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林雅珍迷上了師大路夜市一個賣香雞排的。她說帥哥炸雞排的專注神情很像范植偉。帥哥太憂鬱的氣質似乎也滲進了油鍋當中,那雞排啃起來似乎有一種太黯然太銷魂的感覺。
不會呀,妳沒看我吃的眉開眼笑的嗎?我說。
因為愛買雞排但是又怕胖,所以那些暗戀雞排都輾轉進了我的肚子裡。我把手指殘留的雞排美味舔乾淨意猶未盡的說,希望妳下次多暗戀幾個賣芒果冰和鮮蝦手捲的吧。
林雅珍說噯我們這樣吃雞排也不是方法,教我幾招釣范植偉的方法吧,不然就把雞排給我吐出來。
我說,妳可以用Joey的魔法故事呀。
「多年以前,我去西班牙獨自旅行風塵僕僕的我背著背包因為誤點的火車來到一個小鎮 獨自來到一個森林裡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水 我在湖邊看見了一個男生(女生).結實的身體……」《Friends》當中有一集喬依說只要對女生講過一遍這個魔法故事,他們就會跟你上床。後來瑞秋果然對羅斯講了這個故事,進而珠胎暗結可愛的小愛瑪。這個魔法故事應該是紐約客中的民間集體創作吧! 98年的時候我在紐約就聽過大鬍子的阿根廷螞蟻聽過那樣的故事,阿根廷螞蟻後來睡過了《Friends》編劇中的塞巴斯丁吧,嗯大概也是魔法故事的效用。
林雅珍反駁說,但是神奇的法力並不適切每一個不同的文化,西班牙旅行故事允諾了一種性幻想的氣氛,但是這種色情的氣氛很難置入台北的情色對話語境當中的,「有一天我搭捷運到碧潭遇到一個男生……」如果把那個當作一種挑逗的開端,大概會得到反應是對呀對呀那湖邊賣著很好吃的烤香腸喔。
我搔搔頭說雖然我們沒有魔法故事,但是魔法對白也還是有的喔。
說《台灣水電工》系列影集是2003年最佳國片應該沒有人會有太大的異議。這個系列恰好就出現了我所要講的魔法對白,拿水電工第一集作例子吧:
鏡頭用一種很蔡明亮式的運鏡陳述一個帶膠框眼鏡厚重假髮很法國新浪潮造型的的萱萱回家輕解羅衫,萱萱進入浴室淋浴,洗著洗著突然沒有熱水了,她穿上了清薄的小可愛打電話。相當偉岸的水電工阿賢就穿著超級瑪莉的工作服登場了。
然後導演又用一種王家衛的手法讓這兩個傢伙就在房子裡頭一些絕對不可能會有總開關的地方走來走去,水電工之後又把頭鑽到廚房流理台下磨蹭一陣,嗯,這是色情片一定需要的橋段,然後再和萱萱一同回到浴室。
水電工拿著蓮蓬頭,然後緩緩地旋轉水龍頭,頓時熱氣四溢,水流如注。
「你看,有水了喔!」水電工笑瞇瞇地就把蓮蓬頭對準了瑄瑄,把瑄瑄淋了一身濕。瑄瑄嬌羞地訓斥著水電工:「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差勁,你把人家都弄濕了啦。」
水電工:「那就是弄濕了,妳要怎麼樣呢?嗯?妳要怎麼樣呢?」
瑄瑄奪過蓮蓬頭將水灑向水電工,水電工又把蓮蓬頭接了過來,你淋我、我淋你,好不快樂,水電工阿賢道:「妳把我也弄濕了,現在該怎麼辦?」刷一聲,拉鍊拉開,露出了結實的身材。萱萱說:「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呢?」
對,就是這一句,請妳拿螢光筆畫線就是這一句對白,「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呢?」,正是A片當中的神奇魔法對白。魔法對白同時指涉著日常性的生活對話和色情片的雙關語境。關注他人的身體拿來當社交的語言或是性的挑逗都不會太失禮,進退有節的安全距離於是變成了一種妙不可言的暗示。這種道理正如同基督回答他的Fans為什麼總是要用暗示的技巧那樣。「因為天國的秘密我只要你們知道 不要讓他們知道」神秘的魔法對白,用一種弦外之音的默契讓聽者和說者產生一種曖昧的聯繫,你知道我知道,好吧,大家一起來吧。
所以跟我唸一遍,「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呢?」,說者的恭維不至於叫人太突兀也很恰當,聽者一樂之後也許順手推舟手就可以搭上去,啟動了情慾的按鈕。
魔法對白屢試不爽, 因此《召妓台灣男實錄》、《水電工之淫亂下屬記》中「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的讚美此起彼落。這句話當作勾引常用句型100當中的前十名覺對是沒有問題的,不信妳檢查魚目混珠在檔名是作業或者企劃書裏的檔案夾中《女教師令人癱軟的一次》、《披薩小弟送外賣》這些色情小說,看看是不是這樣。來跟我重複一遍,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呢,下次去找雞排范植偉點雞排時候後請大方說出妳的讚美,你身材好好是不是有練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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