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所發出的聲音,彷彿都來自另一個世界,我想沒有任何人能抗拒這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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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的心路歷程-
馬勒一生寫了九大交響曲,加上歌曲交響曲「大地之歌」,還有僅寫了不到二個樂章的未完成底第十交響曲,總之他的十大交響曲,彷彿大河小說的十個章節,如果說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把整個俄羅斯的天空寫進去了那麼馬勒的十大交響曲,也把世紀末維也納的萬花筒景象寫進去了,因此閱讀馬勒的傳記,讀者如身處世紀末的維也納,看著藝術史中的重要人物一個個以馬勒為中心,在舞台婆娑演出。
馬勒常說:他的音樂與他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他甚至說:「誰能夠理解地欣賞我的作品,就可以清楚地看透我的一生。」他確實比其他作曲家更能把人生經驗和複雜的文化背景,做赤裸裸的內心表白。他說:「交響曲必須擁抱全世界,包羅萬象。」(包括潛意識的世界及宇宙的大千世界。)
馬勒大部份交響曲,平均以二年為一週期完成一首,根據本身也是作曲家的夫人愛爾瑪說:「因為馬勒以指揮謀生,他祇有在夏天的二個月,才有時間創作新曲並完成草稿,祇有在第二個夏天來臨時,他才能進一步完成管弦樂總譜。」
從第三交響曲開始,他都是用這種模式,完成他的交響曲作品,但是他的第二交響曲「復活」卻是一個例外,是他一生中,最漫長的創作歷程,整整花了將近七年時間(一八八八-一八九四)才完成,中間還一度難產。而五個樂章的形式,更打破了海頓、莫札特、貝多芬四個樂章的交響曲傳統,雖然他創作此曲時,每個樂章都是分開獨立完成的,但是在音樂與意境上卻呈現出非常統一與完美的統合性。
馬勒何時開始創作此曲呢?馬勒的精神知己,也是他維也納音樂院時代的學姊蕾希娜(Natalie Bauer-Lechner)給我們提供了第一手寶貴的資料,她描述道:「大約在一八八八年一月,當他開始寫第二交響曲第一樂章【送葬進行曲】時,馬勒告訴她:『我夢見自己被擊倒而昏死在花園與花朵之下。』那時他因為在萊比錫首演他改編成功的韋伯歌劇【三個品脫】獲得盛大成功而贏得不少花圈,後來韋伯的孫媳婦韋伯夫人都把這些花拿走了。」【三個品脫】的首演日期是一八八八年一月廿日,馬勒一定是首演不久就開始創作這首【送葬進行曲】,因為他在一八八八年八月八日已經完成這個樂章的完整手稿,九月十日他在布拉格完成定稿,同時寫上德文的標題「Totenfeier」【送葬進行曲】,但是他除去了【C小調交響曲】的標題,但保留副標題【第一樂章】。
而當他在來萊比錫期間(一八八八年一月二十日到五月十七日之間)他完成了第二樂章中庸的行板的二個主題的草稿,次年他告訴蕾希娜,他很後悔沒有完成這個樂章。很重要的一點是,馬勒本來並沒有想把中庸的行板,當作【送葬進行曲】的第二樂章。
在完成【送葬進行曲】之後馬勒並沒有想把此曲寫成一首交響曲,因此一八九一年十月他寫信告訴出版商史特列克(Dr.Ludwig Strecker):「【送葬進行曲】是一首交響詩。」同時在一八八八年到一八九二年之間,他正忙于「少年魔號」歌曲集的創作。
直到一八九三年暑假,他在史坦巴赫的亞特湖邊建了第一個作曲小屋,他才繼續第二交響曲的創作,並在七月八日完成了「少年魔號組曲」中的一首:【帕杜亞的安東尼向魚兒傳教】(鋼琴板),41天之後又完成另一首少年魔號【太初之光】(一八九三年八月十九日)。7月16日完成第二交響曲的第三樂章【詼諧曲】;7月30日完成第二交響曲第二樂章【行板】,表示馬勒這時期驚人的創作力。蕾希娜說:馬勒在七天之內就完成第二樂章,第三樂章也是在短時間中完成,馬勒也向她說明潛意識創造力的理論底奇妙,馬勒起先並沒有打算把歌曲放進去他這首交響樂中,因此他的【太初之光】這首曲子原先是用鋼琴伴奏。
一八九三年的冬天,他向捷克作曲家好友弗斯特(Joseph
Bohuslav Foerster)透露:「我已經開始在寫一首新的交響曲,第一樂章就是您所知道的送葬進行曲,三個樂章已經完成了第二樂章是行板,第三樂章是很活潑的詼諧曲,祇要您趕快過來我這邊,您就有機會聽到這三個樂章。」
因為第一樂章是如此地有力,他們倆人都同意很難寫出同樣有力的終樂章,馬勒苦思一年,就是找不到終樂章的靈感後來還是畢羅提供機會,讓馬勒獲得靈感,完成他生平最偉大的傑作之一:第二交響曲「復活」。
畢羅(Hans Von Bulow)是馬勒一生最崇拜的指揮大師,但是他跟布拉姆斯一樣只欣賞馬勒的指揮才華,並不新賞他的作曲才華,一八九一年九月,馬勒親自用鋼琴演奏他的【送葬進行曲】給畢羅聽,畢羅說:「你這首曲子還算是音樂嗎?
