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情愛電影小品自有一種節奏,像杜魯福一些作品,男子無端無因的沉迷痴戀,女子美麗而狡獪,一再的利用對方,男的卻執迷不悟,甘心受騙,以致最後一無所獲,也止于當作上演一場“惘然記”,無怨無悔;可是調子卻一點也不沉重,反而如同在夏天喝了一杯冰甜薄荷酒。
《珠光寶戲·Priceless》難得又重現此精緻法國情調,眞的是好久不見了——《天使愛美麗》的女主角柯德莉朶杜(Audrey Tautou)飾演類似當年柯德莉夏萍在《第凡內早餐》的角色,奔走于各色有錢男人之間,只是她的淘金術來得徹底,不像上個世紀60年代,死不甘願犧牲色相;雖然這位清麗可人的姐姐看來容色稍微黯淡,不復從前的靈氣逼人,或者這樣更接近撈錢拜金女。故事開始:她巧遇酒店服務生因一枝名貴雪茄,而結下孽緣。
對男子Jean來説可謂禍福相依,其實相當災難性——沒有理由的瘋狂,沒有底線的沉溺下去。他根本就長着一雙老實忠忱的狗兒眼睛,殷殷的追隨女神到底。戲劇性的發展成爲富婆的“面首”也在所不惜──開始只覺得此君平凡不過,逐漸後來光芒散發,演出愈見揮灑自如,不再是那窩囊閃縮的侍應生,慢慢往不歸路走去,是跟規矩平坦之路互相違背的,可是越走越自信。只要能夠靠近她一點,怎樣都可以,縱然已經淪落到吃軟飯的地步;甚至也因爲如此,心理上愈加靠近,因爲毫無道理的愛,他願意變成她的同路人。學着她敎導的口吻技巧,如何去要錢,得到饋贈,以皮相靑春換取物質。他仿彿視此冒險爲代價──不可抑制的愛,也就是認同對方的一切,在兩人互相被包養的時間罅縫里偷歡,他也樂得當她的淘金術學徒。加德艾馬力(Gad Elmaleh)演得精彩絶倫。
這柯德莉眞的容光驟減得厲害,只是演一個虜獲富有老男人的掘金女郞異常貼切。後來她慢慢恢復認清眞愛是誰的能力──想必情節所需,不得不這樣,然而都合情合理。愛本身最原始的基礎,就是完全的佔有,當知悉男子Jean要與另一個掘金娘子肉帛相見,她忽然躁急得不能忍受。而他根本超越了這點,只要她首肯,他怎樣都有辦法接受。片名“無價”也即是“難得有情郞”──此片沒錯是很俗套的大團圓收場,可我倒沒有不滿意的地方,看得愉悅悠然,眞的是如飲鷄尾酒,杯里還有一顆玲瓏珍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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