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作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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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是R的女兒)


很久沒見到R了，R是我十幾年的老朋友，也是我一直以來最好最好的朋友。這週從學校回到家幾天，昨天晚上就去R的家裡看R還有她的Baby。結果聊了一整晚，聊到半夜十二點多才離開她家。

每次看到R我都覺得她很堅強，就連她講起傷心事的時候都還笑笑的，像講笑話一樣。R講到她每天其實都會想到這些難過的事，這些東西就自動跑出來占據她的腦袋，只是多寡跟長短的問題而已，R講著講著，甚至還表演她在公司上班時，想到這些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好比說敲鑑盤就會愈敲愈用力，臉上的表情也會慢慢扭曲之類的，表演著表演著，她自己笑到不行，我也是。因為她天生很會搞笑表演一些笑話。可是，其實邊聽她講我一直忍不住要掉眼淚，她說你幹嘛哭啊，我說我不知道，就覺得聽到這些很想哭，我說我覺得妳很厲害、很堅強。她聳聳肩：「畢竟人不能一直留在悲傷裡嘛！」
我忍不住問她：「為什麼妳講起這些都可以笑笑的，真利害。是我的話我覺得我沒辦法像妳這樣。」R說那是因為有些東西已經釋懷了。而且人總不能一直處在原地嘛。我問她說：「決定把這個小孩生下來，你有沒有後悔過？」
「沒有，從來都沒有。因為從一開始就決定要生這個小孩了，雖然是因為決定要結婚才懷這個孩子，但是懷了一個月之後確定不結婚也跟他分手了，這個小孩也還是我想生的。」
「可是，妳因為這個小孩，找尋下一段幸福就會難很多，沒有這個小孩，妳的條件很好的，可是多了這個小孩，妳會錯過很多幸福，妳真的不會覺得可惜嗎？」
「如果下一個可能給我幸福的男生，因為我有一個小孩就卻步，那也不是真正屬於我的幸福。」R這麼說。
聽R這麼說，我卻想起小時候愛畫畫的她，很喜歡幻想她跟孩子的爸爸的幸福模樣。有一次她畫了一張自己跟男友的婚紗照，畫得非常好，很漂亮，她把那張畫拿給我看的時候，臉上的幸福、天真表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卻沒想到現在卻是這樣。兩相對照下，總是令人感到不勝唏噓，感慨很多。

我對她說起這件事，說想起小時候她畫那張畫並且秀給我看的時候的神情讓我很有感觸。她卻說：「後來想想，或許沒有嫁出去，對我媽也比較好，因為我若是嫁出去的話，這裡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如果她有老伴的話還有人可以陪她，我還可以放心，可是她就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她又不是那種可以自理生活得很好的人，她連機車都不會騎，我若是嫁到別人家，就沒有人照顧她的生活，想一想，這樣子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不用擔心我媽在我嫁出去之後變成孤孤單單一個人沒有人陪。」
聽到R說這段話我很感動，R就是有這麼溫柔的一顆心的好女孩，可是聽她這樣講的時候我卻更心疼她的辛苦……。
「妳不會覺得這樣子很辛苦嗎？妳又要養現在沒有工作的媽媽、又要照顧小孩，房租、小孩等等的生活開銷都很大，妳一個月的收入又沒有多少，妳不會覺得這樣活著很辛苦嗎？」我問她。
「我覺得我還過得去啊，雖然收入跟生活是幾乎打平的狀態，但是還能偶而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我覺得我這樣就已經算是過得很好了。」（邊說R邊秀出了手腕上一隻她前一陣子買的手錶，那是她最近一次買給自己的「自己喜歡的東西」。）
聽R這麼說，我說我覺得她真的很樂天。
樂天的人真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