那表示我不懂音樂,你好像把華格納的崔斯坦彈得像海頓的交響曲。」馬勒聽此評語,對自己的作品信心產生動搖,直到二年之後,才重拾舊筆創作第二交響曲。後來畢羅身體不好,馬勒在1892年12月12日首次做畢羅的替身,而1894年2月12日畢羅在埃及開羅去世,馬勒自然成為他的漢堡交響樂團的指揮,促成馬勒在漢堡的全盛時代。更重要的是1894年3月29日,當畢羅的葬禮在漢堡舉行時,馬勒也出席了。當葬禮快結束時合唱團唱出德國詩哲克洛普斯托克(Klopstock)的聖詠曲「復活」(Resurrection),馬勒的腦海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找到第二交響曲終樂章的主題,於是馬上衝回家趕快把這些突發的靈感寫下來。
1897年2月17日馬勒寫信給指揮大師賽得勒(Dr. Authur Seidl回憶這一段人生經驗:
「這首曲子的靈感,是典型的藝術創作的本質,長久以來,我一直想把合唱曲放入終樂章中,但是我害怕這樣做,會讓人誤會我公然在模仿貝多芬的合唱交響曲,這一點一直讓我猶豫不決,可是畢羅死了,我去參加他的葬禮,我坐在那裡想起死去的畢羅,我的心情與我創作此曲的精神不謀而合,那時突然響起管風琴的聲音,而合唱團唱出克洛普斯托克的合唱曲:復活,此刻我彷彿遭受雷擊一樣,突然間在我眼前清晰地顯現復活與天堂的景象,每一位創造性的藝術家都在等待這雷擊的神奇片刻,那是一種神聖的受孕境界。」
那天下午弗斯特也去馬勒家,他回憶說:「我打開大門,發現馬勒正在書桌的樂譜上埋頭疾書,當我站在房門邊時,他轉頭對我說:親愛的朋友,我終於找到它了。」我了解他在說什麼,他彷彿從一股神祕的力量獲得啟示,於是我對馬勒說:「甦醒吧!是的,從那短暫的睡夢中甦醒吧!」馬勒這時以非常驚訝的表情看著我,彷彿我是第一個分享他神聖祕密的人。」
同時馬勒也修改他的送葬進行曲,並把交響曲的規模擴大,並簽名1894年4月29日(星期日)重新改訂完成。五月開始他又提筆寫第五樂章,終於在七月時大功告成。他在七月十日`從史坦巴赫寫信告訴他的知己-物理學家柏林納(Arnold Berliner)說:「第五樂章有雄偉的風格,有合唱曲做結束,其中部份抒曲詩是我的創作,我細節的草稿都完成的,現在已在寫總譜,這是一首規模龐大的大膽曲子,最後的高潮是驚人而崇高的。」
1894年七月十九日他也寫信給理查.史特勞斯說:「最近數週,我完成了第二交響曲的終樂章,當您聽完此曲您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要脫胎換骨,拋棄第一交響曲的風格,而建立新的風格,事實上,與您已經聽過的第一交響曲相比,第二交響曲像一個成熟的大人,而第一交響曲好像是新生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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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勒復活交響曲的文學、哲學與宗教背景-
