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一年,開始整頓家裡之後,「千金難買早知道,計畫不及變化快」成了饃家兩口子目前對生命最深刻的體驗。
去年底終於決定整修浴室,把風燭殘年的老爺熱水器和前房東總是拿來洗狗而累積了無數狗毛的古董浴缸換掉。聖誕節前後大約所有人都忙著翻修房子,裝修師傅的時間表排的滿滿,邵也覺得既然那台熱水器已經苟延殘喘了好幾年都沒有斷氣,多撐幾個月大約也不會有問題,於是約了裝修師傅三月開工。沒想到一月初的一個早晨,那只行將就木的熱水器突然決定提前駕鶴西歸,一滴水也擠不出來,裝修師傅只得提前出馬幫我們換上新的熱水器。
更別提邵大饃子交往之初興沖沖對小倆口生活做出種種的計畫了。三年來經歷論文浩劫、家庭風暴還有英國移民政策的改變,沒有任何一項得以實現,現在兩個人索性放棄計畫,反正要來的總會來,不來的計畫再周詳也不會出現。於是邵老神在在地說:『所以暖氣系統的熱水器就別安排甚麼檢查維修了,反正哪天壞掉的時候也就該整台換掉了。』
根據莫非定律,越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是會發生。邵才這麼說完幾天,暖氣系統的中央熱水器馬上開始在半夜製造奇異的噪音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幾天之後不僅是不勝噪音之擾,那噪音還越聽越像是馬達爆炸前垂死的掙扎,我們終於投降,找了人來檢查。來修熱水器的那傢伙匆匆瞄了三分鐘,說問題太複雜需要公司其他的人共同會診,不過我們的瓦斯開關有問題需要請另外一個負責瓦斯安全的機構來修理。又過了幾天,風和日麗適合作飯的星期六中午,負責瓦斯安全機構的工程師施施然在我們正準備開始準備中飯的時刻出現:『我得先做一些檢查,所以麻煩把全屋子的瓦斯都先關掉。』哼哼!中午十二點肚子正餓的時候叫我們關瓦斯,這下所有烤箱鍋爐上的工作都得暫停。這一檢查,就檢查了接近兩個小時,期間我們不得以用微波爐熱了兩盤冷凍食品果腹;然後更令人吐血的結論來了:『貴宅建築當初把瓦斯管線埋在混凝土當中,而我們最近才發現混凝土會導致逐漸侵蝕瓦斯管線,造成瓦斯漏氣,很不幸的是貴宅的中樞管線就有漏氣的現象,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切斷這條管線……。』以下報告略去數千字,望著廚房裡一堆等待瓦斯降臨的鍋碗瓢盆,除了嘆氣還是只能嘆氣。
瓦斯安全機構很善良的留下一只小小的電爐以彌補造成我們沒有瓦斯煮飯的不便,還安慰我們,幸好是春天,沒有暖氣還不算太糟﹝理論上應該不算太糟,沒想到這傢伙前腳一走,天氣馬上變冷,我們兩個在家裡冷的半死卻只能縮在一台小小的電熱器前面發抖。﹞那小小的電爐經過實驗,發現除了加熱慢之外,頂多能把東西煮到微微沸騰的程度,煮火鍋大概還不錯,要拿來炒菜做湯大概就不必了。折損了瓦斯爐和烤箱兩員大將,廚房裡面可用的兵卒只剩下:電熱水壺、麵包機、大同電鍋、三用慢鍋、以及不具焗烤功能的微波爐各一只。
麵包機理論上該做出好吃的早餐麵包,不過不知道是我們被手工發酵麵團養刁了嘴還怎地,麵包機發酵出的麵團都嫌不夠鬆軟,一星期後麵包就從早餐選項裡悄悄消失。晚餐更讓人傷腦筋,雖說慢鍋食譜上有不少菜色,但都需要數小時的燉煮,咳咳,我不是才說「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嗎?每天早上趕出門都來不及的饃子哪裡有時間洗菜切菜啟動慢鍋,但是回家才開始用慢鍋煮東西的話,還沒煮完家裡就會先出現兩具餓死的倒路屍。電鍋食譜這下於是派上最大用場。沒有瓦斯爐可以煮早餐的小米稀飯,用電鍋煮稀飯順便蒸出一碗海鮮蒸蛋,照樣是好吃的早飯。至於晚餐,饃子從日本迴轉壽司吧偷來兩道速成佳餚,簡單省力快速而且絕對不失敗。
正統的日本鮭魚茶泡飯饃子沒吃過,只從壽司吧遙遙看過別人點的長相,然後就回家依樣畫葫蘆。不過饃子版的鮭魚茶泡飯三分鐘上桌,五分鐘就會被吃光,大抵是不錯吃的。所需的食材除了白飯,還有超市買來的燻鮭魚片和Rocket沙拉菜。燻鮭魚片建議買普通超市等級的就可以,不需要刻苦到買經濟型﹝Economic﹞,但是也不需要花超過五英鎊買高級燻鮭魚,像是「馬克貴死人」﹝M & S﹞超市一百公克要價四鎊以上的燻鮭魚,饃子是真的覺得除了貴森森的感覺之外吃不出甚麼差別。Rocket沙拉菜配鮭魚是饃子個人喜好,用其他的深綠色葉菜類也是可以,反正都是菜,我們不是兔子所以不需要太挑剔。如果當早飯吃的話,可以直接用前一天的剩飯,而且冷的就可以。白飯先裝到碗裏之後,燻鮭魚片切成小片鋪到飯上,灑上沙拉菜,鮭魚和沙拉的多寡都隨意,不過一般來說超市買的中等燻鮭魚通常夠兩三個人吃上兩三頓茶泡飯,再均勻灑上一小匙「鮭」或者是飯島香鬆一類的調味料。然後沖一小壺熱茶,日本煎茶當然感覺起來最對味,不過饃子用過香片、龍井、碧螺春,吃起來也都不錯;只要不是用烏龍、鐵觀音之類茶味濃種顏色深厚的茶大約都差不到哪裡去。把這壺熱茶沖到碗裡到大約蓋過白飯的高度,茶泡飯就可以上桌了。
鯖魚咖哩飯饃子倒是真的花了三鎊五的學費點來吃吃看。小小一個碗裡面只有吃起來有咖哩味道的飯和幾絲煙燻鯖魚,蔥花倒是灑的蠻豪氣。邵吃了幾口就放棄:『好吃是好吃,咖哩太辣了!』於是我回家製作改良版,用孜然粉﹝Cumin powder﹞代替咖哩灑在煮飯的水裡,煮出來的飯就有了咖哩的香氣卻沒有辣度;超市買來煙燻鯖魚,一包三四百克要價兩英鎊左右,通常有四條,可以吃兩頓。把兩條鯖魚鋪在飯上和飯一起蒸,飯煮好之後用飯匙把鯖魚搗碎混在飯裡面,就可以上桌。也可以撒些蔥花或者拌點沙拉菜到飯裡增加維生素。
這兩道主食推薦給沒有空花太多時間煮飯的親朋好友們,不過鮭魚和鯖魚都屬於油脂豐富熱量頗高的魚種,和饃子一樣正在減肥中的人可能就只好多吃飯少吃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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