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在一所大學校園裡,這次我終於知道身在何處。
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往食堂方向去覓食,
「小熙,妳要吃什麼?」從我面前經過的兩個女孩,其中一個長髮女孩問另一個。
「麵類吧!」
這位俏麗短髮的女孩的側臉怎麼有點眼熟。
我還在想是否在哪見過她,他們已經走進食堂,我追上去想正面看清楚。
诶?!!她是……我?不會吧!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腦海掠過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人好多喔!我們出去吃好不好。」那位長髮女生對著小熙說。「反正下午也沒課。」
小熙點點頭。
我是小熙,小熙是我?
我繼續跟在他們後面。大學的生活已經離我多遠,四年?還五年?
那時跟恩俐是好朋友,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
看著他們兩個以及站在這校園裡,勾起了一些回憶。
只是…怎麼覺得背後好像有人在注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我轉頭環看了四周,像雷達測器來回搜尋。
找到了!10點鐘方向的大樹下有一個男人,他的視線落在我們這邊。
我走近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T-Shit和休閒褲,還有未刮的鬍渣跟有點長的頭髮,該說不修邊幅還是頹廢?
是校內學生還是校外人士?
順著他的目光,他是在看小熙嗎?
此時他的手機音樂響起
「喂!嗯…等一下就回去了!」他講完手機便起身要離去。
那我咧?還是繼續跟他走?
出了校門,附近街道倒是沒有很大的變化,但是路邊攤販變多了。
他的腳步很快,我必須小跑步才能跟上。
那家好吃的水煎包還在呢!還有阿婆的楊桃汁,真的好想吃喔。
「啊!」突然止步害我差點撞上,不過想撞上應該也撞不到吧!哈…看來我也挺習慣幽靈的生活了吧!
看著旁邊的公車站牌,這小子是搭公車過來的?看來也不像學生,不然怎麼手上連個書包或提袋都沒有。
攔下一路公車,上車刷卡,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我站在他旁邊觀察他也欣賞沿路風景。
看他若有所思,眼神有點悲傷,但又不知想起什麼而嘴角上揚;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便靠著窗睡著了。
他微長的柔順的髮絲遮蓋了半張臉,濃密纖長的睫毛,直挺的鼻子,嘴角含有笑意,正在做美夢嗎?
會不會睡過頭?都坐了快一小時的車程,還沒醒!
公車抵達最後一站,「先生,終點站到了喔!」好心的司機先生叫醒他。
這附近幾乎都是獨棟的透天厝,除了前面有一棟不和諧的高樓大廈,而他正往那個方向走去。
進了電梯,按了18樓。『18樓,還蠻高的。』
電梯四周的不銹鋼擦的很亮,簡直可以當鏡子照了。看著前面兩片合起來的門映著我們兩個人。
他看著前方-我站的這個位子,好像發現什麼而皺眉。
難道他看的到我?我向那片門裡的他揮手,
他突然抬起腳
「啊~」我雙手擋在前面,以為他要對我施暴。
但他的腳卻穿透過我而往我身後的不銹鋼牆踏了下去。
咦?
隱約聽到『啵』一聲,一隻蟑螂從牆上慢慢滑下,白色黏稠液體從尾部噴出,嗚呼哀哉…
什麼嘛!原來是隻蟑螂!
電梯門打開,他就這麼走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我。
「喂!等我啊!」
「你又去看她了?」一位留著平頭戴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斯文,正坐在沙發看電視的男人詢問我現在跟蹤的這男人。見他進門便關掉電視。
他沒有回話,走進廚房到水喝。
「好吧!不想回答這問題,就請你把下個月要連載的圖稿趕快交給我吧!」
看這位平頭先生很無奈的樣子。圖稿?連載?難道我跟蹤的這位先生是…漫畫家?
「羽徹!不要只是在背後看著她,那次事件又不是你的錯,況且她現在還能跑能跳的出現在你面前。」
羽徹? 『小徹哥哥?』我在心中脫口而出。
「過世的伯父也希望你能從那次事件走出來。」
過世的伯父?『小徹哥哥的爸爸?』『過世了?!』
一個畫面同時在腦海出現
「小熙,伯父也要一個像小熙一樣漂亮乖巧的女兒。」小熙騎坐在一個身材健壯的男子的脖子上,雙手扶在男子頭頂。
「哦?那我可以做你的女兒啊!」天真單純的童音讓男子很安慰。「好啊!」慈祥的笑容和響亮的笑聲猶如在耳。
我撫著頭,又開始作痛。
羽徹未答話,逕自走向他的工作室。最後丟下一句「圖稿明天給你!」便關上房門。
坐在桌前的羽徹,提起筆繼續那未完成的漫畫,一會兒卻把筆大力摔在桌上。雙手扯著頭髮很煩躁的樣子。
桌上的一個原木相框引起我的注意,兩個小孩笑得很燦爛,背景是在那次野餐的大樹下。
桌前牆壁貼滿了一些主題六格漫畫,其中一張人像素描在雜亂的六格漫畫堆中顯得突出讓我一眼就發現。
是我!也是小熙。
dated 25/04/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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