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為了找住的地方,加上過度騎乘,又太晚睡,今早起床還真的很累耶!盥洗完畢,本來想對朋友聊表心意,請他去吃早餐,以示我對他的感激。也許是我的口語表達不夠清楚,他馬上熱情的跟我說有麵包,還有咖啡可以泡來喝。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烤好了許多小麵包,也幫我沖好了咖啡,我心裡真的是萬般感激。一早就擁著滿滿的溫暖,這是我今天繼續向前行的開跑能量。
0620在滿懷開心的氣氛裡,我道別了朋友,繼續踏上我環島的旅程。離開彰化我走1號省道,經過花壇、員林、永靖、田尾,果然白天看到的景緻,和夜晚的差別甚大;昨夜我一路騎至員林,路是昏暗的,根本看不清楚周遭的街景,再加上急著尋找住宿的地方,根本無暇環顧四周;今早一路行來,果然有強烈的不相同感。
我的媽呀!我的雙腿騎了一段路後,根本就騎不太動了,又酸又累,眼皮也快要闔上了。只好沿途見到便利商店就休息,順便買鮮奶或保健來喝,好不容易撐到田尾,找了家很大間的7-11就給他進去躇著,買了蠻牛和鮮奶,拿環島書起來查看自己行程的下一站,然後…沒多久…就給他趴在下去小睡了。神啊!請原諒我的無能,我真的不行了,唉……。
前2個小時,完全硬撐著騎,實在是太累了,腳力就是一個不行,時間上有點拖到;喝了蠻牛加鮮奶,再小睡一下果然是有用的,體力恢復了很多。我的座位左邊2公尺處,7-11正在和應徵人員做面試談話,感覺不像是在面試,反倒像是店長在虧妹,真是無聊。因為我太閒了,哈哈哈。洗把臉,整裝出發囉。
一路上行來,沿途有很多種苗在出售,幾乎想得到的植物這裡都有賣,除了水生植物。回台北我也許可以在網路上賣一下我家過多的植株。想歸想,這生意如果這麼好做,大家就不會有這般愁容了,回台北再來跟我阿爸商量商量。
田尾、溪州的沿途,我都還在想這個無聊的問題。超妙,明明是上班時間,怎麼沿途車輛這麼少,商家也都稀稀落落的開著,是景氣真得這麼差,還是這地方本來就這樣?怪怪。
終於來到溪州的尾端要跨越濁水溪,腦袋混亂的出現一些有關濁水溪的聽聞:濁水溪清澈時。濁水溪為啥混濁。濁水溪的政治。濁水溪公社。濁水溪的砂石。濁水溪的利益。
雜七雜八想了一堆。騎到了橋頭,跟著1號省道指標走,莫名奇妙騎上了溪州大橋。奇怪!溪洲過去不是西螺嗎?怎麼會是溪州大橋?西螺大橋不是紅色的?真是奇怪!
騎上橋大約2、300公尺,或者更遠,我才發現右邊還有一座紅色的橋,靠――走錯了,猶豫要不要回頭,回頭感覺好像要回家,很遜耶!算了,橋比較重要。沒地方迴轉下橋,我只好回頭緊張觀望,嗯――車很少,沒有警察,嘿嘿嘿,還好我有練過,而且騎腳踏車,哈哈哈。
立刻逆向迴轉,當然我是靠邊邊騎,而且我有觀望有沒有車,幾乎沒有車才敢這樣做,只見著一部大卡車從下面道路開過去。逆向不能太快也不能慢,這是要有技巧的,嘿嘿嘿……。
來到了西螺大橋前的一個大十字路口,再次嚴正說明:「我是有練過的」,所以千萬不要亂學。我除了逆向,還在十字路口闖紅燈。好啦!我承認,這是因為當下太緊張,有大卡車要彎進來,根本來不及看紅綠燈,而且我在逆向道,一看車停下來,馬上就給他衝過去了。神啊!請原諒我的魯莽吧!這幾天騎車我都很守法的,哦――,應該有守法吧!
