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自創角向,鮮少主線人物。
久久不曾深眠。
她一向只是淺眠,或許是無處能心安吧,每每到了臨睡時,總似聽到別人的腳步般,嚇出一身冷汗,縱使她知曉:身為一個忍者,怎能這般軟弱?──但是她怕。
雙手早已沾滿鮮血,耳邊盈繞著哭喊的慘叫聲,她刻意以一副冷淡的臉看世,但是又怎麼能不畏懼,在刀子穿過別人的身軀之際,她透過那把刀,知道將死之人是怎麼顫慄,怎麼哀求自己。
或許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像「曉」的每個大人一樣,冷血而無情,永遠無法像個忍者一般,面對任務而能面不改色,因此,她裝出一副冷硬無情,但又能改變什麼?
是夜,她好不容易進入夢鄉,卻又被那縈繞於腦際的聲音嚇醒,「放過她吧!她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她沒有當忍者的才能……」
她喘著氣,不去想那有些模糊的影像──紅色的幕是血綴成的,而那深黑色的應該是那說話的婦人吧!她急急忙忙地想再看清些,但越是接近那片黑色,頭卻隱隱作痛,彷彿數千萬枝針倏地插入頭頂、十指及全身。
「不要,請您饒過她吧!我、我代替她,不要不要帶走她……」那個婦人的聲音愈漸加劇,驀地成了聲尖銳刺耳的尖叫,接著是一大片的腥紅,染滿了整片整片的天空。
一個冷冽的聲音道,彷彿熟識,其內容卻陌生得緊:「把她帶走,除去她的記憶。」
那,豈不是朱雀大人的聲音麼?──是太累,聽錯了麼?
× × × ×
竹漪壓低斗篷的邊緣,目光凝視著佐助離去的方向,看他這個樣子,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嚴重,她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會持續三天吧!依他現在的情況,大概沒個三四天到不了木葉,竹漪又停了好半晌,這才回過身,走向方才來時的道路。
現在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滅了一個在木葉附近的村子。
半隱在深山的盡頭,那層層林蔭下,竟又是一番天地,竹漪有些眩惑,這樣的熱鬧與繁華,明天又會是什麼樣子?──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諷刺似地揚起一抹微笑,她躍下枝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逕自褪下墨如子夜的斗篷,下身穿的是一襲素白的改良式和服,而非忍者的服飾,現在的她與常人無異。
「誰可以救救我,幫、幫我……」一聲軟膩的童音喚道,竹漪定睛一看,那是一個漂亮的孩子,儘管臉上還淌著淚痕,大大的眼睛仍舊晶亮不已,她的小手有些顫抖,腳上的血痕更顯突兀。
竹漪不知是怎麼的,竟傾下身撫上她的傷口,紫色的查克拉迅速將她的傷口治好,等到回過神來,她的眼睛驀地瞪大如鈴。「應該殺了……」語未訖,只見那雙小手覆在她的手上,甜膩的嗓音輕輕道:「好漂亮的顏色,好溫暖,跟姊姊一樣。」
她站起身來,對竹漪說:「我的名字是谷川悠,姊姊是村外來的吧!不如跟我回家,我讓娘親好好招待妳。」
任谷川逕自牽著她的手,竹漪勾起一絲詭魅的笑容:可不要怪我,誰叫妳的命是屬於我的……
行步至一間低矮的茅屋,微笑的婦人牽起那雙小小的手,看著那女孩在婦人耳畔低低喃喃地說了些話,竹漪握著衣角的手越來越緊,她美眸凝望,像是在打探什麼似的,很詭異。
婦人沒見到她臉色的變化,只是很高興的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謝謝您救了我們家的小悠,姑娘您今天就在這兒住下吧!」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竹漪揚起一抹甜笑,茶褐色的眸子瞥過婦人的笑臉,她攬著谷川悠的肩,輕輕地說了聲:「謝謝妳。」
谷川悠小巧的臉蛋浮出一抹紅暈,細細的眼睛對上那琉璃般的雙眸,白皙的小手拉了拉那身潔白無瑕的和服,手指劃過那朵紫色的碎花裝飾,軟軟的童音說道:「姊姊,妳應該多笑的,很漂亮。」
竹漪纖細的身子不禁輕顫,她吞下一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嗓子,以掩飾內心的擺蕩不定,她依言再次綻開笑顏,但很冷很冷地,感受到自己骨子徹底發寒。
在谷川悠的介紹下,她迅速掌握整個村子的地形,這個村子中的人口並不多,且大抵都成圈居住,因此滅去的時間該是快速的。
仍是握著谷川悠軟軟的小手,卻已經不再發抖,竹漪冷淡的面孔逐漸浮出,那是一種蔑視生命的淡定,她勾起淺而甜的微笑,像是在祝禱著一場死祭的初始。
晚飯用畢,她假意頭疼先行睡去,臨睡前將懷中揣著的糖拿給谷川,清脆的聲音壓低道:「小悠妹妹,這些是姊姊獎勵妳的,乖,吃完就回去睡了吧。」
小女孩晶亮的眼睛看著五彩的糖果紙,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她在竹漪面前嚥下一顆小巧如珠的水果糖,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沒發現,身後的竹漪笑容逐漸斂下,終至於毫無表情。
「大概五分鐘。」喃喃自語般,說了句毫無意義的話,冰冷的聲音好似另一個人,她的主子。
稍過片刻,她凝視著月影的移動,確認時間後,她將腰帶中束著的長刀抽出,那冰冷的刀影在月華凝睇下更顯森森,喋血的盛宴開始,誰也無力停止。
充耳不聞的是哀號,她就這樣冷淡地重複著砍殺的動作,耳朵似是封閉了般,那些細碎的請求、那些失去至親的痛呼、那些支離破碎的尖吼,都被排除於外,儘管儘管,她的手微微的顫抖……
驕傲如她,怎會承認自己的怯懦?
