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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問說:「要怎麼把心靈平靜下來呢?」
在很多很多時候,我們都拼命了追逐心的影子,
喜、怒、哀、樂,愛、恨、甚至心碎,
有時寂寞孤單,有時無聊煩躁,
心靈好像有數不完的衣裳,隨時都讓我們眼花撩亂。
甚至有些人耗盡一生的時間與力氣,
都只是在這些眩目的光影裡疲於奔命,鞠躬盡瘁。
「要怎麼把心靈平靜下來呢?」
難已哉。
尤其是生命的故事正寫到劇烈高潮的時候,
我們追心的腳步,簡直就像失速的遊覽車,
幾乎隨時都可能在陡峭危顯的下坡山道,翻覆墜谷。
我們的心就好像萬花筒,當外界對我們投進一點點碎花,
到了心靈之中,就化為繽紛亂眼的圖案。
圖案與圖案、元素與元素的交疊,是一小群碎片的無限拼湊和複製的結果。
可是到了最後,光影與碎花難分難解,
什麼是人生的本貌,又什麼是一時的幻覺呢?
當我們的雙眸閃爍著迷惑,腳步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時候,
生命就好似洪流中的浮萍一般,怎麼也抓不到重心。
現在,我們並不想再如此毫無目地的狂奔下去。
我們決定停一下,停一下下,
重新調整配備,看好人生的地圖,再出發。
那麼,要怎麼做呢?
像野馬似的胡亂飛弛的心,怎麼可能抓得到、按得住呢?
當我們很生氣的時候,我們沒辦法馬上不生氣。
當我們很傷心的時候,我們沒辦法馬上自行療傷。
只能讓生氣或傷害一直下去,直到耗得我們再沒有力氣,
心才懂得休息。
其實,那匹狂野的心,不正是我們自己嗎?
當我們一直跑、一直想要抓到它的時候,
它也一直衝刺著,我們怎麼也碰不到它的尾巴。
有一隻小狗追逐著自己的尾巴,
牠奮力的追、不放棄的想要抓到它,
卻只能在原地不斷不斷地打圈。
於是最後,牠終於氣餒地暫時放棄,走到旁邊去問狗媽媽:
「媽咪,我要怎麼讓它停下來呢?」
狗媽媽卻笑著說:「你瞧,它這下不就是停著的嗎?」
我們對自己的心一直都不是很瞭解,
常常作著像故事中小狗所嘗試的事。
當我們很焦急的時候,
就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急。」
結果沒想到,因為看它還是很急,
自己反而更急了....
有人很生氣時,也不斷對自己講:「這沒啥好氣的,沒啥好氣的。」
結果這樣一說,連自己都不信。「明明就很機車,怎麼可能沒啥好氣勒?」
最後越想越氣,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我們總是怪責著前方的尾巴不停下來,
怨怪著事情為什麼這樣發生,別人為什麼這樣對我們,
但最後,我們就是不肯把製造情緒的雙手停下,
形成雙手一邊忙著製造自己麻煩,嘴巴卻一邊怨天尤人的奇怪行徑。
現在,不要這個樣子。
就是我們的心,不要再向外去追逐那些外面的煩惱了!
生氣、傷心、焦慮、都要有一個對象。
現在我們不去想了,喝令自己的心靈不要再動來動去,
就這個樣子坐好,輕鬆的休息。
我們不再追逐,就沒有對象。
更沒有它們值不值得生氣、傷心、焦慮的問題。
於是,我們的心靈,就專專心心地──「不想」。
所有的勞動與傷害就都停了下來。
關起窗戶,還在門前掛起一張牌,
對所有拜訪心靈的煩惱說:「本日公休。」
這時候我們知道自己要忙著「不想」,忙著「休息」。
絕對不可能有多餘的空閒去招待那些客人。
當我們很專心的「不想」,心就漸漸凝止了下來。
我們已經不再施力搖晃它,
它就輕輕鬆鬆地,越來越澄澈。
「心靈要怎麼平靜下來呢?」
現在有了一個簡單的處方──不想。
《楞嚴經》曾經這樣描述「心」和「煩惱」的關係。
心就像天空一樣,所有煩惱的念頭、就像在天空飄揚晃動的灰塵。
心就像旅店一樣,所有煩惱的念頭、就像來來往往暫居一宿的旅客。
客會離去,塵會平息,而店主才是會一直待著的,
也只有真正的天色,才能一直存在。
當我們分清楚,什麼是心的本身、哪些是在外晃動的客塵,
就不再把客塵當成主人,硬是要他們留駐在心裡不放。
我們會漸漸明白,情緒與煩惱,那些一個一個突然亮起、又倏忽熄滅的念頭,
其實都只是心的不速之客,都只像街上來來往往的車。
我們不再有絲毫勉強,和強烈的執著,
而可以自然而然地觀察著它們的來去、起落。
甚至於,在任何我們需要休息的時候,
隨時能關起窗戶,心的目光不再眷戀地逗留在外,
就只是好好地──「不想」。
經由「不想」的練習,我們可以逐漸掌握到自心的特質和節奏。
我們的心就像原野之鷹一樣,能夠自由自在的飛翔到天空的每個角落去。
遇到危險的情緒陷阱時,可以第一時間警覺地把心自由的拉開。
此時心靈已能自由關注自己真正想要關注的對象,
也能遠離自己不想去的地方,而行止無所羈絆。
由「不想」,我們逐漸了解什麼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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