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和睡 非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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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拍拖的拍拖，交歡的交歡，我則約了久違的牙醫。

             

　　牙痛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一直斷斷續續的痛，到最近痛得難以安眠，只好投案。

 

　　照了X光片，牙醫解説左下顎一顆智慧齒蛀了，但因爲斜生，沒法修補，得拔掉。我怕疼，牙醫說會打麻藥，到時只會感到口腔裏有點「動作」，但拔了牙可能會痛上幾天。既然是沒有選擇的選擇，長痛不如短痛，唯有跟這枚牙齒分手。

 

　　打了麻藥，稍作休息，待藥力發作，回到床上，牙醫跟助護便開始施工，我雙眼時而閉合，時而微睜，看不清二人在拿什麽工具處置我的牙，只感到兩三根金屬/纖維物料的棒子往嘴裏捅，捅了沒多久，牙醫像是覺得我的嘴巴張得不夠開，未能任他爲所欲爲，拿了好大一塊橡皮膠塞進我嘴裏，我只好逆來順受地咬緊，卻不住噁心，幾乎窒息，連噴了幾次水，牙醫才肯把牙膠抽出，可接下來的痛楚，卻是意料之外的，絕非什麽一點「動作」。我像被嚴刑逼供，無數次的鑽探、挖掘、抽扯造成的劇痛，算是有生以來最深刻的。感情缺失還能借酒消愁，拔牙的痛，居然沒有葯能壓制。

 

　　不到2個鐘頭的「手術」，感覺卻如千年。疲憊地看著那枚剛拔掉的牙，還想著買罐啤酒定定驚，鎮鎮痛，豈料牙醫卻説要縫針，開5天消炎葯，叮囑必須全部服完。

 

　　就像被摑了幾千巴，咬住紗布，戴著口罩，默默走在彌敦道雜亂擁擠的人潮中，一對小情侶瞄了我一眼，我從裏到外，仿佛成了怪物。

 

　　隱隱的痛楚中，隱隱的泛起了一個眼神，朦朧、溫婉，帶一絲媚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