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是要留下來作題庫練習的日子。
「小圖，下午要不要跟我們去打鬥牛？」中午吃午餐的時候，阿底捧著一堆熱騰騰的肉包，邊吃邊問。
「不行，」我搖頭：「今天下午我得留校一小時。」
「幹嘛？」亞歷咬著奶黃包問。
「還不是數學老師的好禮物，」我喝了一口泡麵湯：「要我星期二和星期四留在學校裡作題庫練習。」
「哇，好慘，」里德一臉幸災樂禍的咬著蘋果麵包：「小圖，你到底考幾分啊？」
「十分。」亞歷好心的幫我回答。
「噗！！」阿底差點被肉包噎死：「十分？你也太棒了吧！？」
「我怎麼知道嘛．．．」我一臉肚爛的瞪著阿底。
「可是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懶耶，」里德一臉狐疑：「每個星期二和星期四留下來耶，他那麼懶怎麼肯為了你的十分這麼勤勞啊？」
「他早就想好了啦！」我說，基於本能的低下了頭：「他叫數學小老師留下來負責幫我做練習。」
「數學小老師？」身兼理化、歷史、英文三科小老師的亞歷投射出銳利的目光：「是黑格爾。」
「喔喔喔喔！！」里德和阿底同時發出了相當詭異的叫聲：「是黑格爾喔啊啊啊！！！」
「幹嘛啦．．．」我狠瞪他們兩個。
「單獨兩個人的午後教室啊．．．」居然連亞歷也開始起鬨：「不是頗令人期待的嗎？」
「怎麼連你也虧我啊．．．」我無力的看著亞歷：「我哪有什麼好期待的？」
「期待發展出一段純純的同窗之戀啊！」里德故意換上一副天真的語氣。
怪了，純純的同窗之戀？這句子還真是亂熟悉一把的。
「我的臉像是適合演那種校園青澀戀愛偶像劇的臉嗎？」我指著自己的臉問。
「嗯．．．不太像．．．」里德皺眉。
「呃．．．是不像．．．」阿底嘆氣。
「根本就沒像過，以後也不會像。」亞歷相當不給面子。
「哇靠．．．你真狠．．．」里德一臉敬佩。
「真是夠了．．．」我嘆氣，損友就是損友。
ＯＫ！
扯了這麼多，該來的還是會來。
放學的時候，我快速衝到離學校最近的７－１１，抓了瓶蘋果牛奶，快速付了錢，再快速衝回了學校。
格子已經坐在教室裡，悠哉的翻著桌上的書，右手轉著我桌上７塊錢一支的原子筆。
「不好意思，」我跑進教室，把蘋果牛奶交給她：「讓妳久等了。」
「不會，」她闔上桌上的書，從書包裡拿出〝教師用書〞，我也趕緊翻找我的題庫本，她開口：「你回去有沒有稍微看過裡面的題型？」
「呃，」我一驚：「沒有。」
「真是的，」她很輕很輕的瞪了我一眼：「你要考七十分以上喔。」
「說得也是，」我搔搔頭：「我自己都不覺得我考得到那麼高分．．．」
「誰說考不到？」格子反駁：「努力一點就可以了！」
「很多事情也是很講天份的啊。」我說，畢竟對一個從小到大數學成績都沒好過的人而言，努力一定不會成為他的不二法門。
「你不喜歡數學？」她問。
「談不上喜不喜歡，」我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言。」
「那．．．」格子盯著我，眼神裡透露著詭譎：「我來試著讓你喜歡上它，好不好？」
「試著喜歡上它！？」我不可置信的瞪著桌上的題庫本：「好像．．．不太可能。」
「預先自我設限的話，什麼都會變成不可能的，」格子又抓起筆來轉，另一手翻開我剛才找出來的題庫本：「要告訴自己『一定辦得到』才可以，懂嗎？」
「就算告訴自己了，可是這種事情．．．我實在是沒什麼自信啊。」我據實以告。
「那你對什麼事情有信心呢？」格子問。
「有自信的事情啊．．．」我努力的思考著：「是有一件。」
「什麼事？」格子看起來充滿期待。
「睡覺。」我答。
．．．一片尷尬烏鴉群飛過．．．
「別的呢？睡覺以外的事情。」她再接再厲的問。
「其他的．．．」我盯著她轉筆的手想得出神：「真要說的話，我覺得我最厲害的就是投籃和寫閱讀測驗了吧。」
「閱讀測驗？」格子不解的停下了轉筆的動作。
「嗯，與其說是厲害，不如說是我很喜歡寫那種題目。」
「為什麼？」格子像是抓到了重點似的，手上的筆又開始轉了起來。
「因為可以看文章啊，」我笑了起來：「我爸是一個很愛看字的人，他很喜歡寫東西，而且很堅持一定要手寫，寫一寫就從頭再把自己寫好的東西再讀過一遍，再寫下去，也常常，他自己重看不過癮，還會標上注音，拿給那個時候才小學一二年級的我，叫我看，」回憶又重新浮現，整顆心感覺暖暖的：「仔細想想，我可能是因為遺傳外加後天過份的培養，所以也愛上文字了吧？」
「原來是這樣．．．」她也笑了：「我改你的考卷的時候也有注意到，只是好奇過為什麼你前面錯了一大堆，閱讀測驗卻全對。」
「是嗎．．．」我苦笑：「看起來很像抄別人的是吧？」
「沒聽你解釋過的話，我的確會那樣猜想。」她老實的說。
「我還因為這樣而曾經不寫閱讀測驗了，」我說，無奈的歎了口氣：「以前因為這個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啊？」格子好奇的問。
「嗯．．．」我猶豫了一下：「下次再告訴妳吧，今天好像聊得太忘我了。」
「對喔！」她這才一驚：「聊得太過頭了．．．」
「格子，我可以問你一個題外話嗎？」我忍不住插嘴。
「嗯？可以啊，不過你得邊寫邊問。」她伸手指了指我的題庫本。
「喔，」我硬著頭皮，開始面對數學題目：「就是．．．妳是怎麼學會轉筆的？」
「怎麼會轉筆的？」她啞然失笑：「練習啊，前陣子班上很流行轉筆，我看著看著就學起來了。」
「喔．．．」我一邊喔一邊想著，哪天一定要學會轉筆：「不會很難啊？」
「當然，」她笑了笑：「熟能生巧嘛，數學也是一樣的道理。」
「啊？」我一愣：「數學．．．也一樣？」
×╳ 轉筆和數學一樣？我真是猜不透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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