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啟示錄 【聆聽古典‧啟示人生】 古典音樂優越論，上自歐洲中世紀文藝復興，下至21世紀當代音樂，舉凡古典音樂文化現象、作曲家深度探討、名曲介紹、演出或唱片評論、音樂會及新片發行訊息都是本台論談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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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11日，發生了伊件震驚全球的恐怖攻擊事件，美國紐約的世界貿易南北兩棟大樓，分別遭受到暴徒劫持的客機自殺式的攻擊。兩棟摩天大樓、紐約的地標、全球的金融中心，應聲粉碎倒地。

這個無預警的攻擊行動，不僅震撼了紐約人、全美國，甚至讓世界都繃緊了神經。各國紛紛譴責暴徒行徑，並支持美國血債血還，但卻又唯恐回教激進份子更進一步的瘋狂報復，而引發不可收拾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戰爭，不管出自何種正當理由，勢必造成無數死傷。對於時局的動盪，微小如我能做的改變有限，不過仍想藉此請大家欣賞波蘭作曲家葛瑞茲基的第三號交響曲「悲歌」。此曲1989年曾在二次大戰五十週年追悼音樂會上演出，全曲瀰漫「安魂」味道，是能深刻探觸現代人傷痛的傑作，希望讀者在驚惶失序之際，聆聽此曲讓心靈得到一些慰藉。

波蘭名家一脈相承

波蘭，這個國度始終不是古典音樂發展的主流區域，除了蕭邦之外，我們很難再找出第二位世界知名的作曲家。

但是，進入二十世紀後，波蘭卻成為馬勒、西貝流士交響曲以降，最重要的當代交響曲搖籃之地。從齊瑪諾夫斯基（Szymanowski）、魯托斯拉夫斯基（Lutoslawski）、潘德瑞基（Penderecki）、再到葛瑞茲基（Henryk Mikolai Gorecki），幾位波蘭當代作曲家，一脈相承地都留下數闕經典交響曲傳世。其中，最令人矚目且擁有高知名度的，當屬葛瑞茲基的第三號交響曲「悲歌」（Symphony of Sorrowful Songs）。

葛瑞茲基1933年12月6日，生於波蘭南方的城市Czernica，一個距離捷克不遠的地方。他於1951年畢業之後，便擔任小學老師，隔年進入中級音樂學校接受正規音樂教育。1955年葛瑞茲基進入卡托維茲（Katowice）音樂院師事Boleslaw Szabelski（此人二○年代為齊瑪諾夫斯基的學生）研讀作曲。1960年他畢業之後便到巴黎深造，曾經在那裡與梅湘上過課，畢業後更被巴黎音樂院指名留校服務。但他卻選擇回到祖國波蘭的懷抱，之後他定居卡托維茲，1975-1979年間曾擔任該地中級音樂學校校長。

重要作品

整體說來葛瑞茲基的創作與家居生活，都未離開他成長的地方太遠，因此他的音樂與波蘭關係密切。1963年以前，他是波蘭前衛作曲的代表，創作手法以音列主義、巨大音響、焦躁情緒為基調，代表作包括「第一號交響曲1959」、「Monologhi」、「Song of Joy And Rhythm」等等。

其中「第一號交響曲」副標題為「1959」，音樂素材來自1959年造訪塔特拉山區的查可帕寧，為當地民謠深深吸引。創作精神則蘊含全新的開始，因為該年葛瑞茲基娶妻，同時也是波蘭國家的新生。

1963年葛瑞茲基的作品開始進入新的創作階段，創作了「Three Pieces in Old Style」。1972年加上合唱的第二號交響曲「Copernicus」問世，他以波蘭天文學家Copernicus為名，透過讚美詩傳達自己的宇宙觀。

1987年紀念教宗訪問他的家鄉波蘭，他寫了「Totus Tuus」。1981為了波蘭團結工聯他寫了「Miserere」。葛瑞茲基的重要作品除了三首交響曲之外，還有管弦樂曲、兩首弦樂四重奏、部份室內樂作品、鋼琴、小提琴、長笛、管風琴等奏鳴曲，大型聲樂作品、以及神劇「Beatus Vir」。

