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在忙什麼呢?」年獸對徹這樣說。
「還能忙什麼呢?每年到這個時候都要寫這篇題目為『新年快樂』的電子報跟等你出現阿!」徹轉過頭看著年獸。「不過,說起來,這兩件事大概經過了過去的一年還繼續存在的少數幾件事吧!」
嗯……。站在徹背後的年獸發出認同的低鳴。
徹站起來,轉過身,認真打量眼前的年獸。
今年的年獸跟以往看過的很不一樣。他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外套,脖子上還打著喜氣的紅色領帶,腳上穿著閃閃發光的皮鞋。
「哇!你今年的造型轉變真的太大了!」徹忍不住驚嘆起來。
「是嗎?人都會長大,年獸也不例外阿!對了我今年的禮物呢?」年獸說著把手伸出來。
「禮物?」徹一時反應不過來。
「書阿!從2002年開始,每年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都會送我一本你寫的書嗎?」
「是嗎?真是抱歉了。今年不但一本書都沒出版,甚至沒寫一個故事呢!」
「為什麼呢?」年獸皺起眉頭問。
「嗯。真要說為什麼?好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回想起來,過去的一年還真是像搭乘雲霄飛車般,咻地一聲,快速變化的一年呢!」想起這個,徹忍不住感嘆起來。
徹爸前年年底時候,身體就像下墜球般忽然變壞起來,過年前甚至住進了加護病房,以致於年夜飯是在醫院裡面吃的,整個過年假期也都耗在醫院裡。
因為徹爸生病,徹的開銷開始變大,於是徹也認真思考起自己的工作來。
之前的那份工作一待就是九年,真要說不喜歡那份工作是假的,那份工作有點趣味,一起的工作的同事也都是群有魅力的傢伙,但從五年前開始工作變得無聊起來,在經濟不景氣的狀況下,公司採取人事凍結措施,徹的部門人越來越少,有很多想做的事因為沒有預算都不能做,部門沒人的情況下,徹雖然因為主管離職得到Promote,但是薪水一毛也沒加。由於老闆們對部門的期望很低,因此只要像維生系統般,維持正常的運作就好,這樣的工作狀況,任誰都知道,毫無前途可言。工作所帶來的成就感也很低,唯一的好處----也是徹願意留下來的主要原因----是可以掌握空閒的時間寫作跟旅行。
但真的計算數字,因為旅行與寫作的成本很高,出書得到的版稅甚至無法打平開銷。
在那九年多,來挖角徹的公司其實不少,但徹從沒認真考慮過。
但眼看徹爸就算可以痊癒,未來也需要請個人幫忙徹爸媽處理家務生活瑣事,請人需要支付薪水,而徹的工作既然升遷無望,加薪更遙遙無期,出書寫作並不是穩定的收入來源,左思右想,好像已經不是可以單純考慮自己決定工作的年紀了。
於是,年後徹接受某家公司的挖角,提出辭呈。
說真的,提辭呈跟情人提分手一樣傷感情。不管理由多正當,都難免留下傷痕。
就這樣,離開了工作了九年多地方。
五月開始到新公司上班,對於工作內容徹沒有意見,薪水的確也增加不少,工時長徹也沒有怨言,畢竟一分錢一分貨,想要多賺錢,當然要拿相對的東西去換。但對於公司老闆的做事方法與對待員工的態度,徹不能苟同。
就在這段時間裡面,動過手術與充分調養的徹爸終於離開醫院,而且申請到合法的外勞(說到這個,台灣看護的薪水真的很貴,一個全職的居家看護,比一家小公司經理的薪水還高),徹的經濟負擔縮小不少。
就這樣,徹決定離開那家公司,前往一家國際唱片公司擔任專案部經理一職,因為接連幾個月公事家事太累,於是,跟唱片公司說好,休息兩個月後再前往就職。
得到一個計畫外的暑假。當假期將結束前的幾天,徹卻接獲唱片公司的通知,原先計畫成立的部門取消,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九月初,徹把履歷登上網路開始找工作。
履歷登上的第一天,就接獲面試的機會,是一家小有名氣的網路公司。
面試堪稱順利,但是老闆卻堅持要找算命先生合過八字後,才能作最後決定。
哈哈!這麼迷信的人居然會經營高科技公司真是讓徹大開眼界。
其實他找的算命先生也算厲害,因為從聽說他要算過命才能決定要不要用徹的當時,徹就決定絕不去這家公司上班。而算命先生也預測出這個結果。
這期間應邀前往日本採訪,也幫雜誌與某些公司寫作一些稿件與企畫案。
之後,過沒幾天,就接到王月姐的電話去屏風幫忙,擔任專案經理一職。
而幾乎在這同時,徹的前主管也找徹繼續合作。
就這樣,一邊幫忙「屏風表演班」完成《京戲啟示錄》的開演前置工作,同時也談定了新的工作。
十一月初,《京戲啟示錄》順利開演後,徹也結束了在屏風表演班的工作,在到任新職前,和Ally一起去福岡度了一個假期。
折騰了很久的工作,到此時,總算塵埃落定。
新的工作是全新的領域,不只公司的規模大上很多,工作的內容也是徹想都沒想過的「慈善基金會」,而做「好人好事」成為徹新一年的工作目標。
「聽起來,還真是挺漂泊的。」年獸瞪大眼睛看著徹說。
(有很多人情世故細節與恩怨情仇,因為不適合寫在電子報裡,因此省略。)
「不過,總算運氣好,順利找到工作,真的要感謝非常非常多人的幫忙。」
「未來還會寫故事嗎?」年獸問。
「不知道,當務之急是先趕快讓工作可以上手吧!新公司新工作還有很多事要適應呢!以目前的狀況來說,寫故事不是最急的事……。」徹解釋。
「那最急的事是?」年獸一臉疑惑地問。
「現在嗎?當然是吃年夜飯阿!忽然覺得可以一家團員好好吃頓飯是件很重要的事,而且我也沒這麼討厭過年了。」
「真的嗎?這倒是好消息呢!至少你比較不討厭我了!」年獸鬆了一口氣般地笑了出來。
「嗯。新年快樂喔!」徹很開心地跟年獸來個Give me five。
我的朋友們,新年快樂喔!
《徹的話》
1. 要感謝的人非常多,幫徹爸醫療醫生、護士們,幫忙過徹的眾多看護和我們家的印佣,還有所有工作上遇到的同事,國修老師、王月姐,還有最重要的阿曼姐,感謝大家去年一年的幫忙,未來的一年也請多多指教。
2. 昨天去便利店取書時,顧店的店員問徹:「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寫年獸呢?」希望這時候,他已經看到了,還有所有的讀者們,新年快樂!
(圖說:花與蝴蝶。在日本鄉下的攝影作品)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