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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06 10:16:53| 人氣1,08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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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青交往還不滿一年,過程十分順利美好,期間也不曾出現過什麼嚴重的爭吵。感情還不到變質的階段,對彼此的好感以及耐性也都還未消磨殆盡。
那感情可以說是像剛孵出來的小雞一般,顏色黃澄澄的,非常可愛,握在手裡輕易就能感受到溫暖。
青或許覺得莫名其妙,我也這麼覺得,感覺實在太難掌握,說消失就消失,毫無預警。
誰也沒辦法料到,感覺居然會在一場訴說導盲犬與人的感情互動,如此溫馨又發人深省的電影裡悄悄地消失。突然之間我對青感到非常厭煩,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不想碰觸她的身體,沒辦法跟她在大街上牽起手來,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與她談話。曾經的甜蜜都好像沒發生過一般,青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我從不認識的女人。俗不可耐的陌生女人。
我這方面的感情系統的開關被關上了,咻地一聲黑暗降臨,我連自己都看不見。是誰關上那開關的?意向不明的上帝之手?
我自己也很困擾啊!
明明一切發展得很順利,明明前不久還那麼依戀青、喜愛青的。
但是感覺死掉了,突然之間就不見了。乘載戀情的細線突然之間撐不住那重量,繃的一聲就徹底斷裂,而我對青的感情也隨著往下墜落,落到遙遠的地獄彼方。黃澄澄的小雞沒說一句話就離家出走了,我跟青中間已經沒了感情。
我沒有辦法在青的面前好好地將甜言蜜語說出口了;我沒有辦法用滿懷情緒的眼神看著青了;我沒辦法耐著性子擁抱青,很近地聞著青的味道了。
我也很困擾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要假裝,還是要毫不掩飾地表現自己的不耐煩。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沒有答案。
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是個疑問,而只是個單純的現象,所以不需要找答案,答案就是那現象的本身。

青問我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孩了?我還驕傲地說我沒有。
我的確沒有,但是會對此感到驕傲倒是有點詭異。我自認為這樣的說法很體面,不是因為愛上別的女人而想離開,讓我覺得至少自己到最後都還是專一的。不過,我又冷靜地了解到,自己會對這樣的說法感到驕傲實在很可笑。於是我一方面驕傲著,一方面笑著驕傲的自己。算是很奇特的經驗。
身為自主行為者,同時身為批判者,我的腦袋非常忙碌。

就在那個晚上,當初初分手的那種輕鬆感過去之後,我開始覺得非常空虛。身處的房間好像瞬間被完全地搬空了,夜晚的冷風毫無阻礙地穿透且四處迴蕩,冷得很。青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房間了,我有了這樣的體認,並且開始感到害怕。我待在那空房間裡,離我還不遠的過往甜蜜開始清楚轉播,搭配冷風的推波助瀾,夠累人的。
往後就不再有青可以一起消磨時間了,空下來的那麼多時間該拿來做些什麼呢?
好難過啊!
空虛的心,空虛的時間,空白而且似乎沒有什麼樂趣的未來。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總是設法要對自己好,為了要對自己好,所以總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去作所有決定。然而為什麼會這樣呢?順著自己的心意卻帶來如此難堪的空虛。
我沒必要為青的快樂與否負起責任,但是我自己的怎麼能棄之不顧?順著自己的心意,但到底怎樣才對呢?
我懷念起青的擁抱。
那一刻,我認為自己做錯了,錯得離譜。那種強烈的懷念令我自以為確切地感受到對青的用情之深。
我實在是愛著青的。
這不是好方法,但這麼一來終於得證,感覺並不是消失,只是被平凡的日常生活給矇蔽。我愛著青。在那個晚上,我這麼想通了之後,整個人活了過來。
小雞依然活生生地擺動著鮮豔的羽毛,親切且溫暖地說:「你怎麼了?我還好好地在這裡啊!」
這麼一來就好了,青也不必再難過,我也不必再忍受自己都不懂的情緒。

我慌忙拿起電話撥給青,響了好一陣青才接起來,她應該是哭得累了而昏睡過去,聲音聽起來很朦朧,似乎還不太能理解電話是我打的,對於我的聲音好像也一時之間感到陌生。她嗚嗚地應著,有氣無力地。我停下,等待她恢復清醒。這場分手戲碼似乎令她筋疲力盡,我感到心疼,非常有耐心地等待著。
終於她理解到電話另一頭是我,被電流痛擊了似的,聲音乘著飛船一下子高了八度。她的反應令我發笑,我知道她還非常在意我。
於是我的道歉變了質,我的歡笑聲成了非常不搭調的背景音樂。
然而青也笑了。她問我笑什麼。我誇讚她可愛。這是真心話。

「對不起,我不能沒有你。分手的那些話你當我沒說過好嗎?」我用誠懇的聲音說。
「真的嗎?可是……,雅叫我不要理你。」青回答。
「等我過去再說吧!我現在想見你,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好嗎?」
「那……那你小心。」

台長: 喬治詩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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