音樂風格與獲獎

由於僅有幾次遠行到德、法的機會，事實上葛瑞茲基的音樂並不是十分具有國際關，他曾經會晤過魏本、史托克豪森、布列茲等重要的奧德法當代作曲家。真正影響他創作最大的，是他的前輩同鄉作曲家齊瑪諾夫斯基，以及波蘭詩詞與古老音樂，還有羅馬天主教的精神與音樂。

他的聲樂作品歌詞多數由自己創作，而且用波蘭文或拉丁文寫成。創作素材的來源主要有：民謠、葛利果聖歌、禮拜儀式中的管風琴音樂、中世紀複音音樂奧甘農（Organum）、文藝復興複音合唱。另外當然還包括當代作曲大師，如普羅高菲夫、梅湘、史特拉汶斯基、魏本等人的作品。

葛瑞茲基的音樂風格相當獨到，最明顯的手法就是他運用接近靜態的節奏，搭配上豐富卻深遂的和聲手法，讓音樂呈現一種塊狀、平坦、散發光芒的美感。彷彿隨時時間的移轉，樂曲有著源源不絕的無窮生命，充分發揮「音樂是時間的藝術」這句話的內涵。因此葛瑞茲基的音樂被西方樂評家認為，有一股神秘主義的驅使力量，可以達到一種「超聖沈靜」的境界。

因為作品傑出，這位波蘭當代作曲名家，曾經贏得多項的創作獎，1960年他先以「Monologhi」為女高音與三項樂器的合奏曲，贏得波蘭作曲家聯盟獎，並開始受到國際樂壇的注意。1963年他又贏得卡托維茲傑出獎，之後在1965年、1969年、1973年分別贏得三屆波蘭文化藝術部獎。1970年再度獲得波蘭作曲家聯盟獎，1973年獲德巴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作曲比賽首獎。因此拿獎對葛瑞茲基猶如探囊取物，尤其他在波蘭當地作曲界的名望如日中天。

交響形式 安魂內容

但是真正讓葛瑞茲基享有全球樂迷的歡迎，還是第三號交響曲「悲歌」的問世。該曲寫於1976年，當時葛瑞茲基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將此曲完成並獻給愛妻。隔年的四月由Ernest Bour指揮西南德國電台（巴登巴登）管絃樂團首演，不僅作品大受歡迎，連同指揮樂團也雨露均霑。

該曲三個樂章都是慢板，演出時間約五十多分鐘。歌詞運用十五世紀波蘭祈禱文，以及他再書中看到一位被納粹囚禁的女孩，臨死前留在獄中牆上給母親的一段話。旋律則融合古伊利安調式，以及他在卡托維茲以西的Opole地區找到的波蘭民謠民謠。全曲編制包括整個管絃樂團，配上一位女高音獨唱所構成。

事實上，雖然形式上為交響曲，但是第三號交響曲的精神，卻更接近它的別稱「悲歌」。因此全曲的「安魂曲」氣質相當濃厚，因此1989年此曲更獲選為，二次大戰爆發五十週年追悼音樂會的演出曲目。

◎第一樂章，緩板—持續、寧靜如歌的，歌詞如下：
我的兒，我所摯愛且被挑選的兒
讓你的母親分享傷痛
因為，我親愛的兒
我總在心裡忠誠的支持你
向你母親訴說，讓她喜悅
雖然，我最真愛的希望
你已經遠離我。

◎第二樂章，緩板到最緩板—寧靜的，歌詞如下：
母親，不，別哭！
天堂裡聖潔的女神們
總是庇護著我們
聖母瑪麗亞

◎第三樂章，緩板—如歌的—單純樸素的，歌詞如下
我的兒在何處，我最愛的兒？
是否在暴動之際被殘酷的敵人所殺了？
你們這些邪惡的人們，
在天神的名下，最神聖的名下
告訴我，為何忍心殺死我的兒？
我將不再有愛兒的支持，
即使我老淚縱橫，苦澀的淚水匯流成另一條奧德河，
亦無法使他復活
他躺在墳裡
我不知在哪
雖然我到處問人
也許那可憐的小孩躺在溝渠中
而不是他原來該躺的溫暖的被窩
為他歌唱吧，上帝的小小歌頌之鳥
如果他的母親無法找到他
還有，上帝的小花朵開滿他的身邊吧
這樣我的兒將安詳睡去。
（版本比較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