呼――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感動了(和人情味的感動不一樣),不是穿越生死線,而是見到在生死線之後的「西螺大橋」。雖然一早醒來精神不濟,天空也是灰濛濛的,騎車縱使很舒服,還是比不上這一刻見到「西螺大橋」的輕鬆自在。
那紅色拱橋的意義,不僅僅是一條人們行走的橋,跨越濁水溪的橋;她所具備的意義,對我來說是條歷史的長河,歷史的軌跡,送往迎來多少歡天喜地,多少哀傷悲愁;因為她的保存下來,證明台灣曾經存在過的歷史價值,台灣人民共同存在的歷史記憶。
也許有一天,她無法繼續承載任何重量,無法再讓人們行走於上;但那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承載過的「歷史價值與意義」,她將現時有形轉化為未來無形,也就是將之過往內化為人們的共同記憶。
拍了照,跨越西螺大橋,正式進入西螺,開始沿指標找延平老街,路邊有一攤九層粿,人超多,我猶豫要不要去吃,可是我不愛吃粿耶!算了,我還是去吃我的碗粿吧!雖然都是粿,哈哈哈。我騎著腳踏車在老街亂亂看,這的老街跟台北的比起來超級安靜,就是這個FU,這才是我愛的老街,哪像台北的,根本是菜市場,亂哄哄。
我詢問一位大約跟我差不多年紀的母親,她騎著腳踏車載著自己的小小女兒:「請問琴連碗粿要怎麼走?」
「前面直走彎過去就到了,我帶你去好了。」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好了,前面直走轉彎嗎?」
「嗯。」
「謝謝。」
她帶著純樸的笑容,彷彿世界根本沒有任何紛爭,只有單純的快樂,她臉上綻放開來的花朵,是我一直保留重播的畫面。
我回頭看她,她還緩慢的跟在我的後頭,也許是母親無所求付出的慈愛,我未到達碗粿店前,她仍緊緊的保持距離跟在我後頭,直到我到達她才轉彎離去。我們並不認識,從未謀面,她只因我一個問話,就像在保護自己孩子一般,護衛著我,這種窩心,是一種舒坦的感受,我沒法用言語或者文字表達,真得很窩心。
我在琴連碗粿,點了一碗來吃,溫溫的,碗粿不是熱熱的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平常又不吃這碗粿,不過這碗粿還蠻合我胃口的,醬油和內饀香、粿入口綿密好吃,真想再來一碗,只可惜我還要吃別的。
問了路,我跑去吃三角大水餃:
「頭家,我要2粒三角水餃。」
「湯的,乾的?」
「湯的,乾的?哦……叨一款卡好吃?」
「隨人ㄋㄟˋ。你叫2粒,無一粒做乾的,一粒做湯的。」
「好。」
我個人覺得乾的比較好吃,純湯很好喝,水餃加在裡面還好,所以我把水餃撈起來當乾的吃,湯就直接當清湯喝,超讚。
吃完我又去繞了一圈老街,看見老街還有很多房子的門面都保存的很好,如果好好的照顧一定可以繼續下去,這時又要端看在地人和公所的智慧了,別跟台北的一樣豬就好。
晃了晃,想想今天如果要到台南太趕了,我還是到嘉義就好,時間也還早,來去虎尾吃五十年冰店吧!
順著縣道145走,沿途我亂繞,經過西螺果菜批發市場,我想起自己曾經來過這,大約10年前,和朋友的父親來批菜,那時候朋友的父母親還詢問我是否願意下來這居住,我當然二話不說回答好。
人們經過時間的彩繪,環境的琢磨,很多事情已不復以往了。
日頭在田野的道路頂端,撥開了雲衫,無聲無息的將溫度撫貼在我的手臂。我環顧四周,望去的田間菜圃,帶著些微的羞赧。風帶來家禽的騷勁,這是鄉下洗滌人心的王道,哈哈哈。
銜接縣道雲91到虎尾時已經是中午,我循著路人親切的指引,來到了老冰店,點了一杯雪泥加冰淇淋,很好吃,暑意全消,尤其是看著冰淇淋融化,慢慢攪進雪泥裡,冰淇淋的綿密溶入雪泥的碎冰縫,二者相加,入口就有綿密與清脆的口感,幸福耶!
