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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05 19:22:57| 人氣641|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簡讀]《過於喧囂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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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年來，我習慣了機器單調的嗓音，習慣了自我反省，以及地下室潮濕腐敗的氣息，以及書籍的哀悼。但是我熱愛這份工作，雖然卑微，卻使我在無意中獲得學識，甚至是思想的力量，我在廢紙中發現書，收藏起來閱讀，寄望於有天能帶來新生。比如在悲傷的時候，我一邊打包廢紙一邊翻讀康得的書，從地下室爬上來望望夏夜的星空，重又感到幸福的存在。

我寄望於工作中的就是這種精神上的樂趣。我的舅舅是看守信號塔的工人，在他退休以後，在園子裏鋪設了彎彎曲曲的鐵軌，每到週末就讓小孩子來開鐵皮車，而他坐在廢舊的塔上，重又享受當年工作的喜悅。有一年夏天，他的朋友很久都沒來探望他，他孤獨地死在塔上，我在他的旁邊翻開那段文字：夏天的晚上，當滿天的繁星在抖動的光亮中閃爍，一輪明月高懸時，我便漸漸陷入一種對友情倍加敏感，對世界和永恆不屑一顧的心態之中。

你看到我的外表是這麼粗俗，衣衫襤褸，你而今只能在這裏看到我內心充滿愛與同情。我曾經對著被雨淋濕的書自覺犯了罪，我曾經害怕在夜裏書會報復把我壓死，再後來整車整車的書低廉地運到國外，“我在內心找到了力量，使我能目睹不幸而淡然處之，克制自己的情感，那個時候我已開始懂得目睹破壞和不幸的景象有多麼美”。你知道在這個不仁慈的世界裏，我能挽救什麼？哪怕是一本書也不能。

在我的一生中似乎只有過兩個女人，曼倩卡，她象徵著世俗和虛榮，但是她曾給我的歡樂，她也得到了我未曾有過的滿足。我忘記那個茨岡小姑娘的名字了，她是純淨的，在這個時候我仍然感到惆悵，也許我從未有過憤怒，也許我該對天道抱以憤怒，但她已然死去，縱使她是那麼一無所求。我想起她放風箏的快樂和單薄，那麼單薄的生命。

我能渴求的是讓我在這份沉重的工作中得到一點樂趣，讓我在痛苦中得以堅守。然而新時候已經到來，巨大的機器代替了我身邊這部小小的打壓機，它用更巨大的喧囂掩蓋了文字的沉思，那些工人嬉笑著完成了工作，而我，我曾經精心地用油畫複製品打包廢紙，當做對書的憑弔，我不曾試想可以這樣輕鬆地毀滅。

我失去了我的工作，也許是失去了我的理想、我的僅有的場所和生活、我無限的愛和憂鬱。我覺得自己正是那散落的紙頁，應該飄落在我的給我過喧囂的機器上面。

這個故事我無法講得太長，35年來，我與現實進行的那場艱難而不被覺察的抗爭，縱使你覺得可笑，卻是我孤獨人生中的支撐。機械時候的冷漠擊碎了這地下室僅有的安慰，連同我心底最不堪言的溫情。



圖：書籍封面

我要檢舉
#赫拉巴尔
台長： 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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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應
薛西
喔，自己搞了一個縮寫版呀
這樣也滿好的耶

赫拉巴爾不知道在大陸出版了多少
我自己是有一套傳記體三部曲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嗎?

這本書是台灣出的第一本
也是我讀的第一本
後來還有劇團搬演之
不過效果普通
反而窄化了小說原本的意思

聽說作家語文文法常常出錯
出版社編輯也得花時間搞懂
不過這是讀翻譯本的我們看不到的
不然可有趣的咧
2007-06-12 01:26:56
浅尘
薛西:
看到你的留言真高兴。
我了解的不是很系统噢，估计除了传记体三部曲以外还有几个零散的小说吧。
因为他的缘故，看了一部捷克电影《严密监视的列车》，是由他的小说改编的，也由此认识了６０年代一个聪明的有趣的导演。
剧团因为要讲求效果，可能很难顾及吧。
2007-06-13 13:55:10
薛西
《严密监视的列车》最近出版了繁體本
我曾伺候過英國國王則正在上映呢
導演應該都是伊利曼佐
2007-06-14 00:44:05
冯兵
挺不错的，有时间找来读读。倒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赫尔措格
2007-09-19 14:5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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