如果說布拉姆斯是西方音樂史上的哲學家,那麼馬勒可以說是存在主義哲學家,他經常在他的交響曲中,找尋人生的意義,追尋上帝的存在,探討死亡、救贖與復活的問題,他曾經對他忠實的弟子華爾特說:「我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一生的辛勞與悲痛到底有何意義?人生的意義是否必須等到死亡來臨時才能知曉?」這些基本的人生問題便是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復活」的主題。他在一八九四年七月廿五日完成這首包含獨唱、合唱與管弦樂的鉅作;一八九五年三月四日在理查.史特勞斯的協助下,親自指揮柏林愛樂演出此曲。同年十二月十三日,他再度指揮柏林愛樂,演出九十分鐘完整版的「復活」世界首演,聽眾與演出者對這部作品都欣喜若狂,樂評家的反應則跟往常一樣,呈現兩極化。
1907年11月24日,他結束了十年維也納歌劇院的黃金時代,向新大陸進軍時,舉行了一場告別音樂會,由維也納愛樂與合唱團在馬勒指揮下演出「復活」交響曲,那時名聞遐邇的樂友協會大廳擠滿了愛樂大眾,維也納的文化界精英也齊聚一堂,向他們敬重的樂壇宗匠做最後的致意,音樂會結束時,喝采聲轟然雷動馬勒出來謝幕多達30次。
在場的人包括馬勒自己莫不感動得熱淚盈眶,這是西方音樂史上感人的歷史性一刻
。馬勒一生親自指揮十次第二交響曲一九O八年在紐約是他生平最後一次指揮「復活」。
即使在馬勒生前第二交響曲引起廣泛的注意這首作品被視為馬勒的經典之作。原因是這部作品底純粹藝術品質、音樂表現的張力,它既是交響清唱劇、合唱曲,也呈現了救贖的神祕,更重要的是它的精神內涵,因此1915年馬勒傳記作家史佩克(Gerhard Specht)說:「關於人類不朽的問題,此曲提供了救贖與充滿期待的答案,而這些問題是每一個人經常要面對的問題,馬勒在這首作品中,回應了所有的恐懼、希望與懷疑,而這些問題是每一個人都會遇到的。」因此馬勒會很有信心的說:「如果您對人生的意義有什麼懷疑,聽完我的復活交響曲,您就會找到人生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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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解說-
第一樂章:C小調,莊嚴的快板(送葬進行曲)
1887年馬勒的知交哲學家李皮納(Siegfried Lipiner)翻譯偉大的波蘭詩人米基威克茲(Adam
Mickiewicz)的作品「送葬進行曲」成德文,馬勒讀後非常感動,1909年12月他寫信給弟子華爾特時,還引用此書的一句話:「你不是他們的父親,你是他們的沙皇!」1896年3月26日馬勒寫信給馬斯柴克(May Marschalk)說:「我把第一樂章稱為送葬進行曲,目的是為了紀念第一交響曲的主角,想把他送到天國去。」總之馬勒在第一樂章即安排送葬進行曲,其用意是要讓聽眾進入死亡的沉思:「我們站在深愛的人的棺木旁,他的生命、掙扎、熱情和渴望,歷歷在目,什麼是生?什麼是死?我們的存在又如何?這只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夢?生與死也有意義嗎?我們必須回答這些問題,假如我們還在世。」(馬勒第二在德勒斯坦演出時,親自寫的樂曲解說。」如果說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是為拿破崙而寫出英雄的葬禮,那麼馬勒是為巨人交響曲的主角而寫出此樂章。
第二樂章:中庸的行板(樸實與甜美人生的回憶)
1903年3月25日馬勒寫信給指揮家布玆(1851-1920)教授說:「此樂章是所有樂章中最孤立的一個樂章,因其主題或氣氛的內容皆不若其他四個樂章有著相當關聯,但他也並非以對立的姿態安排在第一樂章之後,而是純粹為了矛頓作用而佈局的,因此第一樂章與第二樂章間至少得休息五分鐘使觀眾更能聚精會神傾心聆聽。」現代的指揮家,不一定每一位都尊從馬勒的指示兒休息五分鐘,我聽過的10場「復活」大概祇有3場是休息五分鐘。
