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落的隱晦 用書寫提醒自己思考 用文字紀錄生命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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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井雄二的這本小說獲得第十五屆吉川英治文學賞新人賞,
題材與書寫手法都算別出心裁,
只不過一開始就似乎陷入佛洛伊德的理論圖像中,
關於性、性別、潛意識、以及壓抑與想像,
對於接觸一個我完全陌生的議題,我總是充滿高度好奇,
因此,雙性人這個特別的族群,過去我一直充滿猜忌,
當然那種疑慮主要來自無知,而這次是我拋棄無知的機會,
看完這本書之後,我發現,原來雙性人的世界,
是如此微妙而複雜,除了性與性別的矛盾之外,
更涉及生命與靈魂的多元面向,這只是本小說嗎?
我想應該不那麼簡單才是….

<人活著，是一邊殺戮生命一邊成長的。>
很殘忍嗎？可是生命的本質似乎就是如此,
當你停止殺戮,或許也終止了成長；甚至，
當你以為你停止殺戮時,別人就會手下留情,然後,
事實卻是別人為了成長,還持續殺戮,而你可能就是犧牲者？

書中引用希臘女神—赫梅弗度斯，以及印度濕婆神，
兩個擁有男性生殖器的女神,
以及亞當夏娃曾經是合為一體的例子,來引出主題,
在故事尚未明朗化之前,便向讀者揭示出主角鳥井山比呂司,
他隱而不明的身分或說是特質,當然,作者也同時訴求,
<人類曾經是雙性同體並存的，所以才會互相吸引。>這個觀點,
而我過去也以此說法詮釋同性戀者陰陽並存的合理性,
後來我才發現,雙性人比起同性戀,除了社會歧視的眼光之外,
還必須背負生理的痛苦、生命的逼迫、以及情愛的煎熬,
此外,之後讀者會發現作者除了主角之外,還潛藏另一個伏筆,
至於這點,你有興趣就慢慢挖掘吧？

<….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是誰規定男人就一定是粗暴，
女人就一定是愛哭鬼？世界上有這種樣板型的男人和女人嗎？
每個人都是先有自己，隨後才慢慢地加入所謂男人或是女人
社會化的部分。既然這樣，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不是嗎？>
作者藉著夏惠的嘴巴說出根本就是我一直以來的認知,
男女的生理區別我可以認同,那除此之外,
其他的男女社會化區分界定都是無意義的,
過去我用這個觀念來駁斥那些攻擊同性戀的謬論,
但是此刻我發現,雙性人除了社會性別的混淆之外,
更必須面臨生理性別的錯亂選擇,真的非常可憐且辛苦哩！

書中另一位主角池貝亙,與比呂司有這樣一段對話,
比呂司：<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當男人還是女人？>
阿亙：<我不會去想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因為只要抱著這種心態，
腦袋就會清醒許多。>
<我覺得成為女人並不代表失去什麼東西。失去和變化是截然不同事。
你失去了陰莖，卻得到了子宮，被迫失去的部分一定會獲得某種程度
的補償。你只要相信這一點就好了。>
從這段對話看來,阿亙的天真似乎有些純然的撫慰效果,
只不過能說出合理安慰話語的人,實際上並不一定真正認同,
人啊！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這樣故事發展才有趣,不是嗎？

<…所謂的友情，如果真有那種東西的話，
應該是彼此展現自我的生活和精神模式的一種關係。>
你認同嗎？我是徹底地被說服了,我也相信日後,
這樣的詮釋會變成我定義友情的最佳說辭,因此,
如果是單向展現,或僅展現生活而非精神,亦或相反的,
這應該都不被稱之為友情！
<…人發生故障…發生故障的可能是阿亙的精神層面，
當友情似乎要轉化成愛情的當兒，線路就燒壞了。…>
當然即便清楚地定義了友情,也無法保證在跨越到愛情的界線上,
不會產生任何意外變化,小說中如此,現實生活中亦然！

<除了失去的東西之外，沒有其他東西能夠治療這種悲傷。>
<這種想法不見得是正確的，企圖找回任何已經失去的東西只會造成不幸。>
阿亙和比呂司的這段對話,讓我一時陷入憂傷的回憶中,
清醒後我清楚知道,想要拒絕不幸,就應該避免尋找已失去東西的企圖…

一定有人好奇,為什麼書名叫做<樹上的草魚>？
還是想賣個關子,等你們自己去找答案囉!
最後我還是提一個書中有趣的段落,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
去反駁或支持,但是真的很有趣,書中提到,
戰爭後男孩子變成同性戀的機率會增加三倍,因為戰爭的衝擊
會抑制母體賀爾蒙分泌,使得掌管胎兒性別的腦部女性化了。
這或許是藉減少具鬥爭性的男性來避免戰爭的迂迴機制？？？
當然我實在不認為男同性戀跟腦部女性化有何關係?
也不理解作者不將焦點擺在雙性人,而突然導至同性戀的用意,
不過,總之是有趣的論點吧?看看,笑笑,再多的…看個人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