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生總是會有一些徵兆,或是場景。
那天八成會是個滂沱的下雨天、早晨起床在鏡中發現平常乾淨的臉上竟長了顆擾人的痘痘、工作時會被某個不熟悉的朋友抖出令人尷尬的小秘密、吃飯時還會不小心咬破嘴唇,諸如此類的。
這一切,都不是多注意一點會改變的,因為它們只是大麻煩來臨前的探勘,確保苦主已經夠悲慘了,然後才讓魔王現身。
我記得很清楚,當他問:「妳覺得我們會結婚嗎?」的那一天。
當然,我有這樣的經驗,我想你也有。
在過了這麼久之後,我得到另一個新的答案。
上天,總是在試圖告訴我們一些秘密。
真正困難的是,上天說現在你愛著的,不是你將來的另一半,而你卻還是決定繼續堅定地付出情感;上天說明天你將要死去,而今天的你卻還要若無其事地好好活著。
也許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有些人寫下了勵志的書籍,放在架上讓更多的人去相信,相信可以改變命運,可以創造奇蹟。
然後有人成功了,有人失敗了,所以世界上總是會有一半的見證,一半的嘲諷。
現在的我,就像被判下死刑的犯人,期望行刑者遺漏了我的存在,忘了我一輩子,好讓我能繼續活在不知道哪一天會死去的快樂日子裡。
相信我,對於壞事,你不會想要知道一個日期的。
因為來得突然,才能確保在那之前的故事都是自然而美好的,不用瓜分時間給焦慮和不安,也不需要停下腳步為預防而準備。
對我來說,那樣才是好的。
聖誕節那天午夜,我在高鐵上打了很長的盹,一個正準備下車的外國人對著我遞了一個微笑,我在迷濛間也對他笑了一下。
高雄的大街上幾乎沒有車子,燈也幾乎熄盡了,我沿著路一直走,一直走,燒土豆的叫賣車緩緩地超越我,然後又再下一個街口迴轉,再次經過我的身邊,老闆無厘頭地對我揮了揮手,我也揮了揮手。
接著是資源回收的阿婆,在紅黃燈交閃的路口對我說聖誕快樂,我也回她,聖誕快樂。
這一連串的友善,來得就像那些令人多心的徵兆般,接在與你的告別之後。
不曉得這是否也是上天的安排,抑或只是單純的熱情,我沒有去多想,也沒打算告訴你那個煩人的日期。
Before the annoyed Date comes , I’ll love you still , live still.
After the Date , we’ll see who’s right.
God , o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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