如果第一樂章是表現悲劇的人生,那麼第二樂章描繪的是解放後樸實甜美的人生,馬勒用愉悅流暢的他最喜愛蘭德勒舞曲(Landler奧國的鄉間舞曲)旋律,來追憶死去英雄,在活著那段美好的時光,馬勒曾描述此樂章:「這是巨人交響曲的主角,對過去人生的短暫幸福、青春與失落的純真引發的甜美回憶。」因為本樂章流露著舒伯特般的優雅明亮氣質,及濃濃的德國味,1910年4月馬勒在巴黎演出此樂章時,杜步西、杜卡斯及皮納耳三位法國作曲家,都中途離席,因為他們不喜歡馬勒作品中濃濃的舒伯特味。
事實上馬勒此樂章,充滿田園的抒情之美,是他擁抱大自然的甜美之作,也是典型的馬勒招牌之作。
第三樂章詼諧曲(衝動混亂的人生)取材自「少年魔號」(帕多瓦的聖安東尼向魚兒說教)
馬勒根據其歌曲集「少年魔號」中「帕多瓦的聖安東尼向魚兒傳教」一曲的旋律寫成此樂章,雖未使用其歌詞,但原詩諷刺戲謔的精神仍存在於此三段式的詼諧曲中。
馬勒曾描述此樂章時說:「世界與生命成為雜亂的幻影,厭惡所有的存在與握緊拳頭,當您意猶未盡似地從第二樂章中夢中醒來,再度不得不回到錯誤複雜的人生時,你們常常會感到人生在不停地流動著,不時有莫明的恐懼向你襲來。那就像是你們從外面黑暗的地方,站在聽不到音樂聲的距離眺望時,看到明亮的舞會中舞者們搖動般。人生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你們眼前這就像你們經常被惡夢中驚醒過來一樣。」此樂章是在表達衝動與混亂的人生。因此讓人類希望回到那上帝的理想國度。
第四樂章「太初之光」(Urlicht)極為莊嚴但簡潔地
此樂章為馬勒交響曲中人聲的首勿次運用,歌詞取材自「少年魔號」中的歌曲「太初知光」,馬勒透過女低音平靜深沉的獨唱聲,傳達欲脫離人世痛苦的渴望,以`及必獲上帝與天堂解救的信念,為終樂章的高潮預做準備。
當樂曲進入「我來到一條大道時,馬勒加快了樂曲的速度,也隨詩詞內容的不同轉換情感,使音樂增加流動之感,樂曲最後回到曲首聖詠氣氛,和緩不中斷地接續到第五樂章「復活」的來臨。
「太初之光」(女低音)
啊,小紅玫瑰,
人類在大災難中,
人類在大痛苦中,
我更嚮往天堂;
我來到一條大道,
一位天使要我回頭,
啊,不,我不願回頭,
我來自上帝,也必將回歸到上帝,
慈愛的上帝會給我一盞明燈,
引導我走向永恆幸福的生命。
此樂章可分為三大段,第一段詼諧曲,第二段為發展部,第三段以混聲合唱為中心。此樂章是有史以來管弦樂編制最大的樂曲(1906年馬勒創作千人交響曲才超越此曲的編制。)
樂曲開始以詼諧曲的速度呈現出「荒野呼喚者」,此一樂段相當於呈示部,以`強烈的音響開始之後,小號與長號便奏出第一主題,接著在低音弦的流動之下,法國號奏出了進行曲風的第二主題,而前面的「荒野的呼喚者」動機充當過渡性的角色,在音樂漸趨平緩後,木管奏出了第三主題,而帶有對位風格的弦樂在旁唱和。此時長號奏出復活的主題並經過小提琴的顫音後,再由木管吹出第四主題,邁入樂曲的第二部份。
第二段是發展部,以兩段音樂所構成,第一段是第一主題與第二主題的多彩發展,而第二段由第四主題發展而成,此樂段的尾端速度並進入合唱的第三段。
第三段:「復活的呼聲」是以混聲合唱為中心。
馬勒自己寫道:「荒原中傳來了如下的聲音:萬物眾生的末日已來臨,最後的審判日也已接近,大地山河撼動、墳墓崩裂、死人復活、重新站立,永無休只地行進,不管是國王或乞丐都必須接受審判,此刻傳來偉大的聲音-小號的啟示聲,然後在一片可怕的寂靜中,從遠方傳來夜鶯啼聲,彷彿宣示生命最後一刻的顫慄。接著聖人與天使傳來溫柔的歌聲:『復活吧,復活吧,你就可以獲得寬容』
