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山雨欲來
2076年10月31日,北台灣的天空飄著毛毛細雨,不知道是不是在天上的蔣總統,看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慶祝節日,但是前來的百姓們卻不是來為他慶祝,而是前來抗議葉世久的訛政,痛徹心屝所留下的淚。
是的,新總統就職以後,百姓們多難得才能見到葉世久總統一面阿,在過去將近一百五十天的這段期間,葉世久總統總是打著不干預行政運作的口號,悄悄的躲在總統府裡面當藏鏡人,難得等到了總統外出的機會,不但記者同業扛著攝影機追逐,就連人民也一早就拿著抗議的標語等在前往慈湖的路上,從大溪交流道到蔣公陵寢的路旁,拉滿了抗議的布條,站滿了抗議的人群,有的人為了經濟而抗議,有的人為了主權而呼喊,但是不論他們再怎樣聲嘶力竭的喊,都只能被維持秩序的警察隔在人行道上,目送著總統的座車呼嘯而過。至於人民的聲音有沒有聽進去,我想也只有葉世久他本人才知道。
大概也是很久沒出來透氣了吧,下了車的葉世久神情一派輕鬆,只是有別於他在選舉期間的搶鏡,今天他對於媒體鏡頭反而沒有多加理會,簡簡單單的一抹微笑,揮了揮手向媒體致意一下,便往會場裡頭走去,對於記者的提問也沒有多做回應;至於那些抗議民眾,更是被國安局的蔡長茂局長,巧妙地安排在五百公尺之外的地方,記者們想要捕捉極端對比的畫面,掌鏡方面更是難上加難。
祭祀儀式開始了,一如往常的,總統在前方念著祭禱文,兩旁記者們的鎂光燈和攝影機詳盡而忠實的記載著全部的過程,不曉得是鎂光燈太刺眼,還是祭文太過感人,每每讀到激動處,葉世久總統總是聲淚俱下,不同於會場內的莊嚴肅穆的情景,在陵寢外頭隔著憲兵與警察,淋著雨前來抗議陳情的民眾,兩者形成了極為不協調的對比。正當葉世久總統哀戚的念著,他那緬懷先烈的祭文,會場內隱約的聽見了和場外民眾相同的共鳴聲,那對話聲很輕很細,但內容卻很沉很重‧‧‧
「這葉世久真是個愛作秀的小丑,你哭什麼哭,躺在棺材裡面的都沒哭,你有什麼資格哭。」柯民敬壓低音量,語帶不屑的說著。
一旁的金防部司令趙天賜聽見了,輕輕的拉著柯民敬的衣袖:「民敬兄阿,小心禍從口出阿。」
「哼,敢做還怕人說嗎?台日之間對於釣魚台的爭議,雖然在過去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但從沒有一次是被是本人登島後,還大開國際記者會宣布駐軍,葉世久這怕死鬼,不但對日本的侵略無能為力,對中國又頻頻示弱,再這樣下去你認為亡國的日子還遠嗎?」柯民敬憤恨不平,但仍是輕聲細語的說著。
「咳,那天海軍保釣的事情,我已經聽楊部長說過了,當時我還在想葉世久哪時變得有膽量跟日本人對峙,後來才知道你是未請命便調度海軍,怪不得這一前一後,一進一撤的兩只軍令前後不到十分鐘。民敬兄阿,這也是辦法的事情,我們可是軍人吶,對於上級的指示,我們只能服從。」趙天賜既心酸又無奈的看著柯民敬。
「軍人?很好,虧你還記得你是軍人,那麼我想請問一下這位金防部司令,裁軍之後的金門,雖然表面上還剩下三千多名官兵,但你手下的士兵、軍將官不用輪休嗎?如果中共這時候打來了,你可有把握守住金門這道前線?你又有把握守多久?這種撤兵的謬論,跟直接拜託解放軍來接收金門有什麼兩樣?」柯民敬揶揄的說著。
「我‧‧‧」看著柯民敬說的頭頭是道,趙天賜有點答不上話。
「現在你還會覺得我說的很過分嗎?這個葉世久每次都只在死去的領袖面前做做樣子,祭祀的時候有哪次不是哭的如喪考妣?要是躺在棺材裡邊的孫總理和兩蔣總統地下有知, 看著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中華民國,和費盡心思經營的復興基地,今兒個,在他們往生了百年之後,居然要拱手相讓給他們對抗了大半輩子的共產黨,甚至是跪降,換做你是這些領袖們,能不哭嗎?」柯民敬神情堅定的看著趙天賜說。
「咳~~~」趙天賜別過頭去,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主祭的葉世久總統,無奈的嘆息著。
「天賜兄阿,今後不管你走到了哪裡,遇到了什麼,永遠要記住你自己是中華民國的軍人,除了服從上級之外,不要忘了軍人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保家衛國。」柯民敬望著趙天賜點了點頭說著。
這段對話,只有這兩位將領們知道。從趙天賜的平常日記裡可以看出,在當下這兩位將領們對這段簡短的談話,並沒有刻意的去細細回味,只當這是一次單純的竊竊私語,但他們萬萬也沒有想到,這段對話後來不但奠定了,他們在後世史學家心中的歷史地位,更成就了趙天賜的一世英名。
---------------未完 待續---------------
《創作十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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