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賜福》4-2
第四章 混沌
◎4～2
謝麻子撈起炸好的一批臭豆腐讓兒女去忙，他關上火，眼神穩穩看向來者：「雖然不知道是為了那椿事要找我老謝，別理小孩子說的話，我跟你走就是。只是請教一下這一趟要多久光景？如果得花太長時間，我現在最好先把攤子收了。」
「談些什麼我大約知道。」小矮個語氣平平：「但得花多久時間，這得看謝老板你跟我們老大談得如何了。」
「那我還是先收拾一下——」
「爸！」老謝話沒說完，天恩插嘴進來：「沒賣完不能收呀。」小天恩由口袋掏出個小本子看了看認真道：「這每天的收入都差不多是固定的。沒做完收支不平衡，下個月的房租就得挪後給房東了耶。」
這種正理八經的歐巴桑日常語出自可愛的小女孩之口，教人想忍住不笑都難。一陣輕笑陸續停止後，謝麻子考慮了一下還是不放心讓孩子去見什麼老大。任誰都知道「老大」是跟黑道有關的人，小孩子能避就避遠些。心中打定主意，手腳毫不猶豫地便熟稔地動起來，嘴裡不忘指揮頗有默契已在收桌椅的老婆：「春花，帶孩子到租書店等我——」
「爸，」又是天恩打斷他老爸：「生意不做不行的。我跟哥去一下看是什麼事，那麼多人等在這裡，總不好掃人興。再說，大家也都瞧見的，萬一我跟哥出了事——」大眼珠子轉了轉：「像被賣了或什麼的……唉呀，反正我們要是一直沒回來，這可是有一群証人可以描述這位大叔的長相去逮他，您別擔心啦。」
小丫頭不說還沒人往這上頭想，真往這上頭想……怪怪，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呀。
那位曾遞名片想幫老謝組會的會計先生鼓勇道：「先生別怪我們要求無理。這倆孩子不止對老謝很重要，對我們這些客人也是無價的。先生可有什麼東西可以抵押著好讓我們安心？」
聞言，小矮個倏地雙眼精光盡露直視這大膽的男人，中年男子被瞪得臉色在燈光下都看得出血色漸失，但仍鼓起勇氣沒把視線閃開。小矮個無聲地由鼻腔哼了一聲掉過頭瞇眼對老謝道：「謝老板，扺押品我是有。你可信任這人？」
老謝跟中年男人交換了信賴的一瞥。老謝點點頭：「信得過。」
小矮個對中年男子下巴往旁微歪一下，轉身往巷裡暗處大步而去。中年男子快步跟在後面。也沒過多久，先回來的是臉色更見蒼白的中年男子——他不止臉色蒼白，連額頭都冒出了豆大冷汗。「謝老板，沒問題。孩子若兩小時內沒毫髮無傷地回來，這人留下的証物會讓他下場很慘。我保証。」
老謝皺眉打量他的新盟友。這情況有點說不出的不對勁。
「爸，」天賜走到水龍頭處洗洗臉回頭對父親道：「做這生意前您就跟我們說過：人性難測，咱們做的雖是小買賣，難保不會無意中得罪什麼人。我跟天恩是小孩子，料想對方也不會為難我們的。這位叔叔都說沒問題了。就我們去行了。」
天恩跟著點頭：「爸你每次都愛說大道理。如果真的有道理，是大人講，聽的人會剌耳。但是小孩子講，就算火大了也不會怎麼樣的。」轉而對重新站到攤位前的小矮個道：「這位大叔，你們老大是講理之人嗎？你說過不會有危險，那我們代我爸去可以吧。」
好個小天恩，橫的豎的她一人全堵住了，只給人留了那麼點兒退路。聞言小矮個垂目掩住精光，嘴角要笑不笑的單手一擺：「那麼，兩位請跟我來。」
「那，各位對不起了。」天賜對排長龍的客人一鞠躬：「我們兄妹暫時告退。我母親動作不如我們快，大家多多包涵。」說完拉著天恩，兄妹倆又是一鞠躬。
客人們直到三人消失在一盞盞燈光和人群外，嘴角的笑容一收，立刻圍攏到跌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滯的中年男子四周。一老先生急著小聲道：「喂，這跟花錢來個會不同，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倆孩子真沒問題吧。」
男人張開嘴又閉上，眼珠子轉啊轉的只一個勁兒搖頭，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平常老愛在排隊時說笑話的精壯男人伸出手，臉上毫無笑容輕聲道：「把那人交給你的保証讓大伙瞧瞧吧。」
中年男子頭搖得更厲害，連「不行，不行」的手勢都出來了。
老謝沉穩道：「你說個重點好安我心。」
（未完待續）
《backpacker1947-darkgreen原創小說，嚴禁抄襲、轉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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