉肉質鮮嫩,只要稍稍過油就好,吃起來鮮甜美味,爽口無比!
在雪場上另一家餐廳,供應另一種當地名菜――「哈客雷」。這家餐廳使用傳統方式:一個L形鐵架,上頭斜斜地架著一根熱管,有一個盤子般大的乳酪被切成半塊,順著熱管下方切口朝上放置妥當,一遇熱,乳酪便慢慢融化,我將小碟子放在乳酪下方,接著滴下來的乳酪,沾小小圓圓的水煮馬鈴薯吃;此時鼻中聞道的盡是乳酪香味,口中吃進的則是香濃滑軟的乳酪,和吃臭豆腐的感覺很像,好吃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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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城 多美味
巴黎的中國城據說是全歐洲最大的,兩家大型的超市及許多家中小型雜貨店,供應各式家鄉料理所需的南北貨及青蔬,我經常看見來自比利時、荷蘭、德國甚至瑞士的華人,購買了滿滿一車的南北貨,然後一家大小滿心歡喜的上街吃一頓中國菜。
中國城的餐廳大多都是越式或泰式口味,因為大部分的華僑來自中南半島。有幾家餐廳供應的中國菜是給真正的華人享用的;不像一般在國外吃到,那種專門做給不懂中國菜的老外吃的口味,不中不西,有點恐怖。
中國城主街上,有一家知名的中餐廳,經常高朋滿座,他們菜色很多,水準平均,其中著名的一道「芥菜雞」更是客人必點的好菜。其做法是將芥菜在滾水中汆燙,不可切開,必須待燙好才能切,以免菜的香味流失;在取雞腿,蒸熟之後去骨切粗絲,將芥菜鋪在盤中,上面擺上雞腿肉,淋上獨家調製的醬汁,便可供食。
這道菜的雞腿肉蒸得恰到好處,滑嫩而不油膩,配上芥菜非常好吃,而特調製的醬汁有醬油及一些酥油的香味,更提昇了這道菜的美味。
另一家距中國城稍遠,位於華僑文教中心附近巷內的餐廳,也供應芥菜雞,雞腿肉與芥菜亦是美味無比,可惜醬汁略遜一疇。
不過,這家餐廳也有不少拿手好菜。據說,中國城好些餐廳的老闆打烊之後,經常到這家餐廳來吃宵夜呢!這家餐廳所做的「軟殼蟹」相當美味,將軟殼蟹沾粉用大火油炸,再起鍋加上一些洋蔥等作料大火快炒,最後灑上椒鹽上桌。這道菜要趁熱吃,軟殼連蟹肉一同吃下,香香酥酥又鮮甜,堪稱美味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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