吃完後我問老闆要如何去北港朝天宮,小老闆走過來跟我說:
「你一個人環島喔!我剛剛在忙,沒空過來跟你聊。我們這裡很多人是看雜誌來的,所以比較忙,你騎幾天了?」
「第三天。」
「預計要幾天?」
「不曉得!」
「你是學生嗎?你幾歲?」
「我30歲了,不是學生,剛離職出來走走。」
「是喔!看不出來!」
「嘿嘿……」我也很無奈,你已經不是第一個誤會了。
「今天要騎到哪?」
「不曉得!騎到哪,算到哪。」
「那都睡哪?」
「自己找地方睡。請問這裡到北港朝天宮要怎麼走比較快?」
「我不曉得你都騎多快?一天騎幾公里?你也沒裝碼表,如果以1小時20公里的速度來說,大概……要2個小時左右。」
「好,謝謝。」
「朝天宮前面有一家麥當勞可以休息,你可以在那邊休息長一點時間。」
「OK,謝啦。」
將近12點,我們互道再見,我就離去了。
在虎尾的街道,我有經過雲林布袋戲館、雲林故事館,雖然都想停下來進去逛一逛,還是沒做歇息,就晃眼即過。
依舊順著縣道145前進,胡亂繞著不知道的路,後來路全部都混淆了,只好看著每隔一段路的大指標跟著走,應該多帶一本地圖集出來的。沒有補給點的路段還真是無言,飲水還OK!重點是沒有清水可以洗滌臉和手。沿途的悶熱已經打不倒我了,熾熱的太陽也不再像針扎一般,讓肌膚感到刺痛,哈哈哈,皮膚感覺好像死掉了。
路經土庫的路段,有好多的花生田喔!是因為北港產花生的原因嗎?想到花生糖和炒好的熟花生,口水就快要滴下來了;可惜天氣太熱,我騎車身體已經很燥熱,不能再吃燥熱的食品,實在是太可惜了,下次,我一定要吃到。
1245左右到了北港,從虎尾過來,還蠻快的,1個多小時就到了。沿路問人才找到朝天宮,廟正在整修,我依自己的舊習入內雙手合十拜拜,然後前後繞一繞,上了最重要的廁所(還是鹿港贏)、洗把臉、補飲水、沾溼毛巾,走到廟前拍了照,看一看才離去。
我發現超多年輕人來拜拜的,還有年輕夫妻帶著小孩,根本看不出來是有孩子的父母,嚇到我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有很多漂亮的正妹,哈哈哈,這才是我恢復精力的精神食糧,哈哈哈。神啊!祢要原諒我,我只是一介凡人,也是有七情六慾的。
騎著我的超級捷安特離開廟口,我想到剛剛從麥當勞旁邊進來時,有一間關聖帝君的廟,我想我該去拜拜,好歹阿母在我出門前也去行天宮幫我求了平安符和護身水,所以我應該去拜一下。在廟前拜了拜,可是廟裡好像不是供奉關聖帝君耶!還是怎樣……?算了,我已經用手在外面拜過了,心意到就好。
牽著車走去前面的麥當勞,裡面人超多的,幾乎沒位子,我把車丟在外面,拿了錢包和手機就走進去排隊買吃的。人真的要耐心等待慢慢排,千萬不要貪快,我貪快的結果是櫃檯小姐跑掉,我又得重新排隊,唉――。
買了我的可樂和麥香雞,坐在玻璃門邊的排位最邊角,放下背上的睡袋,走出去拿環島圖,沒多久竟然下雨了,趕緊把車牽進屋簷下,拿出夾腳拖鞋來穿,腳踏車和鞋子就丟在門口。等雨停的時間我也沒閒著,研究路徑,雖然環島圖根本沒有這一部分的路段圖,我還是要努力拼湊,喀完麥香雞,喝一口令人通體舒暢的可口可樂,整個身體都輕鬆了,但…我還是敵不過眼皮的自然力量。
瞇一下後,我感覺麥當勞裡的服務人員一直在我周圍晃來晃去,還用眼神偷瞄我,好啦!我知道自己全身汗臭,再給我等一下雨小點我就閃了,這應該是午後雷陣雨而已。
雨終於變小了,我整理好裝備,穿上雨衣,戴上安全帽,打包好鞋子,開了前後閃燈,慢慢騎著車,很仔細很仔細的注意來車,就騎出屋簷了;但……老天果然是要考驗我的意志力,我才剛騎到對面的台糖量販店,雨又給我大了起來,哇理哩……。
跟著標示新港的指標走,慢慢的尋找縣道164,然後順著堤防車道騎。雨天騎車,有點危險,卻有很多年輕時的快樂,重新回到腦海。
國小時,最愛和一大群朋友騎車去釣魚蝦,常常在午後回家,淋了一身濕,或是躲在同學家等雨停,玩著有一撘沒一撘的大戰,嘻嘻哈哈整個下午。那時候的雨是甜的,笑容是真實的,也不知道什麼是汗臭,只知道回家讓媽媽問:「怎麼全身溼答答地?還髒兮兮?」
那時候我們常常淋雨,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酸雨,也不在乎身體或衣服濕的程度。
1430左右到新港,雨在做最後的掙扎,毛毛地飄。我開始發揮「路長在嘴上」的理念,詢問一對騎機車的男女,大我幾歲吧!他們正在大樹旁買愛玉之類的飲品,說他們也是外來的,只知道這家愛玉很有名,叫我問愛玉老闆。很好笑的是他們最後叫我跟著他們,說他們也是要去新港奉天宮。