直到最後一個人嚥下氣息,竹漪彷彿失去支柱似的倒下,深深地喘氣,如同久未呼吸一般,輕顫的雙手靜靜地拭去刀上的血痕。
隨後竹漪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在自己的身上劃出深淺不一的刀痕,鮮血汩汩流淌在她細膩的皮膚上,她咬牙忍住身體上的疼痛,將長刀置於一旁,淡紫色的查克拉隨後覆於其上,那妖冶的顏色逐漸變深,長刀頓時碎成千瓣,隨風揚去。
「就快了,木葉的那群人……」竹漪低低地喚了聲,接著沉沉昏去,小小的身影聽到她倒下的聲音,推開門一瞧,只見血跡遍佈,所有人一動也不動地,谷川悠嚇傻了,連忙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直到見到母親的屍體,這才放聲大哭。
縈繞的,無盡淒涼。
谷川悠顫抖著身體,跌坐在一具具屍體旁,頃刻,她小小的手握到仍是溫暖的柔荑,破碎的聲音喚道:「姊姊,醒醒啊。」一面推著竹漪滿是血跡的身軀。
竹漪因為疼痛而清醒,她痛苦地扯出一抹笑容,「五分鐘了麼?這藥還真快。」如耳語般,並未落到谷川的耳裡。
她的手迅速結了個未印,蓋在谷川悠的頭頂,「從現在開始。」語畢,一幕幕好像影片似的畫面從谷川的腦中掠過,最後她的眼神呈現空洞,低低喚道:「竹漪姊姊,我的姊姊……」
「娘親死了……」她的聲音淡的沒有顏色,就像是默念著講稿一般平緩,竹漪忽地吃痛似的咬牙,谷川墨色的眼珠裡出現了點異樣的光彩似的,驀地大喊道:「姊姊,妳不要出事……」
竹漪不語,直到那刷一聲的拉門聲響,幾名穿著忍者衣飾的人趨近,只聽來人道:「看來這姑娘傷得很重,櫻大人,這可怎麼辦?」
「還不讓開。」女聲斥道,竹漪感到手上一抹溫暖的熱源從傷口拂過,汩汩的鮮血停止恣意流動,她睜開雙眼,對上那翡綠的眼眸。
竹漪啟口,破碎的單音自她嘴中竄出,「謝……謝,請問……妳是誰?」
「我叫春野櫻。妳還需要靜養,別說這麼多話。」櫻迅速地回答,看到在一旁顫抖的谷川悠,連忙走到她身旁,「姊姊不是壞人,跟姊姊走,好嗎?」
谷川墨色的眸子裡仍充滿驚懼,但看過竹漪的眼神示意後,便將小手交給眼前的人,櫻露出一抹微笑,接著對後方的人說到:「我先送她們倆回木葉,你們將這些人安葬後跟上。」
誰都沒看見這時竹漪的表情,她淺淺的輕笑那樣寧靜美好。
木葉忍者村,她嘴中喃喃地唸著,千遍。
──未完待續
其實太久沒有動這篇,寫起來十分奇怪,修修改改之間,試圖找到一點以前的記憶。
畢竟也不是那時候的心態,畢竟這篇從八年級打到我高一下。
中間經過太多事情,火影也讓我提筆卻寫不下手。
希望還有人記得我,希望不致於連點影子都沒留下。
太過於多愁善感了麼?總覺得可笑。
以上,這算是出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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