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都在清衣櫃。
先從老先生下手，這個人活的簡單，不是polo衫，就是襯衫，先把泛黃污漬的放一邊，再把一堆西裝褲理出來給他過目，大概就完事了。比較可怕的是：居然翻出他的大學軍訓外套！唉，這麼古早的衣服是打算紀念什麼？
再從小朋友下手，這就是大工程一件。有個寵愛橫越南北的外婆，這兩個孫女有滿坑滿谷的衣服，老大擁有上看兩年可穿的衣服，光分成「現在式、過去式和未來式」，就把我累死了！兩個小孩還差四歲，衣服不能直接丟給老二，得清出個空間存放，再加上兩個小孩，一個是把豬年生的印象，自小到大放在身上；另一個是只長身高，以一年只重一公斤的龜速成長。我一邊收一邊懷疑真能給老二穿嗎？姐姐的褲子、裙子到她的身上全得縮小腰圍，改衣服的錢都可以買新的了。
還理出大姑女兒的舊衣服，唉，這是我最有怨言的部份。兩個相差六、七歲的小孩，體型、喜好南轅北轍，老大到了難纏的青春期，越來越有自己的好惡，要她穿她不愛的衣服，不如去移山較快！我受夠講「節省、惜物」的大道理，全清出來「哀求」老大過目後，不穿的一律想法子送出去，小姑也是兩個女兒，肯撿就給，不願意的，我送舊衣回收箱。
輪到自己的衣物就稱得上大災難了。可能和穿衣習慣有關，結婚前喜歡寬鬆的衣服，等到生完小孩後，每件都合身了。我很會保養衣服，每件都如新，唉，清不清呢？我娘的身材又和我類似，不時給我她的舊衣，衣櫃因此快爆炸了。得下點狠勁清理，尤其那堆上班時的套裝，多的嚇人，都是我返台時，我娘一買十多套的傑作，真的，沒一件是我買的！我的購買慾難怪都轉到買書上面，根本沒有機會發揮嘛！
還有一堆毛衣、外套，我在寒地待太久，累積的數量可以天天上演服裝秀，偏偏台南近乎「全年如夏」，這些禦寒衣物，只有回台北過年時能亮相三天。況且從小我娘就耳提面命：「買萬年不敗款、穿出自己風格、別跟流行走」，好啦！扣除一、兩件有流行感的衣服，剩下的全是「超越時空款」，那就表示每一件都可以繼續穿，天啊！我真的打算留一堆衣服給我女兒作嫁妝嗎？算了，等她們接收還要十年以上，這段時間我要如何在衣堆裡呼吸？
因為知道我娘買衣服的手筆，動輒上萬的衣服，絕對不能丟到舊衣回收箱，開始放風聲出去，問有沒有人不介意二手衣？令我意外的是：肯接收的人不少。我給的小心翼翼，怕別人嫌棄二手衣，倒是收者很坦然，解除我不少疑慮。
除了衣服，清出一堆包包。唉，一半以上是我娘、我姐的傑作，我只願意承擔一半的責任。把每種顏色留一個，還刻意分大小留。其他的連同收納袋，趕快一個個攤在牀上，急電朋友來挖寶，拿的人開心，我則如釋重負。還有人好心告知，誰家菲傭有五個女兒，給她包包她會樂壞。就這麼辦吧！我其實是個懶女人，用來用去就是那兩三個包包，橫豎台南人吃喜酒都在路上解決，我要一堆晚宴包作啥？都是那時候常去記者會惹得禍！親朋好友的印象都是停留在那個時間點上，送的包包太小太秀氣，我該如何裝各種小孩的必需品呢？
清倉行動還在進行式中，我不敢去四樓的儲藏室查看，那裡有這個屋子同年份的舊物，還看得到大姑小姑曾經住過的痕跡，反正屋子不是我的，我只管一層樓的轄區，其他不順眼的「百年遺蹟」，我要學著視而不見。還有還有，我要再次清理書櫃了，那十幾本日記可以丟了、以前的刊物可以丟了，還有什麼「放著有紀念性，其實一輩子都不會再翻一次」的東西，都可丟了。嗯，下一步該可以丟小孩和老先生了。───忘了問，有沒有人想要啊？
200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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