我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騎,他們要等我,所以也騎的很慢;雖然小小的繞錯路,又繞了出來,但在這樣的雨天相遇,我的心情顯得特別開心,就像他倆笑開的臉,令人著迷欣喜。
好不容易我們找到了奉天宮,各自脫掉了雨衣,然後在廟裡繞一圈,拜了拜,走出廟口聊天,他們問:
「你一個在環島喔?」
「對啊」
「從哪裡來?」
「台北。你們也在環島嗎?」
「對啊!我們騎機車環島。」
「那你們從哪裡出發?」
「我們也是台北,從松山順時鐘環,第一天到知本。」
「第一天就到知本?」
「對啊!走濱海到知本。沿路也看到很多人騎腳踏車在環島。我看……你的裝備是……」
「對啊!我的裝備是最陽春的。」
「嗯,我看很多人都騎公路車,還穿車衣,配備都很不錯。」
「那你們要騎機車環島幾天?」
「5天。第一天到知本,然後高雄,台南,今天要到台中逢甲夜市,沿路吃,沿路拜。那你這樣騎幾天了?」
「今天第3天,我逆時鐘騎。」
「今天要到哪?」
「應該只到嘉義市。」
「快到啦,再下去就到了。」
「嗯。」
我們各自拍著照,閒晃一番,隔一會互道了再見,就此分道揚鑣。
離開奉天宮後,我本想去民雄吃肉包,但是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很疲倦的狀態,我只好跟著指標騎,想儘快到達嘉義市找旅社休息。屁股越來越痛,肩膀也非常酸澀,沿路問加油站的站員,害怕走錯路,又要多花費許多氣力。
在嘉義表演藝術中心前,看到許多的表演海報,最引起我注意的是雲門舞集,我一直想再去看,可是在台北一直沒抽時間去觀看。
本來想早點到嘉義,還可以去蘭潭水庫晃晃,一場雨,耽擱不少時間,到嘉義市後,又為了找旅社花了不少時間,最後選定比較都市邊緣,不吵又便宜的旅社。我在旅社櫃檯前遊盪了老半天,怎麼喊都沒人,到底是怎樣……?老闆放空城嗎?對面麵店看我喊了很久,才有一位歐桑走過來問:
「你要住是嗯?」
「對,妳不是在對面看我喚真久啊?」
「頭家出去啦!伊等即哩就轉來啊!你要等,抑是先入去房間?」
「房間安怎算?」
「有500尬600的。」
「我先看即哩好無?」
「好啊!」
我走上去開門瞧了瞧,約3坪大,OK啦!只要不要太髒,可以睡就好了。
「歐桑,我這間就好,錢先予你。」
「你等頭家轉來再來登記即哩。」
「好。」
卸下馬鞍袋,放下行李,沖泡熱水澡,讓緊繃的身體完全紓緩、放鬆,洗好衣服,晾了,才出門找有名的香菇肉羹來吃,這個棒,合我的胃口。繞去包噴水雞肉飯,在夜市買了鹽酥雞、可樂,就回旅社休息了。在旅社門口碰見剛剛不見的老板娘,她說:
「你是嘟才來ㄟ嘿哩是無?」
「對。」
「你幫我登記即哩。」
她拿出旅客專用的登記表格給我寫,我按照她說的,一條一條謄進去。
「頭家娘妳哩做粿喔!」
「不是啦!這是我昨日在電視頂看阿嬌介紹的,用番薯粉做三角圓啊!我想講我嘛來做看邁,我用樹薯粉。」
「這看起來有一點像西螺的三角水餃ㄋㄟˋ。」
「我等即哩煮好,拿一碗好你吃看邁。」
「無免啦!我吃飽啊!謝謝。」
「你車要牽入來無?放外面我驚予人偷牽去。」
「無要緊啦!無人會牽ㄟ,謝謝啦。」
老闆娘露出的燦爛笑容,她一直興奮的說,我很清楚的看到她的門牙一顆顆的排列,牙縫間還鑲著銀邊條,那是我以前在鄉下常見的景緻,讓人放鬆心情的景緻,是我一直沒忘記的,一直到現在我都還印象深刻,那樸質的笑顏。
我走回房間準備喀我剛買的食物。房裡的木質梳妝檯左邊靠牆處有一個透明壓克力製的名片盒,中間夾著一個鮮艷紅色包裝的銀色鑲邊保險套,右邊放一大包衛生紙。我躺在床的邊角,這才發現床單左邊有乾涸的血漬。也許是那個女性潮期所留下,又或者是初嘗禁果的傑作。其實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很累,我只要有地方可以躺著休息,讓我好好的吃完我的雞肉飯和鹽酥雞,再讓我喝光可樂,這樣就可以了,其它的都沒差;何況那已經是乾涸的過往,沒什麼好追究了;也許那是怎麼樣清洗都清洗不乾淨的過往,沒差了。
今中午在北港麥當勞,突然回想起昨晨離開香山時的際遇,那對騎乘腳踏車的情侶。我們只有匆匆的一瞥而過,景象,卻一直不斷地浮現在我腦海,每當疲憊不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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