然後出現一道神光,不可思議的柔和之光照射到我們內心深處,既有一切歸於安詳。那裡沒有任何審判,沒有是非之人,沒有強權與卑賤,沒有懲罰與報應。而愛的萬能淨化,便能促使我們走向幸福的極致。」
此樂章結尾的「復活」樂段,以混聲合唱為中心,加上女高音與女低音的演唱,將此曲推向莊嚴而崇高的氣氛,最後在懾人的音響中悠然而寬緩地結束,仿彿讓聽眾進入天堂的境界。這是馬勒一生最感人的作品。
「復活」歌詞
(一)「克洛普斯托克」(Friedrich Gottlieb Klopstock)的部份
「合唱團與女高音」:
復活,你將會復活,
我的塵埃,在短暫的休息之後,
不朽的生命!不朽的生命!
呼喚你的神,將會把不朽的生命賜與你。你將會在塵世裡重獲新生!
上主將收割,
並且聚集我們這些死去的人,如同豐收成束的穀物!
(二)「馬勒的部份」
「女低音」
啊,相信吧,我的心!啊,相信吧!
你不會失去任何事物!
你所追求的事物,就是你的,
你所喜愛的事物,
你所爭取的事物,
「女高音」
啊,相信吧!
你並非徒然生而為人,
你並非徒然活著也不是徒然受苦,
「合唱團」
凡生存之物,必將消滅,
凡消滅之物,必將復活,
「合唱團與女低音」
停止顫抖吧!
努力地活著!
「女高音與女低音」
啊!!痛苦,你無孔不入,但,我已從痛苦之中掙脫出來了!
啊!死亡,你無物不降,但,你還是被復活所擊敗了!
乘著以熾熱之愛的動力贏得的雙翼,
我將展翅高飛 ,
飛向那道沒有任何眼睛看過的光!
「合唱團」
伴隨著我所獲得的翅膀,
我應該展翅高飛!
我將死亡,以求再生!
「合唱團、女高音、女低音」
復活,啊,你將復活,
我的心啊,一轉眼間你將會復活!
你所擊敗的事物,
將會引領你到神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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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聆馬勒復活的經驗」
一九八六年小澤征爾指揮波士頓交響樂團在南加州的Cerrito演藝廳,演出馬勒第二號「復活」交響曲,讓我生平第二次有靈魂飛上天的感覺,不久又接連聆賞拉圖和沙洛南指揮洛杉機愛樂演出馬勒第二號,令人印象深刻,我這才逐漸變成馬勒迷,頗有相見恨晚之感,而馬勒的時代才終於在我身上降臨了。
二OO四年十一月七日,由簡文彬指揮馬勒復活,在最後五分鐘的高潮樂段,我情不自禁地感動落淚,覺得我們台灣NSO的水準,並不比外國差。
三年前南加州柑縣,我們全家四人去聽太平洋交響樂團,由聖.克萊爾指揮(St. Clair),在阿根廷建築大師Pelli所設計的新音樂廳演出,那是一次最愉快的復活經驗。
輔仁大學在2005年由郭聯昌指揮馬勒復活,他邀請我去做樂曲解說,我也邀請不少淡大學生去聽,也是一次難忘的經驗。今年元月板橋國立藝術大學也演出馬勒復活,也有一定的水準演出,見証台灣的音樂界已經有相當的實力,可以演出馬勒的大型交響曲。這次呂紹嘉指揮NSO,演出「復活」交響曲,做為跨年音樂會,及2012年1月1日新年音樂會,相信將是一場歷史性的演出,也是象徵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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