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故事,口氣宛如談話節目上的B咖,劈腿撞邪被倒會,種種鳥事都要將真事隱去,說,那是我朋友的故事。
我朋友搭飛機去紐約,登機前在書店順手買了一本《猜火車》原著小說,他以為小說和電影一樣張狂而幽默,可以兌換一次愉快的飛行,沒想到他看到一半卻在一個印度女人旁邊失聲痛哭。朋友說,小說比電影更下流更黑暗,也更傷感。
我朋友是搖池金母,光聽封號就知道這傢伙的週末會放浪成什麼德行了。香奈兒。勞力士。Hello Kitty。M&M。告訴我朋友你服用第一顆藥丸上的紋路花色,他就能告訴猜出你是哪一期出道的。我朋友彷彿比較《卡門》CD版本一樣比較藥丸版本,他說某些極品,只要一枚,就讓自己和整個舞廳的人談戀愛。每個玩咖心裡面都有一部《猜火車》,總是能在污穢如同馬桶的人生裡看到最漂亮的風景。
朋友說,那時候大家的感情真好呀,逛街擁抱,買衣嗑飯,搖茫了飄飄欲墜,身後都有一隻寬厚的大手托著,不至於讓他們墮落,然而就像小說男主角馬克說的,毒蟲都善於說謊,那種偉大友情的幻覺把自己都騙倒了,朋友說,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也是這雙寬厚的大手。
後來,我朋友離開了舞池,《猜火車》流入了六十九元書店,三片一百大特價品。後來,大麻搖頭丸變成了綜藝大哥和爆奶小明星的流行,我朋友週末也在電視前面看著《超級星光大道》睡著了,像是馬克鄙視那樣的中產階級。《猜火車》的原著小說十四年後也有了中文版,我問我朋友,那個出版的意義會是一種青春的復刻嗎?他說,關於荒唐的過去他是懷念也不是懷念,人不樣人鬼不像鬼的如煙往事在小說中文版裡面冉冉上昇,其實都是青春的觀落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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